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妇人一集市,何况李怀唐的一群莺莺燕燕?加上月影郡主,将他的新宅邸闹成了洛阳城的第四市。
与美人的约会可以迟到,但不能错过。傍晚时分,信安王王府大门前,李怀唐姗姗来迟,将在苦候中几近绝望的郡主迎接过府。
月影郡主多少有些失望,心仪之人啥都好,就是身边的美人太多,热闹吞噬了她期待中对坐品茶论道的两人世界。有坏也有好,至少,在他与一群夫人久别重逢之际,她还能出现在这里,证明了他没有忘记她,心里装着她。
家宴的气氛非常轻松,以文绉绉的击鼓传花游戏开始,输者罚酒,酒至浓时,渐渐陷入无组织无纪律的局面。
美人们多才多艺,借着美酒佳酿的刺激作用,歌之舞之,尽情嬉闹,兴之所至,抢着与爱郎大跳龟兹舞。
月影郡主入乡随俗打消了沏茶的念头,数杯入肚,也加入舞者行列,对李怀唐伸过来的大手毫不扭捏,双人热舞。
“瞧,登徒子看上你的闺蜜了。”苏紫紫轻触裴若兮纤腰,语气中难掩酸溜溜之气。
裴若兮苦笑,没有回应。自古美人爱英雄,谁让自己的夫郎如此出众可爱?
“走,我就不信我们的魅力俘虏不了这个好色之徒,看他今晚往哪跑?”苏紫紫狡黠一笑,大大方方拉起苦闷的裴若兮,加入争宠之战……
眼神挑逗绝对诱惑,哥可忍弟不可忍!若非碍于月影郡主的脸面,李怀唐肯定要借酒行凶,将他的美人们就地家法。
心猿意马之时,亲兵带来了门外的不和谐。
日!踢馆?!
哪个不长眼欺负到我头上了?
反正喝多了,不大声点,对不起肚子里的酒精。
箫炅本来就忐忑不安底气不足,见到李怀唐摇摇晃晃满嘴酒气,他更害怕了:这厮杀人当吃饭,在他面前没有百十颗脑袋不够砍。
他也不想来招惹李怀唐,历昨夜之险后,李怀唐的凶悍吓破了他的胆魄,但他没有办法,另一个可以砍他脑袋的人、李隆基给他下达的是死命令,限时清除河南境内的倭寇!
杏花楼事件让李隆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大唐之尊严被数百名刺客羞辱到无地自容。大门艺性命事小,龙颜国体受损事大,泱泱大唐连一个千里来投奔示忠心的胡族王子都无法保护,丫的那个谁谁,以后遇到同类事件,得好好考虑思量,大唐的治安环境恶劣至斯,辛苦一趟过去还是死,那折腾个球?
小弟不来,怎能彰显大唐威震四夷之能?
抓,抓,抓!杀,杀,杀!
皇帝震怒,六个大字砸在河南尹箫炅的脸上。就这样,本该在哪吒脚下的风火轮跑到了箫炅的头顶,烧出火上火。出事之时,他不但受一身罪,担惊受怕,回来还要面对圣上的怒火。烈火点燃了他的工作热情,搜捕残存的倭寇特别的卖力,以致于没有一条漏网之鱼,甚至不少无辜的倭商也被收进他的大网。
而,据白天捕获的俘虏透露,他们的几个领头都在李怀唐的手里。皇命难违,再说如果哪天李怀唐高兴,放掉一两人再来个热闹的捉贼游戏,他的脑袋还不得搬家?
所以,他来了,硬着头皮来要人。
正考虑着该用啥合适措辞,李怀唐凶恶的面容已占满了他的瞳孔。
“我说谁来了,原来是萧府尹。欢迎欢迎,咦?你咋没带贺礼?哦,忘了,一定是给忘了,得,进来打张欠条,黄金万两。”
李怀唐紧紧拽住箫炅的手腕,也不管他乐意否,硬扯着进府里,怎么看都像传说中的纨绔王爷强拉民女入房欲那个啥。
来,往这画押,无墨?没关系,把你的指头伸给哈巴就行。
哈巴?谁?
放心,你和它肯定有共同语言。
我的娘诶,狗!别过来,别,别,上将军误会了,在下为公务而来,并非道贺。
那你和哈巴谈去!
在与年少气盛的哈巴达成共识前,箫炅决定暂避其锋芒,站在大街上又跳又骂。
既然与小人的梁子早已结下,那就干脆彻底,任何的客气只显虚伪多余。
府外恶犬当道,为环保故,李怀唐下令闭门挡狗吠声。
府内大院恢复平静。李怀唐没有立刻入客厅,静立于大院中。
管家四喜适时从阴暗中走出,站到他面前。
“都办妥了?”李怀唐问。
四喜恭恭敬敬道:“人与地图都交给了景山总管,南将军与他一起出的城。”
对于李怀唐而言,征讨渤海国之战已提前打响,首战将围绕夺取倭寇的海船进行。此战尤为关键,直接关乎到全局的胜负,李怀唐不敢掉以轻心,调遣景山开赴山东配合封常清,以确保万无一失。
景山接令不敢有丝毫怠慢,与南霁云,屠步烈等狼牙战士押着利用价值极高的倭寇头目抢在城门关闭前奔赴山东前线。
李怀唐又问:“粮草和人手招募顺利否?”
