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久经沙场,什么战阵没见过,什么样的战阵他没有玩儿过?这种鱼鳞阵是他最常见的一种进攻阵型,他当然很清楚如何破敌军的大阵。
所以李琛在望楼上看着曹军逐渐压上来,丝毫没有一点紧张,而是传令王雄的豹骑营做准备,同时命令两翼做好发动箭阵的准备。
当曹军在隆隆的鼓声中逐步朝着李琛军压过来的时候,进入到三百步的距离上之后,李琛军中的号声响起,低沉的牛角大号的声音迅速的滚滚而去,传到了前方的强弩营处。
杨涉也立于一座升起了一座台子的马车上,将手中红旗举起,大声喝令道:“放!”
三百辆一字排开的弩车,每辆弩车后面站着一个手持木槌的健卒,听闻号令之后,双臂抡圆咣的一声便砸在了击发的机括上。
弩车上的三张联动的弩臂同时猛地展开,强力催动弩床上的一支巨型弩箭嗖的一声从弩车上疾飞而出。
三百支弩箭顿时就像是一群飞蝗一般的朝着迎面而来的曹军飞去……
曹军之中的兵卒们,一个个越向前走,越感到心惊肉跳,因为敌军的强弩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
那些弩箭,根本就是一根根短矛,疾飞而来之后,在他们军阵之中,就如同穿糖葫芦一般,一箭过去,便能连穿数人。
而且中箭之人死的是惨不忍睹,胸腹中箭之人,登时胸腹间就出现一个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惨叫都来不及,就一头栽倒在地。
就算是弩箭连穿数人眼看着去势已尽的时候,却依旧还能深深的刺入到人的身体之中,每一箭落入曹军密集的队阵之中,都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这也是曹军第一次品尝到这种弩车的厉害,这种弩车简直太可怕了,他们手中的盾牌还有身上的甲胄在这种短矛般的巨箭面前,无疑如同纸糊的一般,起不到任何防御的作用,包括他们军中用来防箭的长牌,也一样中箭既被洞穿,疾飞的巨箭依旧足以将持盾者身体射穿。
所以从李琛军第一轮齐射开始,曹军便立即开始付出惨重代价,每一支箭射入曹军阵中,都立即能在阵中开出一条血路,让曹军的阵型一下就开始混乱起来。
但是曹军今日的士气还行,刚才曹操被李琛好一通羞辱之下,曹军上下也气愤难当,主辱臣死,他们主帅被人如此羞辱,作为属下自然要为主帅报仇雪恨了。
所以曹军在遭受第一轮骑射打击的时候,虽然混乱了一下,但是迅速的恢复了过来,在地上丢下了一片尸体以及受伤倒地不起,正在惨嚎的伤兵,然后继续结阵朝着李琛军的中军压上来。
而训练有素的弩车兵们,有条不紊的操作着他们的弩车,上弦的上弦,瞄准的瞄准,上箭的上箭,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压根不去看敌军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敌军靠近他们,当敌军进入到他们前方五十步的时候,自然而然两侧的步军便会过来挡在他们的前面,阻止敌军的靠近,所以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不断将弩箭射出去就行了。
故此他们丝毫不乱,有条不紊的上弦装填然后继续发射。
当强弩营第三次齐射的时候,曹军已经进入到了二百步的距离上,故此第三次齐射的时候,强弩营就不再仅仅只是一次一箭了,而是在弩床上摆上了一大四小五支弩箭,同时发射了出去。
虽然小一些的弩箭威力要小许多,但是在二百步距离上,却依旧可以保证破甲没有任何问题,贵在这些小的弩箭数量很多,加上巨箭在内,强弩营一次齐射便能抛射出去一千五百支大大小小的弩箭。
随着距离拉近,巨型弩箭的穿透力也更加强悍了许多,这一箭过去,足足能连穿四五个人之多,即便是小的弩箭,只要命中人,也照样可以洞穿敌军身体。
更可怕的是有的弩箭飞着飞着,因为尾羽粘合不牢固,射出去的时候脱落了,箭杆飞着飞着突然失稳,在空中打横过来,飞旋着就这么砸到了曹军阵中,结果更是惊人,疾飞而且还是飞旋的巨箭,咣的一下砸入人群,就跟扫帚一般,一下就扫倒一片曹兵。
虽然被扫中之后,不至于向被射中那样直接洞穿身躯当场毙命,但是被结结实实的扫中的兵卒,也跑不了筋断骨折,当时就躺地不起,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曹操在后军之中,看的是心惊肉跳,他现在才算是相信了程昱给他描述的李琛军中的这种弩车的厉害。
程昱当时只说李琛军中有上百辆这样的弩车,可没说足足有三百辆,这三百辆弩车,简直就是杀人机器一般,几乎每一轮齐射,都能收割走大量曹军的生命。
原本工整的队阵,在经历三次弩车的洗礼之后,就一个个都成了老太太的牙床一般,嚯嚯丫丫的,不成样子了。
这沿途更是成片成片丢的都是曹兵的尸体,有的率队的曹军部将,也死于这些弩车的齐射之下,让他麾下的兵卒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将是兵胆,将一死,兵的胆子也就没了,所以一个个推进的小方阵,随着部将伤亡之后,迅速的崩解,就如同蚂蚁一般的就地散开,让曹军推进的兵阵散乱不堪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李琛鼓捣出来的这种弩车,绝对是一件集各种黑科技于一身的超级大杀器,放在火器时代,这就是炮群一般的存在,甚至更像是马克沁机枪,专门用来对付集群的敌军目标。
特别是当接近之后,开始采用一发五箭的时候,发射密度一下提高五倍,曹军就更惨了,简直就跟割草一样的一片一片的朝下倒,看得曹操自己心里面都直突突,脸皮一抽一抽的。
而跟着曹操的那些文吏们,一个个嘴都张大了,下巴快掉地上了,有的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李贼的弩车怎能如此犀利?这……这……这也太凶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