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无比热枕的目光,注视着爬在地上的官星灿,攥紧了兴奋的拳头。
此时此刻,再没有一个人想要替他说话,再没有人想要拔刀相助,替官星灿解围。
到了这个时候,官星灿在他们的眼中,就仿佛是一条狗,一条在地上爬着的狗。
大家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希望官星灿千万不要就这样死去,一定要爬着出去。
似乎是想要回应大家的期待似的,官星灿的手指动了动,似乎真的想要向前爬。
姜海深深吸了口烟,面无表情地坐了下去,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似的,冷眼看待一切。
这个曾经带给他巨大麻烦的男人,已经彻底被自己踩在了脚下,不可翻身。
可是,就在官星灿的身体真的慢慢向前爬着移动的时候,姜海的心颤了一下。
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具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一个人若是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当条狗一样向前爬着。
这是需要极大勇气的,用佛祖的话说,就是大勇气,大智慧,大毅力。
官星灿在这一瞬间,居然让他的心灵发生了蜕变,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姜海忽然间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突发仁慈,就应该将官星灿直接打死。
不过他安耐住了自己微微抬起的手,吸了口烟,将一切烦恼都吹了出去。
“姜海,你刚才真的应该把他打死。就算不打死他,也不该给他就这样离开的机会。”
薛木涵微微叹息,“这个官星灿不一般,说不定就会东山再起,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听闻此言,姜海不置可否,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一切都在定数,自从官星灿选择跟我作对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姜海摇了摇头,“就让他这样离开吧,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不用在意。”
薛木涵微微一愣,随即看向姜海的目光,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懵懵懂懂。
她阅人无数,自然能够从这一番话感受出来,姜海不是在说大话,也不是过分自负。
似乎他说出来的就是定理,就是真理,就是不可磨灭的史书,不容反驳。
“所谓的言出法随,大概就是如此了。姜海,我期待你能够成为真神的那一天。”
薛木涵由衷地说道,“你现在的境界,和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庆幸我们不是敌人。”
这番话她不是为了恭维姜海,而纯粹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是这个时刻真实的表达。
官星灿就这么缓缓地爬着,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第三排,他爬过的地面都是鲜血。
穆萧然叹息道,“从此以后,再没有人会来欺负你了,只要姜海活着,你们此生无忧。”
他算是除了姜海之外,对蓝慕容、蓝晴儿母女最为关心的人了。
因为长期在蓝慕容身边担当助理的关系,所以他对于此了然于心,很是心疼。
现在亲眼看到始作俑者官星灿受到了惩罚,顿觉大快人心,有着说不出的畅快。
蓝慕容也是微微叹息,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咽进了肚子里。
她知道姜海这是为她好,为她出头。虽然过程恐怖了一些,但还是在为她好。
对于即将开启的思密达之旅,她也开始期待起来,有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人活着,就是为未来的期待而活。如果连最起码的梦想都没有了,也和死了没区别。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能够给蓝晴儿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这让她很是心痛。
现在sn娱乐甚至要花费一个亿来买断自己,他们势必就不会让这一个亿砸在手里。
一定是经过了深度的计算,确信自己可以为他们挣到这么多钱,才这么做的。
不然的话,花了这么多钱然后再雪藏自己,怎么也说不通其中的道理。
杨崇年此时受到的惊骇,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甚至还要更多,更为浓烈。
他是官家的私生子,从来都将官星灿视为最大的敌人,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可现在看到姜海把他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在地上爬着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难道,他此前一直以来所奋斗的目标,已经就这样实现了吗?
既然人生的目标都已经达成了,那么自己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了?
杨崇年陷入到了迷茫当中,他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回到思密达。
“唐玥儿,你的老板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打算继续欺负曾经的同事吗?”
姜海将烟头掐灭,淡淡地看着她,“直到现在,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对刚才忏悔呢?”
姜海的这一番话,如同警钟一般,霎时间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扯了回来。
听着姜海的意思,好像这件事情还没完,当真是如同古代的“连坐”一般,都要追责。
唐玥儿忽然被姜海点名,有些惊慌起来,“我……我,我刚才就在忏悔,我,我错了!”
“太晚了,难道一定要老子提醒,你才知道你是真的错了吗?已经太晚了。”
姜海摇了摇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这样吧,你就在这唱歌跳脱衣舞来赎罪吧。”
什么?他居然让堂堂的华夏大明星唐玥儿,在这一边唱歌,一边跳脱衣舞?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在眼下这样的氛围之中,却显得那么的合乎常理。
姜海笑着点了点头,朝着唐玥儿笑了笑,似乎是想说,自己是认真的。
“姜海,你……”蓝慕容正要说什么,却被穆萧然拉到了一边,摇了摇头。
看到穆萧然的脸色,蓝慕容顿时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了,千万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错了……”
唐玥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姜海苦苦哀求,再没有任何高贵可言。
此时此刻,她就如同一个卑微的寻求一份工作的十八线女演员一样,卑微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