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可能要蹲好几天,几个人都有些泄劲儿了,闷头吃面,不说话。
路连诚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猛吸一大口,打开窗户让烟味儿散了出去,“眼睛都给我擦亮点儿,夜生活刚刚开始,目标人物很可能在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出现。”
几个人也吃完了面,坐在后面那个年纪最小的去扔了垃圾,又去商店买了几瓶水回来。
车里的人又开始聊了起来。阿平,“路队,上次你说的那个美女到底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带给兄弟几个瞧瞧。”
“老子这么忙,三天没空洗澡,哪有时间想女人。”路连诚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够呛。
“不是说要到了她的号码吗,打个电话聊聊天呗。”坐在驾驶座上的小子坏笑着看向路连诚,“咱们在这儿瞎无聊,听听美女的声音也好提提神啊。”
路连诚,“去你的,现在出任务呢,瞎胡闹什么。”
“可是路队,你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联系人家,人家说不定都把你忘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英俊潇洒,她当时就被我迷得七荤八素,说不准现在正在家里做春梦,哪里能把我忘掉。”路连诚摸着下巴,又想起了那天早上她泼辣的样子,还有离开时风情万种的背影,心里不禁悸动,真是奇怪,三十一岁的老男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这可不一定。”后座一个年纪跟路连诚相当的人说话了,“美女的世界向来缤纷多彩,比咱们过的日子有趣多了,帅哥肯定见得不少,人家凭什么对你日思夜想。”
“凭我人格魅力。”路连诚大言不惭。
那个年纪最小的小子小声嘀咕道,“可能是凭你年纪大?”
“嘿你这小子。”路连诚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证明我的魅力。”说着掐灭烟头,关上窗户,拿出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都给我闭嘴,别错过美女天籁嗓音。”
几个人憋着笑,年纪稍大的依旧盯着酒店门口,那两个毛头小子眼睛盯着路连诚的手机屏幕。
电话马上被接起来了。
“喂,您好。”电话那头是一个动听的女声,路连诚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脑子被美女的声音糊住了,竟然变得有些蠢,再加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分辨听不出来声音。“美女,还记得我吗,这几天有没有想我?”他问得又直白又骚气,车里几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问您是?”那端的声音有些迟疑。
“不记得我了?我就是那天早上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警察叔叔路连诚啊,你可是答应了跟我约会的,咱们约个时间,叔叔带你去玩点儿刺激的?”
“……”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记得什么时候遇到过您,您打错了吧。”
“别害羞了,你那天可是非常热情奔放的,还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了你的专属印记。”路连诚脸上依旧挂着自信笃定的笑容,他的手摸上额头,那里还留着一点血痂。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真的打错了,我不记得我有偶遇过一个叫路连诚的人。还有,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行,如果您再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我会告你性,骚扰。”
“……”路连诚呆住了,车里三个人也呆住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大名鼎鼎的路连诚,路队长,竟然在电话性,骚扰一个女人?这说出来都没人信。
路连诚张了张嘴,问道,“那你,你是谁?”
那端温柔地回答他,“这里是嘉庆房产中介公司,请问您需要买卖房子吗,我们公司可以提供给您最周全的服务。”
“……”
路连诚挂断电话,脸色如炭。
车里三个人脸上涨得通红,嘴紧抿着,上身剧烈抖动,使劲儿憋着笑,但却不敢笑出声儿来。
谁能想到,一向自诩又帅又有男人味的路连诚,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女人竟然还给了他房产中介的电话?可怜的路大队长还浑然不知地调戏了房产中介的业务员?
这说出去够人笑话两个星期了。
“如果谁敢笑出声儿,回去后谁就滚去拳击室跟我单挑。”路连诚冷冷地说,烦躁地摸出一根烟点上。看向埃维酒店大门的眼睛眯了眯,心里已经狠狠地把那个狡猾的女人鞭尸一百遍了。
就说当时怎么那么奇怪呢,她那态度变得实在太快了,既然主动给了他电话,原来是个假号码哦。也怪他当时只顾着看她婀娜的背影了,也忘了要拨过去确认一下。果然啊,红颜祸水。
路连诚抽着烟,眼睛四处打量着化解尴尬,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在酒店一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不会这么巧吧。
女人坐的位置离他很近,她坐着的沙发身后就是玻璃,玻璃外面就是马路。因为一直盯着大门口,所以才会忽略掉她。
“路队,看什么呢。”阿平凑过来。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坐那儿的?”
“十几分钟了,大概是你去方便的时候走进去的。”
路连诚挑挑眉,问阿平,“你相信缘分吗?”
阿平摇摇头,“不相信,要是真有缘分这东西,我就不会到二十六岁还是只单身狗。”
路连诚,“这有什么,老子我三十一岁也还是条单身狗——哦不,单身贵族,老子有说什么吗。”他说着拉开车门,“你们在这儿盯着,我出去一下。”
“路队,干嘛去啊。”
“解决人生大事。”路连诚砰地关上了车门,迈着自信潇洒的步子朝酒店里面走去,仔细看,他凌厉的步风中还带着几分愤怒。
如果忽略掉他三天没洗的头,和三天没换的衣服,他看上去还像个不错的男人,但现在——
阿平问后排,“路队这又是瞧上了新女人了吗,可他这三天三夜没洗澡没换衣服,能要到电话吗。”
年纪稍微大点的那个瘪瘪嘴,摇了摇头,“他现在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就像一坛子已经发霉了的咸菜。”说完又闻了闻自己身上,“哦,我也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