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沉默,宋清荷苦涩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我沉默了片刻,笑道:“没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你重伤未愈,又替我出手杀了这帮家伙,已经很累了吧?那就去休息吧,山上那些家伙,我自己会搞定的,你放心。”
宋清荷略微沉默了片刻,突然提醒我:“你小心一点,山顶上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说完,她就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
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暗暗记下了这一点,然后看向赖裘。
这家伙已经呆若木鸡了,在他眼里,我彻底成了一个谜团。
我想了一下,冲他笑道:“你想生,还是想死?”
赖裘打了个寒颤,急忙凑过来,佝下腰身恭敬道:“大师,您就别开玩笑了,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小人绝对照办!”
我望向山顶,冷淡道:“算你聪明,我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做——毁掉侯三身上的发令筒。”
如果这发令筒是类似穿云箭的东西,我根本不用担心,有十足把握能在信号弹飞上天空前就将其击落。
但问题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风水界虽然在行为上循规蹈矩,但用具方面向来与时俱进。
我猜侯三身上的发令筒,是类似传呼机的东西,只需要摁下按钮,警报就会发送出去。
所以,务必先毁掉这东西,再对他们下手,确保万无一失!
“可以,小的能做到!”赖裘殷勤道:“小人先靠近他,再伺机抢走便是。”
我皱着眉毛摇了摇头。
“直接抢的话,风险很大,不然我还找你干嘛,我自己没长手吗?”
赖裘悻悻的低下了头。
我思索了片刻,灵机一动的问道:“昨天晚上,侯三在牢笼附近搜查的时候,被张大山抱住了大腿,他立马见鬼似的退开了……怎么,他有洁癖?”
赖裘回忆了一下,断然摇头道:‘他有个锤子洁癖,平常比谁都邋遢。’
“不过,这小子是过敏体质,怕尘螨、怕花粉。”
过敏体质……
这就好办了!
“去吧,山上的野花简直数不尽,你在里面好好滚几圈,然后跟我上山。”
赖裘不敢推辞,赶忙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你真的确定,侯三身上没带法器吗?”
赖裘使劲点头,一脸真诚。
我没说什么,顾自盘坐下来休息。
等赖裘走远后,我却眼神冰冷的从囊中掏出一沓符纸,忙碌了起来……
不多时,赖裘就一身花香的回来了。
我毫不拖延,跟他一起上了山。
因为我跟宋清荷达成了合作关系,这一路上,就没遭到任何邪物的阻挠,非常顺利的抵达了山顶。
侯三跟那五名精锐,正在山顶的背侧搜寻什么。
我不由得好奇起来,因为我也从没来过这里;
或者说,几千年以来,压根儿就没人能踏入到归妹山的背面。就算有,也死在这里了。
“候夫长,您找到机缘了?”我好奇道。
侯三侧眼瞥了我们一下,一边指挥手下们继续查探,一边不悦道:“你们怎么来了,那具尸体找到了吗?”
“抱歉,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些线索了,你放心,肯定会找到的。”
一边说,我一边冲赖裘使了个眼色。
赖裘立马走到侯三旁边,脱下了沾满花粉的外衣,盖在侯三背上。
“老三,这山上潮气重,你修为还没高到水火不浸的地步,小心着凉。”
侯三傻眼了,下意识退了半步,啼笑皆非道:“赖子,你特么吃错药了吧?还是说,你是个老玻璃,朝夕相处的,看上老子了?”
赖裘牵强的笑道:“瞅你这话说的,说不定今天一过,你就是我们的新堂主了,多关心关心不是应该的?”
“原来是这样啊……”
侯三一副了然的神情,眼睛戏谑的在我跟赖裘身上瞟了瞟,得意的哼道:“别来这套,你知道老子向来是注重实力的。我高升以后,身边的确会需要一个负手,但这份美差最终花落谁家,还需要你们拿实力来说话,拍马屁没用。”
“知道,知道。”
我跟赖裘一齐点头。
我忍不住好奇的又问了一遍:“候夫长,是不是真找到机缘了?”
侯三觉得脖子很痒。
但他也没多想,非常得意的叉腰俯瞰四周:“是不是机缘不知道,但,这里的确有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示意我们俩凑近点,然后非常神秘的小声道:“就在十来分钟以前,我在这附近啊,看见了两道身影,感觉特别像人!”
“人?”赖裘顿时感到无语:“人有什么好奇怪的,还能三头六臂不成?”
“废话!你个蠢货,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侯三越说越兴奋:“这里可是归妹山啊,数千年生人勿进的禁地!据说就连茅山宗曾今派来镇封的高手,都惨死在这儿了!”
“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寥无人烟的。可我确实看见两个人形的玩意儿跑了过去,而且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人形、深山密林、遁地无形……把这些加起来,你们能想到什么?”
不等我们回答,侯三就兴奋的一拍大腿,自说自答道:“人参精啊!”
“哪怕不是人参,也有可能是灵智、何首乌、莲藕精之类的,总之,绝对是天材地宝啊!这种东西可是无价的,若能将其献给教会高层,那我简直就是功上加功,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他说的很夸张,却引起了我的兴趣。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的,这归妹山根本就没有太平过,只是因为宋清荷在背后帮我,我们才没被邪物围攻。
所以,这山上的确不应该有活人。
那侯三看到的,还能是什么呢?总不会真是人参精吧??
我正在思考,侯三就笑脸一僵,非常难受的往衣领里面抓挠。
可是越抓越痒,而且皮肤上肉眼可见的长出了一串串红疹。
他赶紧把赖裘的外套扔掉,既难受又恼火道:“赖子,你他妈是不是得皮肤病了啊?都给老子染上了!”
赖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暗笑一声,明知故问道:“那你刚才都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染上虫子了?”
“有可能啊!”赖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刚才在山下找到了一个洞,里面全是野花,而且特别干燥,估计有很多螨虫。”
“花?螨虫!??你特么害死老子了!!”
侯三肺都快气炸了,一脚把赖裘踢开,然后着急的脱了衣服,连内裤都没放过。
我一件件接到怀里,笑道:“候夫长别急,我这就帮你洗洗,这么热的天,估计几分钟就干了。”
侯三没吭气,厌恶的瞪着赖裘。
我已经看到发令筒了,跟我想的一样,不是那种老式的穿云箭,而是拇指大小的机械,就揣在侯三的口袋里。
只要毁了这玩意儿,就无所忌惮了……
正要出手——
“砰!”
有人从背后狠狠撞了我一下。
我措手不及,衣物掉在了地上。
转头一看,是一名教众。
我跟赖裘都楞了一下。
所有人,应该都被我跟宋清荷干掉了,这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眼看他张着嘴准备打报告的样子,我下意识调转起了玄黄气,准备先下手为强,先把那些发号筒击碎再说,然后直接干掉他们!
结果,这家伙看都没看我一眼。
好像是打别处来的,不是漏网之鱼……
我立马散掉了掌心的气劲,静观其变。
那教众则一脸慌张道:“不好了候夫长,那俩囚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