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孝,你先看看这封信吧!”被曹仁晃了半天之后,曹操递给了曹仁一封信。
曹仁接过这封信,只见信封上面的落款是司马懿。曹仁对司马懿的印象非常差,因为他的好兄弟曹洪曾经想要征辟司马懿,司马懿却耻于和曹洪来往,假装拄拐不去。司马懿打曹洪的脸,相当于一并打了曹仁的脸,让曹仁对司马懿的感官非常差。
“这家伙在虎牢关寸步难进,是写信来解释的吗?”曹仁一边在那里抱怨着司马懿,一边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虎牢关那边真得不怪司马懿仲达,我让校事的赵达跑了一趟虎牢关,那边打得真得非常激烈,司马仲达是真得拼命了,朱文博甚至中了一箭,大军伤亡惨重,但就是奈何不了虎牢关!”
“早知道简宪和能够胜出如此一个妖孽的儿子来,我在许都的时候就弄死他了!也不用再有这么多麻烦!”看了司马懿的信,再听了曹操的话,曹仁心中越发凉了起来。
司马懿在信中解释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不是他不拼命,而是虎牢关守将简杰不知道从那里弄出来一种奇特的筑城材料,不像夯土那样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而且坚固异常,他的配重式投石机砸下去根本起不到太多的作用,无奈之下只能用曹军士兵的血肉之躯来硬攻。
作为一名守将,曹仁自然知道攻城有多么困难,他也没法去怪罪司马懿,只能把这仇记在简杰身上。
虽然曹仁不知道司马懿所说的那种神奇的建筑材料是什么,但出在简杰之手,一定是一种超乎他们这些人想象的东西。在这之前,曹仁还有曹操的整个大魏,已经在简杰弄出来的新花样上面吃了太多的亏。
而听了曹仁的话之后,曹操则是苦笑一声:“早知道如今,当年在许都之时,别说是简宪和了,我连刘玄德都给杀了!但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多想无益,你继续看看仲达的信,他后面还说了另外一件事!”
司马懿的信很长,前半段是解释自己在虎牢关顿兵不前的原因,把客观因素交代了一下,后半段则是说了另外一件事,关于和江东外交关系的。
当看完这封信后,曹仁也是忍不住说道:“司马仲达他疯了吗?要把江淮重镇合肥交给江东?”
“我第一眼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很生气,合肥是文谦和曼成他们,浴血奋战后才为我们守住的,现在就这样轻飘飘得给了孙仲谋,我心中也非常不甘!但是等冷静下来之后,我却承认这的确是一招妙棋!你觉得雒阳丢了之后,我们能保住豫州吗?”
听了曹操的话,曹仁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大半个豫州是保不住了,剩下的小半个估计也只能成为我们和刘玄德拉锯的场所!”
“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如何给合肥提供援护呢?合肥是早晚要被放弃掉的!”
江淮地区在袁术称帝之后遭到了极大的破坏,战乱和饥荒,让这片土地人口大减。到了曹操打败袁术之后,却是又遇到了在江东站稳脚跟的孙权。
为了抵御孙权北上,曹操便借势在江淮地区人为得制造了一片无人区,坚壁清野。孙权想要北伐,通过这片无法补给的无人区,只能加重自己的后勤负担。
但这把双刃剑,同样造成了江淮地区的曹军守军,也无法维持太多的数量,他们的后勤也负担不起。所以张八百、蒋一封、满数十、文睡觉等人,全都是曹魏逼出来的,就那么点儿人,只能出各种奇计。也就是孙十万非常配合,这才成就了他们的名声。
现在曹军丢掉豫州之后,合肥守军的物资更是没法补充,这是注定要被曹操放弃的。
“我从来就没把孙仲谋这种小字辈放在眼中,这家伙就是一条守户之犬。合肥在孙仲谋手里,有和没有差不了太多,他过得了长江,还能过得了黄河?但是刘玄德不一样,他是天下英雄,他要是有了合肥,便可以把孙仲谋堵在那里,让他寸步难进!”
“我明白阿瞒你的意思了,把合肥让给孙仲谋,把他引入到我们中原争霸的局面上来!”
作为曹魏重将,曹仁当然知道合肥的战略意义,一旦孙权拿到合肥,就可以威胁接下来可能在刘耷手里的豫州。
这个策略固然是很不错,但曹仁心里面却是有些憋屈,他们大魏不但需要引入孙权这个第三方来对付刘耷,更是要把合肥这样耗费了多少心血的要塞送出去。
“对!就是这个意思,之前孙仲谋和刘玄德只在荆州有所接壤,刘玄德守住几座沿江的坚城,孙仲谋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拥有了合肥之后,孙仲谋和刘玄德就在另外一个方向接壤了!”
“只是我们现在把消息送出去,孙仲谋接到通知之后,再发兵占据合肥,占下合肥之后,他未必会马上北上,即便是他立即北上,恐怕我们雒阳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这并不能解我们的雒阳之围!”
“是啊!等孙仲谋北上的时候,雒阳可能已经丢掉了!”
“阿瞒!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年在荥阳,子廉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你时,你是如何得果决?现在我在这里顶着,阿瞒你还是赶紧离开雒阳吧!现在的雒阳已经成了死地,我不希望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魏,就因为雒阳一战而葬送掉!阿瞒,活着才有一切!”
看着曹仁那激动的神情,曹操又想起了很多事情,荥阳之战时把战马让给自己的曹洪,在豫州被袁术围攻时顶替自己而被杀的曹邵,宛城之战中为自己殿后的典韦,将战马让给自己的儿子曹昂,许许多多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眼前,最终又汇集成曹仁的形象。
一瞬间,感情充沛的曹操,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面的他一下子抱住了曹仁:“子孝,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