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莉陷入沉默,我只能默默陪她呆坐着,过了一会,老太太起身向走过去,我看王晓莉现在还是多少对老太太有抵触情绪,就让她在这边继续照看白小纭,我过去搀扶老太太。
刚一走进,老太太就能听出来过来的人不是王晓莉,哑着嗓子道:“小伙子,我家丫头呢?”
我对她说她们母女都很好,现在小纭睡着了,老太太眼瞎了,但还没糊涂,根本不信,说她听到刚才厨房里的动静很大。
“没事,她们俩这么多年没见了,吵架砸个锅碗瓢盆的也正常。”我只能扯谎,老太太开始念叨,说知道自家丫头脾气不好,小纭又是个很犟的孩子,她们娘俩其实脾气都一样。
我陪着老太太聊了几句,老太太还是想过去,我只能扶着她走到王晓莉面前,王晓莉很勉强的叫了声‘妈’,也没再说话。
只是一个‘字’,老太太就安心了,我对她说小纭已经睡了就别再 叫她了,老太太同意回堂屋休息。
我带她回去,堂屋里的香气已经消散了,但是我不敢冒险白小纭和王晓莉产生幻觉搞出点事还能接受,这老太太真折腾不起。
自己亲自在堂屋里站了一会,把门窗都打开,确定了不会再有问题,才搀扶老太太进屋。
安顿好老太太之后,我又去厨房弄了点简单的吃食,喂老太太吃了,让她上床休息。
又去厨房断了点给王晓莉送去,她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在白小纭痊愈之前先让自己病倒了,她还是努力吃下去。
出乎意料的,王晓莉去给白小纭喂饭的时候,她也停止了继续唱歌,跟着吃了点东西。
王晓莉泪目,说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给白小纭喂饭,看着这副和睦的画面,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安慰。
这算是这块红木唯一对这对母女的恩赐吧,要是白小纭还清醒的话,恐怕王晓莉这辈子都没有给她喂饭的机会了。
等到白小纭吃完东西,我就让王晓莉在房间陪着白小纭,我就在外边拉了张椅子守着。
他们王家曾经也是风光的大户, 但现在也破落到只剩下这么一出院子,连个多余的房间都没有。
而且她们俩不在我视线之内的话, 我也不放心,坚持到了半夜,王晓莉在门口对我说,小纭已经睡了,让我进屋歇会。
我没有拒绝,这个季节还算是夏末,但这村里的气候已经有点凉意,而且夜晚的冷风吹的也实在难受。
进屋之后我就在椅子上瘫倒躺下,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只能这样坚持一下了。
王晓莉也累了,我们俩也没再有什么交流,她小心翼翼的挨着白小纭躺下,我就半睡半醒的躺在椅子上睡觉。
半夜之际,我突然间醒来,四周寂静,屋子里的灯也开着,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我就是有一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这是人的本能反应,跟所谓的人体感应有关。
在我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很快的从我眼前消失。
“谁?”
我喊了一声,紧跟着追了出去,但是院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再没有半个影子,王晓莉也被我吵醒,跟着我出来。
王晓莉问我看到了什么,我怕她担心,没有如实回答,说我可能是睡懵了,发癔症就跑出来了。
“刚才有人进来吧?”王晓莉蹲在地上,我一个灵异局的探员,发现细节的能力居然还比不上她,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丢脸。
王晓莉在地上发现了两行脚印,比对了一下,比我的脚还大一点,这是男人的脚印。
我循着脚印离开的地方,是院墙的一脚,那个偷偷潜入进来的男人身手挺利索,我从房间里出来就那么几秒的时间,他就已经爬墙走了。
不过看到这两行脚印之后,我心里反而是踏实了很多,有脚印留下,就一定是个人进来了,不会又是红木搞出来的幻觉之类的。
王晓莉对此更是不怎么介意,说可能是某个起了歹意的村民,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在我们来之前,老太太跟白小纭俩人生活着,也是一贫如洗,别人也看不上她们家里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王晓莉不一样,身上穿的用的,再加上谈吐气质,屹然已经成了村儿里飞出的金凤凰。
她一个女人,我在这里的身份也就是个搞文物收藏的,别人恐怕也不觉得我有什么战斗力,所以刚才那个男人可能就是个贼,想进来偷点东西。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啊,看来哪里都一样。”我也不是恶意中伤,只是想跟王晓莉开个玩笑,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心里的压抑想要发泄一下。
王晓莉是个知性的女人,也附和着陪我开起玩笑,说早知道就该换几身旧衣服来的,不过她还是感慨了一下,说她小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虽然穷,但是都很质朴。
真正改变的民风的,还是这个新的社会和时代。
在这方面,我远没有王晓莉有见识,也说不过她,不过跟她闲聊瞎扯了一阵,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
我们不敢让白小纭长时间一个人呆着,赶紧回去了,她还在熟睡,不过我是完全没有困意了,被人偷盗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我总要先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在房间里又守到天亮,也没再有人进来,这也在意料之中,被发现了的贼怎么可能在同一天就再次折返。
天亮之后,王晓莉就下床出门,说吃完饭就再去收拾一下小纭的房间,总不能天天让我这么熬着。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倒不是想有个安稳睡觉的地府,而是想把她们祖孙三代集中在一起照顾,我在堂屋里打个地铺就行了。
王晓莉去厨房里忙活,我看白小纭还没醒,就尝试着想把她手里的红木拿回来,这块木头被火烧过之后,肯定还没有彻底灭绝‘生机’,但这一晚上,我都没有闻到它发出的异香,如果这东西真的有灵的话,肯定也是在差点被烧之后知道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