四喜点头,作了详细报告。
洛阳不缺船夫水手,景山三年多的经营,在这些草根之中建立了一个秘密而强有力的组织,再装上一个名曰钱币的万能驱动程序,影从者如云。至于粮草,景山带去了大量的飞钱,打算对江南的几个大粮商发动闪电战,吃下他们的存货……
“很好!”李怀唐相当满意,又道:“铁牛勇武,挡明枪绰绰有余,防暗箭怕是能力不足,还得辛苦管家连夜跑一趟。”
“愿为上将军效劳!”
四喜接令,消失于暗影之中,又悄悄从侧门出府……
回到客厅,美人们还在疯癫,歌舞依旧,只是少了三人。
安心带不胜酒力的月影郡主去休息了,还有裴若兮也不见了人影。
想起裴若兮的幽怨神情,李怀唐心有愧疚,裴光庭的病逝带给她沉重的悲伤,而,作为她的最亲之人,自己还未有任何安慰之言。
在幽静的花廊过道上,李怀唐找到了那道娇柔淡泊的身影。
“怪妾身不好,扫李郎的兴致了。”小美人紧紧贴在爱郎的胸前,轻声道,好象在道歉,其实是幽怨。
李怀唐岂能听不出意境?。
“对不起。”怜爱之吻留在了小娘的鼻尖上。
“今晚李郎愿为若兮的春闺梦里人,以爱驱赶她内心里的孤独和伤痛。”
“嗯。可是,妾身听说了,有人誓言要为玉环小娘守身如玉的!”
善良与俏皮并不矛盾,糅合在娇美的裴小娘身上,凸显可爱,勾起了李怀唐痛爱的欲望。
“与妻子鱼水之欢比玉还纯洁!”
欲交欢之,何患无辞?
“哼,就知道李郎贫嘴,只怕抱的是妾身,想的是玉环吧。”裴小娘终于吐出了心中的不快,纤纤玉指幽幽戳着爱郎的胸膛。
“若兮之美,天下独一无二,温柔善良更无双,夫郎极爱之。”
“真的吗?”
“不蒸,煮的。”
“坏死了,啊,不要,不要在这里……”
由于裴美人的抗议,战场转移到了李怀唐的寝房内。
刚进门,两人就迫不及待吻在一块,激情四射,恨不得融成一体。
衣物一件件剥离,落在地上……
“妾身要骑马!”
或许是体内酒精的鼓励,裴美人一改以往的被动,满脸娇羞提出姿势要求。
骑马,那是妻子特有的权力,丈夫有责配合。李怀唐尽夫道的觉悟相当高,有求必应,抱起眼前的美人,捧着丰满滑腻的翘臀,以站姿开始两人的大爱之旅……
房内的气候恶劣,开始还和风细雨,逐渐发展到狂风暴雨。风雨飘摇之中,裴美人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的那个,椅子几乎散架,她几乎成水。
“李郎,”美人含情脉脉搂着爱郎的脖子,娇柔无力叫停疯狂攻势。
“还要吗?”
“嗯,到榻上去吧。”
寝房很大,两人忙活半天,还在寝房的前半部。
战场终于推进到芙蓉帐内,床榻上。
“啊!”裴美人惊呼,从榻上弹起,直接化解了李怀唐的猛烈攻势。
“谁?!”
被窝里有人!
是郡主!
李怀唐直瞪眼,之前因为芙蓉帐遮挡的缘故,没看到被窝里居然躲着一名听众,哦,不,也是观众,从帐内向外看影象也有八九成。
“我,我醉了,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月影郡主干脆缩在被窝里装死。
裴美人比她更尴尬,更无地自容,但是被窝是去不得了,李怀唐又不放开她,可怜的美人儿羞红了脸,粉掌在爱郎的身上招呼。
“惨了,惨了,李郎坏死了,让妾身还怎么见人?”
李怀唐惊讶过后,倒显得落落大方,凑到裴美人耳边,笑曰:“话说,咱们试过团体赛的。”
裴美人当然知道爱郎所指,可那不一样,无论水柔儿,还是玲珑双姝,她们的身份与她相同,均为爱郎的妻子,心理上容易接受,而,被窝里的郡主是她的闺蜜兼外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房门被推开了,接着听到小魔女的笑声。
“郡主,快起来,客房铺好了,我扶你过去。”
真相呼之欲出,令李怀唐啼笑皆非,小魔女居然将他的寝房当作中转站了。
“李郎?若兮姐?!”小魔女吃惊地望着眼前的香艳一幕,转而嘻笑:“心儿知道了,李郎在教若兮姐在学唱高句丽民歌!心儿也要学!”
李怀唐忍着笑意,唬道:“还不快扶郡主去休息?”
“那,李郎等心儿,”小魔女典型的人来疯,表情很兴奋,跑过去强拉起羞得快晕过去的月影郡主,风风火火离开。
“都是李郎了,每次都不晓得关门!这回惨了。”裴美人接力躲入被窝里,娇嗔不已。
“夫郎这个叫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李怀唐那个荡的笑,饿狼扑羊姿势已成……
门外的嬉戏笑声很及时:“李郎在吗?妾身们来领家法了!”
李怀唐与裴美人对望一眼,表情相同:惨了,听声势,莺莺燕燕们好象都来了。
卖糕的,明天开始,府里要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