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晚上，但因为是在酒吧街所以人流量很大，江清榆站在人群中还算显眼，花花绿绿的灯落在他身上却无法沾在他身上。
有些人就算是在阳光里走过，身上也黏着阴影，而有些人就算是站在聚光灯下，也像站在阳光里一样。
江清榆下意识抬步，朝两人走来，最终，他停在车前，并没有朝副驾驶或驾驶座那侧走去，他伸手冲里面的人挥了挥，像是在打招呼。
冷衍朝身边人看了一眼，发现她没任何表示以后，就将车窗摇下来，他的手臂和头一起伸出窗外：“上车？一起去吃个饭？”
“我还有事。”江清榆婉拒，“她不回家了吗？”
“住在我那边。”
“这样。”江清榆点了点头，他向旁边挪了一步，似是喃喃自语般：“我先走了。”
江清榆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乔依依视线中，冷衍透过后视镜看到江清榆是真的走了，并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不过十几秒，他就已经消失在人海中寻不见踪影，冷衍觉得有些奇怪。
这江清榆不应该来质问一下？就算不问自己也该问问乔依依，这么久时间她没给一个消息，也没打电话联系，好几天甚至直接住在酒吧里，是公司也不去家也不回，就连沈意晚都给她打过电话联络感情，唯独江清榆没有。
这个江清榆就这么放下了？
可冷衍一想当初江清榆威胁自己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江清榆应该是在乎乔依依的，所以为什么？
“依依，你跟他联系过吗？”
“我没有必要跟他联系。”乔依依向后一靠，闭上眼，“我有点困了。”
“好，我们回家。”
冷衍再次发动车子，他隐约看到乔依依眼角挂得似乎是眼泪。
有些胸闷，却不是那么在意。
也许。
沈意晚才是对的。
他有足够喜欢乔依依，却一点都不爱她。
他无所谓她留在身边是否快乐难过，他只在乎怎样才能留下她。
乔依依对他而言来说，是这个世界给予他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伸手抓紧，不是因为她怎样，而是他需要这根稻草。
……
和陆遥见过之后沈意晚一直在等待消息。
直到一周后他才发来消息说要面谈，沈意晚询问是否要带上白梦，陆遥只说不适合，程寒川和陆遥都不合适，沈意晚一下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直接给他地址，约在合适的地方相见。
下午，阳光正好，咖啡厅散发着吸引人的味道。
就算是不喜欢喝咖啡吃面包的人，也会被这股味道吸引，情不自禁地走进来看一眼。
沈意晚和陆遥就约在这种游客络绎不绝的地方。
“你真会选地方。”
陆遥端起咖啡，眯着眼：“远方是夕阳，脚下是人群，上有天知下有人知，你是生怕其他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放心，我试过，只要不大喊大叫，上面人说话下面人听不见，因为太吵了。”沈意晚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在这样的地方连录音都做不到不是吗？”
“倒也是，下次我可以试试看。”陆遥笑着放下咖啡杯，拿起三明治对半切开，只取其中一半咬了一口。
仅仅是一口他就没再动过，他最近在减肥。
“现在可以说说你调查的结果了吗？”
“卡里有一千万，是一张副卡，会持续给一个特定的慈善机构捐款，差不多是一个月一万，卡所属人是你父亲沈腾，来路的钱全部都是正当的，换言之，这里面的钱都非常干净。”陆遥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端起咖啡，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喝，只是闻着味道。
“干净的？怎么可能……”
沈意晚皱眉。
spark有钱她是知道的，但spark的钱是干净的，她绝对不相信，他的钱如果是干净的，竹寒阁也就不需要存在了，或者说，他之所以还一直保护着竹寒阁，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保证竹寒阁能够赚到干净的钱给他。
但是一千万这种钱……竹寒阁是拿不出来的。
沈意晚直到现在都不相信，spark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了竹寒阁好。
其实这也能够理解，如果一个人杀了许多公司里的员工，还反过来跟所有人说，我这是为了这个公司好，是为了老板和前任老板的意志……
那可真是个神经病。
现在这个神经病是罪有应得了，但沈意晚也不会轻易相信他过去说得话。
“我也非常意外，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笔完全干净的一千万不容易。”陆遥意有所指，“就算是程寒川手里，也极有可能出现一笔看起来没问题，但是细究起来，可能是某个小公司的赃款，这与程氏集团和程寒川无关，但就是可以调查到这在赃款，我表达地清楚吗？”
“当然。”沈意晚点头。
她能够理解。
最终的结果是钱到了程寒川手上，但是这个钱是怎么到程寒川手上的，是不是合法合规，那没有人知道。
所以。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一笔钱是干净的，数额越大，越没可能彻底干净。
“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一笔钱，一笔一千万的钱，怎么也找不到蛛丝马迹，甚至连一个黑手都没有碰过，那说明什么？”
“说明拥有这些钱的人特别谨慎？”
“说明这个人要么绝对聪明，要么这个人就是早年投资了钱。”
沈意晚一愣。
陆遥将眼镜往下一压，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父亲有类似情节。”
沈意晚沉默点头。
“最后一点，这张卡是副卡，主卡可能在spark身上。”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
苦笑。
“看来我还得去找薄誉。”
“薄誉？”陆遥挑眉，他对京城的人不是很了解。
“他应该认识国安部的人，说不定你也认识，反正很奇怪，你们所有人都跟冷衍有关系。”
“冷衍认识的人很多，我也没想到冷衍会认识你。”
这倒也是。
希望不是她多想了。
希望冷衍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和陆遥分别后，沈意晚直接回到公司来到研发部。
研发部的会刚开完，薄誉和助手手里拿着文件在说着工作上的事，两人表演都很严肃，看来研究进度不是很顺利。
沈意晚立刻上前：“不好意思两位，我找薄誉有些事。”
薄誉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他微皱眉：“沈小姐？”
不是说好他工作时候她不来打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