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准备上去营救,却觉得眼前的路又弯又长,两旁不是树就是草和石壁,周围的路灯暗淡无比,树枝遮住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不露一丝光芒。
我暗中勘测,罗盘指针不定,落于阴煞位上,上次测的是普通阴地,现在竟然变成极阴地,供奉着奇怪的神鬼,刀斧嘶鸣声差点让我神经错乱,不要说是晚上,即便大白天,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强烈的远光灯直射我们眼睛,周围白茫茫,听到震耳欲聋的喇叭声,还有刹车的滋滋声。
“快躲开!”墨默竟推了我一把。
只觉飓风掠过,嗡嗡的从身旁冲过,我这才看清,竟是一辆泥头车失控,撞上歪脖子树下,车头严重变形,冒出滚滚浓烟,司机已经活不了。
“墨默!”我左右观察,急急叫道。
墨默受伤不轻,被横撞在几棵树中间,额头透出许多血,虚弱无比,一想到她刚才迫不及待的推开我,心里更加心疼。
她从身上摸出一把石灰,敷在伤口上,血瞬间被止住。听老一辈的说,石灰驱邪,若生重病,将其豁进茶水中,喝下几天就好,若是受伤,敷于伤口,可提前恢复。
“晨灵使真厉害,竟将赶着投胎的人拉到这,若是我们被撞死,活该倒霉,她不用承担一丝风险。”墨默难得慎重,严肃地道。
我回头,看向车头赶着投胎的司机,他正飘出来,露出恶作剧的笑容,然后被莫名的黑链拘走,汇聚于槐树头,有数个白影,它们均被吊着,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看到了婉晴,就在槐树头。”我揉了揉天眼,长时间使用,竟有些晕。
刚才我看到婉晴,她呆呆看着前方,脸露情意,将一身的人皮脱下。
“其实我有个办法可以通过,必须闭着眼睛通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可以睁开眼睛。”墨默忽然说道。
这有什么好矫情的,我马上回道:“放心,没有你的嘱咐,我绝不睁开眼睛。”
墨默才点头,掏出一张道符,白色透明,摸起来软趴趴的,将道符敷在额头处,我便闭起眼睛来,只觉淡淡薄膜笼罩着,身子一轻,往前方飘去。
我轻灵得像只幽魂,周围墙壁和树木都像透明般,竟穿透而去。
“啊!”竟是墨默惊惧的叫声。
刹那,我脑海涌现许多场景,或许是墨默身上只有一张道符,她被群鬼分吃。又或许是她不小心跌落,又或许是她刚才被撞到,后遗症发作……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允许我坐视不管,所以我睁开眼睛。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墨默娇羞的躲避鬼火,她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裳已烂大半,敷着透明道符,苗条的身材越隐越现。
“不是让你别睁眼嘛?”墨默娇嗔道。
此刻我只好别过脸,心里忐忑不安,看了她的身子,会不会被她杀人灭口?
“抱歉。”我继续往前飘。
墨默狠跺脚:“你还不赶紧来扶我!”
我差点摔倒,之前只是看,现在竟要肢体接触,如果不小心碰到她敏感部位,后果很严重。
只能装作不理睬。
“喂,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墨默是真的急了,她腿被奇怪的树藤勾住,几个鬼魂在旁边嗅来嗅去,差点就碰到她身子。
我赶紧上前扶住,搭在手臂上柔滑的身子,有种魂飞天际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符?”我脸上发红,隐隐觉得不对劲。
一道符竟让我心情澎湃,好似梦中缠绵,拨动心弦,满足私欲。
“都怪你,我应该没事的,谁知你离得我越来越近,这阴阳双修符就起了作用,我差点就起不来。”墨默沉重道。
阴阳双修源自龙虎山神秘道法,并非纯交配,而且调和体内阴阳二气,从而平衡五行,俩人需得一男一女,双修时,虽不是夫妻,却盛似,包括感同身受、每寸肌肤之亲、精神交泰等等。
所以从龙虎山出来的人,多是男女相伴,尤其善长和击之术。
“那你身上的每个毛病,什么时候来月经,我都会知道……”
想到这里,我便头大如牛。
墨默用指头狠狠敲我的后脑勺:“你是不是傻,我们状态维持只有一刻,以后别瞎说。”
我们很容易便飘至前头,透明道符撕下,古怪的感觉便消失,说不上可惜,但却少了份享受,如果让墨默知道,她会打死我的。
双修符功效的确神奇,就刚才我体验到,原来墨默对我,虽算不上深爱,但亦不冷漠,隐隐带有好感,好像在压抑自己。
“前面树桩处,婉晴被捆绑住!”我回过神来,便见到诧异一幕。
树桩处鲜血淋漓,大写的咒字,还吊着一盆骨髓,旁边被捆绑的婉晴,即便昏迷还喊着军涛的名字。
“好恶毒的法子,竟想让骨鬼和情郎融合,成为全新的器皿。”墨默感慨道。
“见识倒是不凡,但今晚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晨导师从树桩后走出,一脸阴冷。
她手持节鞭,上面带有鳞刺,冒着通体寒光,若挥在人身上,必定血肉模糊。可怕的并不止于此,她手里竟有一块金牌,莫非真是黑狱内可怕的灵使?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墨默脚踏七星,锁住五行方位。
她步伐有别于堪舆,让周围震荡,她踩住阵法边缘,同时让处于祭奠的婉晴,微微睁眼,打算一边斗法一边拯救。
晨导师冷笑连连。
节鞭分七截,如铁硬,重重落在墨默身上,烙下梅花印,拔掉时候,空中飘落大片血液。
“你太天真,即便你不施法救人,也难躲我的节鞭,何况现在?”
又是一鞭,荡漾着微波,直冲墨默咽喉而去。
该死,我不能做视不管,忍不住单手接下,鞭锋宛如刀割,刺进时,魂魄抖三抖,仿佛要被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