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晚不为所动：“她不可能永远十五岁，你能保护得了这一时，那，下一时怎么说？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顾彻抿唇，话虽如此，但是那毕竟是个小孩子，让小孩子上战场已经是很危险的事了，还让她做管理？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她太小了。”
“你们够大了？结果是什么样，没看到吗？”沈意晚却是冷笑一声，“哪来这么大的优越感？”
“沈意晚！”顾彻是真的动怒，他起身，狠狠瞪着沈意晚，“别以为你是……”
“坐下。”程寒川直接摁住他的肩膀，冷冷看向他。
顾彻反手就要推开他，却被摁得死死的，再转头看莫言，发现他不光沉默，甚至不动声色地往沈意晚旁边坐了坐，这意思非常明显——他莫言，就是要当着程寒川的面，听沈意晚的调度。
其他事倒也罢了，这么大的事莫言居然也站在沈意晚那一边？顾彻不得不冷静下来，但是面子上挂不住，还是狠狠推了程寒川一把。
沈意晚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我也想请问一下，你们谁有一个，像是冰神那样的父亲？小姑娘这一路上告诉我不少，无论是作战体系，还是她从小到大的训练，冰神给的都是最好的，小姑娘的十五岁，是在冰神的刀上舔血，你们谁可以！”
莫言低着头不语，程寒川也没说话，只有顾彻一脸生气得闷哼一声：“那她也十五岁。”
“那你就是还不如十五岁。”沈意晚的话没给任何情面。
顾彻听着更气了，可转过头一看，连本来对沈意晚的话不大满意的他，如今都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让冰曦做队长的合理性。
顾彻忍不住道：“不是，沈意晚和莫言也就算了，他们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到过前线，没有看过利落的鲜血，可是你跟我不一样啊，我们从年轻时到现在，什么时候不是……”
“有一点，小晚没说错。”程寒川淡淡仰首，朝向剩余三人，“她是冰神的女儿。”
冰神是一个传说，没有他拿不到的赏金，没有他杀不死的人，但冰神这人没有任何道德观念，他杀的人里有不少忠义之士，因此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
但名声不好归不好，冰神救过程寒川，所以在他提出要把女儿放到程寒川身边的时候，程寒川没有一点犹豫，表示愿意帮他看管女儿。
之前，冰曦一直在部队里读书，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干得事跟其他女孩都没差别，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偷偷跟到了预备队里，还隐藏着等到机会，认识了沈意晚。
程寒川对这小姑娘的能力没有一点不认可，但她毕竟是冰神的女儿，所以，他担忧的并非是冰曦，而是冰神的女儿。
“但是，她是冰神的女儿。”程寒川再次强调，甚至咬字特别重。
“不让她上，她也会自己找战场，你不让她见见血，她怎么知道那些人该死，哪些人该留？难道我们还怕教不好女孩吗？”沈意晚反问。
“莫言，你去带冰曦，顾彻和我原地休息。”程寒川听闻直接替沈意晚做了决定，随即，他不冷不热得接上一句话，“这次的事结束以后，你单独给我解释。”
沈意晚应下，朝他敬礼：“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军礼，我只知道，冰曦是这么对我做的。”
话落，她带着莫言离开。
顾彻将手里的不锈钢杯子砸到地上，指着门口：“程寒川啊程寒川，你看看，你看看你放出去了什么！冰曦要是一条鱼，她就是江！”
“你有更好的办法？”程寒川冷冷反问。
“我……”顾彻深吸一口气，摁着太阳穴安静下来，语调苦涩，“那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我们两个都吃过亏，难道就能保证她完全不吃亏？”
如果真的还有地雷。
如果冰曦观察力还不如自己等人，怎么办？
等着给所有的兄弟收尸吗？
……
两天时间。
冰曦带着她组建起来的小队，杀了七个人。
这些人全都是打算回来这边探情况的，至于轰炸，对方似乎没有那样的高科技设备，最多的也就是派一辆无人机过来勘察情况，因此，她断定可以想办法跟着无人机找人。
但找人这件事，已经跟短期的作战计划没有任何关系了，因此沈意晚让她暂时安静下来，不做任何打算。
“就现阶段来说，冰曦做的比我们好。”莫言将地图摊在程寒川和莫言面前，“她一个人就解决了不同四方位的三个狙击手，其中一个，正是我们之前一直在找的zq，这个zq之前杀了我们不少人，这次冰曦击杀了他，哪怕是伤员都在喝酒，可想而知这影响力。”
“那，他们对沈意晚怎么说？”顾彻问。
“冰曦早就说过，她能杀这几个人，都是因为沈意晚给机会，希望以后她还可以戴罪立功，不过，为什么是戴罪立功？”莫言闻着，侧身看的是程寒川。
这里只有程寒川知道这小丫头的来历，也只有程寒川跟冰神有过一面之缘。
程寒川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的尸体：“冰神和他有合作。”
“懂了，看来是之前的账。”莫言恍然大悟，同时伸手拍了顾彻一下，“你就说你，下次跟沈小姐客气一点，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谁也别带着之前的那一套，战乱之下，谁有能力谁当家。”
“知道了。”顾彻非常不满地应下。
“这个冰曦，没杀其他人？”程寒川问。
冰神第一次出手，可是大开杀戒了的。
莫言摇头：“沈小姐倒是跟我说，她会用冰曦，就是因为冰曦说，她的愿望是杀了敌我双方所有的坏人，我想，她应该是从冰神身上吸取了教训。”
难怪她会让冰曦上。
也许，是她认为，冰曦需要锻炼。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冰曦还真可以？”顾彻不死心的又问。
“顾彻，沈小姐其他话，我认为你不听倒无所谓，但是有一句话是对的，她虽然只有十五岁，可这十五岁的质量，我们不能比，我们有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和人勾心斗角身上，我们在古代都可以做个好谋士，但未必是个好将军，你认为呢？”
顾彻沉默。
这话，有些道理。
可是他又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