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淡然一笑拱手道:“贵县百姓的遭遇,在下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可谓是感同身受!既然琛已奉调前来助战,那么便不会坐视不管!
琛虽然读书不精,自认为算是一介武夫,文不能治民,但是好歹还算是有可用武之地!
请赵君尽管放心便是!琛定会尽心竭力,代贵县讨平这些贼子!还望赵君临战之际,能为我坐镇!”
李琛虽然话说的客气,什么请赵县尉为他坐镇,实际上是委婉的告诉了赵县尉,想要用他,那么打仗的事情,还是要听他的。
语言是一门艺术,有时候不见得非要说的很直白才行,大家点到为止,只要不是蠢货,就能听出对方的意思。
赵县尉肯定不算是个笨蛋,所以他立即就听出了李琛这话中的含义,于是立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现在他巴不得让李琛代他指挥作战呢!即便是李琛不要这指挥权,他现在也正想把这指挥权丢给李琛呢!
他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哪儿懂得怎么指挥数百人,跟上千贼众决一死战呀!这要是让他来指挥的话,如果他一旦指挥不当,落得一个兵败的下场,别说事后追究了,估摸着当场就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所以李琛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李琛的意思,双方一拍即合,于是赵县尉立即就“大方”的将指挥权移交给了李琛,而他则立即招来了各乡的那些游徼,当面着令待得临阵之际,这些人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李琛的调度指挥。
而他嘛!就自封了一个相当于监军的差事,在后方督战,谁若敢临阵脱逃,亦或是不遵号令,亦或是闻鼓不前的话,那么就休怪他的腰间宝剑对他们不客气。
此战只能胜不能败,胜则襄国县地方就此平靖,败则襄国县万劫不复!故此赵县尉慷慨激昂的对襄国县调来的这些参战的游徼们训令了一番。
这些襄国县前来讨贼的各乡游徼听罢之后,都不敢有所怠慢,连忙纷纷一边向赵县尉躬身应诺,一边向李琛见礼。
李琛勉励了众人几句,同时也申明此战的重要性,战时绝不容有人不遵号令,一旦有人不遵号令擅自进退导致延误战机的话,那么他只能对不住了。
这些人都知道李琛这几个月来,手头已经沾了不少人血了,死在他手下的贼众截至目前,据说不下千人之多。
可见李琛确实乃是个杀伐果断之人,同时他们也看到李琛御下极严,虽然李琛说话谦逊,但是谁也不会怀疑,当战时有人违抗他的军令的时候,他不会挥起屠刀。
所以这些人连忙称诺,表示不敢。
当李琛率领兵马来到楚人亭的时候,此时贼人也纷纷出动,把住了两处进入楚人亭地界的山口。
楚人亭虽然地处西山之外,但是也是有山的地方,只是山势较缓,人口较多而已,并不适合山贼长期潜藏盘踞,故此以前山贼很少在这一带出没。
但是这次三伙贼人却为了对抗官府,集结到了楚人亭一带,控制住了楚人亭这一带的小山,郑宽打算在此对抗官府的兵马。
此处地形比较复杂,多山林丘地,农田并不多,人口也不多,面积也算不上很大,所以被郑宽等贼控制之后,对于李琛来说,进攻就会比较麻烦一些。
不过李琛到了这里之后,骑着马先查看了一下这一带的地形之后,并未感到事情十分棘手。
很显然这些贼人自知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麾下众贼却基本上都是乌合之众。
之前跟李琛在空旷之地对阵的几股贼人亦或是野人,都皆败于李琛之手,甚至于中丘那边雷虎所率的野人,近十倍于李琛兵力的情况下,最终依旧还是被李琛所败,雷虎也当场被李琛阵斩。
故此他们没有足够的信心在空旷野地之中,放手跟李琛一搏,故此郑宽打算采取守势,分兵守住楚人亭这里的两处山口,利用地形上的优势,将李琛以及襄国县乡勇阻于楚人亭山外。
李琛在观罢了贼众防守的情况之后,于是暗笑了一下,贼人这么做,简直是蠢透了,把他们唯一拥有的优势给放弃了。
这帮贼人目前对自己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兵力上的优势,可是他们偏偏要分散兵力,驻守两处山口,这么一来,他们的兵力便被摊薄,无法再有效形成战场上兵力的优势。
而且他们所控制的两处山口,也并非是什么险关要隘,仅仅是地形比较狭窄而已,并没有抢修出防御的寨堡,所以表面上是驻守险隘,实际上这两个山口,都未能形成真正的险隘。
这对于他接下来发动进攻来说,就容易多了,李琛在观察过贼人的布置之后,对郑宽等贼的布置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心道前两天还真是有点高看了这三个山贼了。
于是李琛跟赵县尉商议一番之后,决定主攻楚人亭东南角的这处山口,一是这里驻守的乃是实力最强的郑宽的部下,二是这里的地形,可以投入较多的兵力发动进攻。
李琛目前尚不清楚陈琨等铁官奴投到了谁的麾下,但是以他当初给陈琨的交代,陈琨投到郑宽麾下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陈琨按照他的吩咐,果真投在了郑宽麾下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一仗就好打了。
郑宽一旦收下陈琨这些他派来的奸细,不管把陈琨这帮铁官奴放在什么地方,陈琨都肯定能在关键的时候,倒戈一击,打郑宽一个措手不及。
即便是陈琨未能如愿,投到郑宽麾下,那么不管他投到笑面虎还是投到周放的手下,关键的时候,都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所以李琛跟赵县尉“商议”一番之后,决定派出一屯的乡兵,到另一个山口佯攻,牵制住另一处山口的贼众,而他则亲自引兵,强攻郑宽所守的这个山口。
赵县尉这会儿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当然是李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了,他只能是从善如流,最终点头拍板,同意李琛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