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国战乱平息。”程寒川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死水般寂静。
“什么！？”沈意晚错愕，“你说什么？”
程寒川侧身面对她，再次重申：“b国战乱平息后，我们才能离开这里，这，是命令，所以，一旦有机会我会把你们所有人都送走，解决战乱。”
沈意晚：……
程寒川他到底是什么人？她不相信，一个国家会因为一个商人太有钱，就把他派到战乱的地方，让他去平息乱七八糟的战火。
她不信国家会这么做，也不信那个商人会这么傻，更何况那个商人还是程寒川。
“他们为什么会派你来这里？”沈意晚终于问出她的疑问，她本是不想多问，想让他有他自己的秘密，可是，这件事事关那么多人性命，她没办法再沉默下去。
她想知道理由。
“程氏一直研究一种药物，出兵对付b国的人，想要得到这种药物。”程寒川解释。
而b国跟京城可以说是唇亡齿寒，一旦b国陷入胶着，那么国家要想维护边境安全，要比往常难上许多，这不是国家希望看到的，同样，生活在这座城里、这个国家的人，也不想看到。
“什么药物？以发动战乱来做要挟，要你拿出来？”沈意晚脑海中倒是有几个选项，可能是癌症疫苗，或是流行病疫苗，最大的可能是至于某种特定疾病。
想要这个药物的人，可能会有在乎的人，或是家人刚好得了这种特定疾病，所以，才会要程氏，才会要程寒川。
“长生不老。”程寒川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四个字。
沈意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程氏在研究干细胞的时候，发现有一种物质，可以在短期之内让细胞增量，而这种增量并不会消耗原本的细胞批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沈意晚接上他的话茬，“如果一个人一直服用这种物质，等于比同龄人多出来一倍或者更多倍的生命？”
“对，所谓的长生不老，终究只是让身体或年龄暂时停顿，而不能永远静止流动。”
难怪。
程寒川发现的这个物质，就算不能制成真的长生不老药，也绝对会成为未来，可以放入长生不老药中的一部分，所以，想得到这个技术，再正常不过。
只是，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沈意晚向前一步，紧凝程寒川：“这种物质真的存在吗？我不相信。”
“我们有一只，预计可以活过三十岁的仓鼠，在动物身上实验，是十五倍。”
死一般的寂静。
沈意晚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程寒川的肩膀狠狠一拳：“可以啊你，这么大的事瞒到现在，算了，我不想责怪你，我只问你，就算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又如何，就算身边所有的人都永生又如何，总归会有人厌烦生命，追求死亡的，你研究这个做什么？”
“卖。”程寒川只给了一个字。
“我知道了，你下一句话应该是想说，你是个商人，对吧。”沈意晚苦笑着摇头，“程寒川，时至今日，你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追求长生不老、不死，沈意晚一直把这些当笑话看，在她看来，人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局限性。
如果生命被无限放大，时间、金钱、容颜、地位、权利，全都变成无限。
世界在这个人眼中，已经不再有限。
那到最后，这个人能做什么？能为社会带来什么？
是无休止的攻城略地，和无尽的战争！
在悠长的生命里，肆意掠夺，在无限的时间里，做一个侵蚀一切的癌细胞。
而程寒川，竟是要与这些人为伍，她怎能不惊不寒心？
“……”程寒川抿唇。
沈意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根本没想到，她会不支持他。
她叹气：“寒川，我没有怪你，也没资格怪你，更不会因为你要卖这种物质，就认为你有问题，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哪怕你去杀人，我也可以为你掩埋尸体！可是，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至少她还能帮着想想办法，而不是像这样骑虎难下。
“我怎么敢？”程寒川无奈。
这种东西，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能毁掉吗？”沈意晚问。
程寒川直接把u盘给她：“所有资料都在里面，有这个u盘任何一个实验室都可以模拟物质继续研究，如果没有，那就祈祷他们自己再发现一次。”
沈意晚接过，眼神闪烁了一下：“程寒川，我问你，有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我要真的答案。”
程寒川沉默半响，最终只给出一个字：“有。”
“结果呢？”
“死了。”
“为什么死的？”
“爆体，身体承受不住极限。”
“死了多少只老鼠？”
这个程寒川倒真不记得，思索许久，才道：“三十只左右。”
沈意晚听闻点头：“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这个东西可以救薄誉，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找了什么样的人做实验，但是回去后，林雅如果同意，必须开启这个实验。”
她从来不是一个，在乎道德大义的人，相反，只要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她可以豁出一切，做出令人想象不到的事。
如今的薄誉，就是这样的存在。
程寒川没想到沈意晚会指责他不对，更没想到沈意晚会如此云淡风轻的告诉他，她要启动计划。
她这个人，从来都让他看不透，兴许是这样，对于他而言，她极度迷人。
“可以。”他只给了淡淡二字，“按照你的喜好来，即可。”
“好。”沈意晚将u盘重新放进他的口袋里，“这个东西还是放在你这里，如果他们抓住你，还能保命一下，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被抓了，我拼死都要带你回来，所以为了我的小命……”
程寒川失笑。
长指在她眉心一点：“知了。”
两人相偎一起。
莫言回时，程寒川把沈意晚知道药品的事告诉了他。
同时，顾彻也知道了情况。
四个人相对而坐。
篝火将每个人的脸都照红了。
沈意晚见他们都沉默，只好自己先开口：“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必须要救薄誉，他是我的朋友。”
这个理由很简单。
简单不能服众，却又是唯一不可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