陶则琛转身往厨房走,“儿子给您熬个粥去,别的做不了,这个应该没问题。你喝了,发点汗,应该会好点。”
林秀雅笑,“文文那次这么做,你还不以为然,今天信了?”
“老妈不喜欢上医院,我有什么办法。”
陶则琛去到厨房熬粥,林秀雅跟进来教他,用什么锅,放多少水,放多少米。
“妈,你怎么什么都不放心?这个我还不会?”
“会着不难。难着不会。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是你毕竟没干过。妈虽然也不擅长这些,但总好过你。”
林秀雅指导儿子熬上粥之后,又嘱咐儿子调成小火。
这才出了厨房。
陶则琛拿出手机,找出文文的号码,冷着生了半天气,终于还是拨过去了。
文文这时候已跟徐义吃完饭,来到金铃儿租房的这家房东这里看房。
问过房东,说还有好几间空房,房东便带了文文一间一间地往过看。
手机响起,文文看到是陶则琛的号码,便对房东说,“抱歉,稍等,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就来。”
文文去到一个僻静处,接通了手机,“喂,陶总。”
“忙啥呢?”
“有事么陶总?”
“我没事儿。你林阿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回来。”
“哦,林阿姨回来了呀。我,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请您转告阿姨一声。”
“你住哪里?”
“我正在看房子,感觉还不错。我今晚打算……”
陶则琛咬咬唇,打断了吕文文的话,“你林阿姨又被空调吹伤了,等着你回来做艾灸,只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啊,这样啊。那我马上赶过来。”
“你怎么过来?”
“我打个出租。”
“你说个地方,我过来接你。”
“不用,来回跑多费时间。我打个出租是单程。”
“说地方!”
“柳条巷78号。”
“好,你在那里等着。”
陶则琛收起手机,对母亲说,“妈,我去接文文。一会儿就回来。”
“你不是说文文去相亲了么?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应该是已经相完了,正溜达呢。您注意一下粥,我去接她。”
文文接完电话,返回去接着跟房东谈租房的事。
文文选定了一间采光最好的房间,谈价钱的时候,她希望房东可以优惠一点。
房东说,“一月两千元,一次性交一年的,每月可以优惠二百元。每月交每月的,一分不能少。水电费另算。姑娘,你到周边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这里的价格是最优惠的。我不满天要价,也不讨价还价。”
一下交一年的,文文可没有那么多钱,她觉得也没有必要。
说不定哪天就可以入住公司的公寓了。
于是当即签了合同,预交了一个月的房租。
徐义取出钱包,抢着替她交钱,“文文,我帮你交,你才参加工作,赚不了多少钱的。”
“学长,别!你要这样,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处。我有钱,今天刚发的工资。”
吕文文问过金铃儿后,路过取款机的时候,已取了现金。
两人争来争去,文文坚持自己交,房东也不好收徐义的钱,徐义只得收起钱包。
吕文文拿了钥匙和租房合同,离开的时候,对房东说,“我明天搬过来住。”
“好的。随时都可以。”
出来的时候,徐义对文文说,“文文,那房间太小太破了。要价也不低,你真不如住我那里去。给钱不给钱你随意。你就当成男女合租好了。你这才参加工作,这样一租房,一多半的工资砸进去了。”
文文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儿,我也没打算在这个城市里久待,过个两三年,我也许就离开这里,回老家了。等过些日子再看,如果确定不怎么需要加班的话,我可以晚上、周末做家教。”
“啊?!你,你有回老家的打算?”徐义闻言怔了怔,“一定要回去的么?”
“大概率是要回去的。”文文说完之后,看了看徐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学长,我不知道之前小姨怎么跟你说的。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跟我小姨说的。以你的条件,你其实可以有比我更好的选择。有房有车,学历挺好,工作也不错,人帅气,品性也好。我真的不想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你还是高一的小女生时,我就喜欢你了。
这六年,我什么都没有对你说过,从来也没有跟你联系过,我就等着你毕业呢。那怕你不喜欢我,不爱我,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
这六年中,我有不少的机会不少的选择。但我都没有动心。
我家的情形,可能你小姨给你说过一点,但是我爸我妈两个人都是强势的人,我从小到大,是在他们的没完没了的争吵中长大的,他们很早就约定等我上了大学再离婚的,但是他们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了。
我一考上市一中,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分手了。文文,我不一定能让你大富大贵。
但我一定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可以不用上班,无须为钱的事发愁。
你想上班,就找份清闲的工作,当作一个精神寄托。
你不想上,就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养养花种种草,做一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甚至都可以不用做家务。
我都会做。我只希望有一个安安静静和和美美相亲相爱的家。
除此以外,别无所求。我从小到大,家境一直都富裕,从来没有缺过钱花,那怕是买房买车这样的大钱,也从没有缺过。我就缺一个父慈母爱的家。
这也是我唯一渴望的。我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差点跳楼。
后来,我想开了。他们有他们的感情世界,他们有他们各自的生活,我也不会一辈子都待在他们身边。
我终究会离开他们,建立自己的小家庭。
等我考上大学,我就离开他们了,我不会再回他们身边。亏得那时候想开。现在我这个年龄,总算多多少少也理解一些他们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