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坟二层,无名山谷中。
装扮犹如老农的明祖,一手拎着锄头,一手抓着旱烟杆,砸吧砸吧抽得正欢,一旁的菜园里,种着几垄长势喜人的蔬果。
“老祖宗,祸事了,祸事了!”
听到山谷外传来的惊恐声,元祖懒洋洋说道:“由检,别慌,老子在这,天塌不下来呢。”
匆匆停下马车的思宗皇帝,提着素袍下摆飞奔过来:“老祖宗,元……元祖来了!”
“嗯?你说什么?”刚换上一锅烟丝的明祖,闻言一滞,猛然看了过去。
……
人的名字,树的影子!
得知元祖到来,明祖坐不住了。匆匆召集朱氏皇朝诸多帝皇,由思宗朱由检带路,飞快赶来寻找段皓。
可当他们赶到现场,却发现本该山明水秀的一幕,不知何时化为一片荒漠。
“父皇,您看,这……这像不像那些满狗的手笔?”成祖嘴角一抽,上前低声说道。
明祖双眸微凝,深深看向传送门旁那座正在运转的大阵:“其他人留想,老四,你和老子过去,看看这段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言罢,此老握紧旱烟杆,大步走向盘坐在夺天阵中的段皓,成祖连忙跟上,留下表情怪异的朱瞻基等人。
“嗯……来得挺快啊……”段皓睁开双眸,眼见明祖两人走来,起身走出阵法,大步迎了上去。
明祖看了一眼段皓身后的夺天阵,打量了一番段皓:“段小子,你那阵法有点诡异啊……咦!你的眼睛?”
“呵呵,段某从宋祖手中得到一批灵药,趁着这次疗伤,顺便炼了一枚丹药治好双眼。”面对明祖,段皓难得解释了一下。
明祖看了一眼四周,淡淡说道:“段小子,这附近几条灵脉,是不是都被你那阵法抽干了?”
“嗯!准确来说,方圆百里,五条灵脉全被段某用以疗伤和炼丹了。”段皓有些理亏,讪讪说道。
成祖勃然色变,指着段皓说道:“天南道友,你……你从何处得到这种有伤天和的邪阵?”
“嗯,此阵与前朝皇室无关,这次事急从权,段某保证——必无下次!”段皓轻咳一声,可是这个解释,哪能说服成祖?
“天南道友,你……”
成祖正待追问,却被明祖挥手拦下。
此老深深看向段皓,缓缓说道:“段小子,上次你帮我等解去修炼隐患一事,我朱氏一脉,已经付出足量的代价。想来你也知道,我等因为这处空间法则而重聚魂体,获得长生久视的同时,却也被这处空间所束缚,这五条阴灵脉……对我等来说……”
难得从明祖那张老脸上看到一抹羞红,段皓暗暗苦笑,不等此老说完,直接大手一挥:“此事段某已然做下,明祖准备索要何种赔偿,请开口吧。”
“嘿嘿,你小子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明祖怪笑一声,引得成祖羞愧别过脸去。
……
当雷鹏带着周馥兰等人回来的时候,段皓已和明祖了结这场因果。
“天南,雷鹏道友说,元祖已经归来?”周馥兰走上前来,拉着段皓看了看,发现后者伤势尽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问道。
段皓点了点头,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
无论沧澜居一行或者花钟带领的两省龙组成员,听完之后人人面沉如水。
期间,宁鹤生曾醒转一次,他强打精神,命令其余族人听从段皓安排。
“明祖,既然如此,我等就此别过了!”段皓向着明祖等人拱了拱手,淡淡说道。
花钟见状开口欲言,却被宁九叔暗暗拉住。
明祖抽了几口旱烟,嘿嘿笑道:“走走走!老子早想会会这位挽弓射雕的成吉思汗了!呵呵,战胜没把握,可这些骚鞑子想要攻上来,那也得看老朱我答不答应!”
双方寒暄几句,段皓无视花钟焦急的眼神,并指挥出一道刀光,现场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目送段皓一行离开,成祖冲着明祖肃然跪下,沉声说道:“父皇,此战,儿臣原为先锋!”
……
人皇坟外,两省交界。
群山深处,某处空无一人的所在,骤然冒出一道刀光,紧随其后,乃是无数玄妙符文,盘旋凝聚化为一座一米见宽的传送门户。
脚步沙沙,段皓缓步走出门户,紧随其后,正是周馥兰和元淳儿。
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元淳儿娇声说道:“任里面景色何等秀丽,可相比这外面,我总觉得少了几分真实。”
“你这丫头,里面的山水,说到底总归都是以阴气凝聚而成,自然比不得现世了。”段皓忍俊不禁,所言引得众人纷纷莞尔。
花钟面露踌躇,等到段皓派人确定众人所处方位,实在忍不住上前问道:“天南真人,元祖归来,可我们却这么离开,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听到这话,全场一静。
郭北宁家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瞬间人人面露惭色,尤其宁九叔,一张方正的老脸,更是憋得通红。
“现世有现世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无论朱氏皇朝与蒙元皇室,或者蒙元皇室与赵宋皇室,两两之间,皆存在灭国的因果,非是段某不敢插手,而是不能插手。”段皓心知众人对此事心存疑惑,长叹一声,难得解释了一番。
花钟等人闻言恍然,争先冲着段皓拱手致歉。
其实他们稍微细想一下,便能得知,即便段皓愿意出手,宋祖和明祖也不一定愿意接受!
宋祖赵匡胤,结束五代十国多年的战乱;
明祖朱元璋,推翻霸绝一世的蒙元皇朝。
这两位,哪个不是一代雄主!
看到众人疑虑被打消,段皓淡淡一笑,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
之前的交手过程,他已经看出很多东西。
数百年前,元祖以人皇坟第三层大陆作为横渡虚空乱流的船筏,眼下看来,显然在灵空仙界的修士手上吃了大亏。
如果元祖能够带领蒙元诸帝休养生息,等到伤势痊愈,先灭宋祖,再攻明祖,兴许还有那么一丝得逞的机会。
可眼下行踪已经暴露,让两大天骄有了准备。
元祖虽强,但一怼二,想要胜出,几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