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耕的坦白,换来东方恋雪的大笑,更引来街上行人侧目,这当然是很没面子的事,但陆云耕并不生气,他是一路苦练实练上来的,不晓得被多少人当傻瓜笑过,对类似的嘲笑早就习惯了,而这个反应,让东方恋雪对他的评价又高几分,因为他并不是单纯的好好先生,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为了慈航静殿的声誉而怒,现在却对本身受辱不在意,这等胸襟、气度,远胜许多成名英雄。
“抱歉抱歉,我得意忘形了,陆兄你不用气馁,化量诀确实是冷门武学不假,我估计你家当初买那残本秘笈,也没花多少钱,不过……”东方恋雪笑道:“几百年前,太乙真宗还不像现在这样,以修练剑器、精研剑道、乘剑飞仙为主流,那时他们钻研的,就是各种卸劲、化劲之法,借力打力,以柔克刚,化量诀那时曾是所有核心弟子必修的基本技。”
“哦?是真的吗?”陆云耕闻言一喜,“两仪化量诀”的残本,他练了都快八年,是家里千方百计弄来的诸多太乙真宗武技中,唯一可以自行修练的,虽然只是冷门武技的残篇,却好歹出于名门,自己花了不少力气修练,没想到还曾有过这么风光的来头。
“哈哈,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唬你呢?这门技巧易学难精,别看化量诀今日在太乙真宗,地位就和健身操差不多,不受重视,可是现今太乙真宗的无上绝学中,太极心诀就与两仪化量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太上无极圣轮更与化量诀一脉相承,你的机缘不错,练的东西也确实不差。”
太极心诀的名头,陆云耕是知道的,那是太乙真宗的绝学,与慈航静殿四大神功齐名,能练得成的都是一流高手,至于太上无极圣轮,这套绝学自己连听也没听过,但看东方恋雪言之凿凿,应该不是信口开河,想到自己没有练错功夫,心里着实兴奋,对于东方恋雪的见识更添敬意。
“东方兄,我……家里还收藏一些其他门派的秘笈,都是我混着一起练的,也不知练得对不对,日后有机会,拿给你看看,请你给我一些指点。”
“哦,好啊,陆兄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自当效命。”
东方恋雪没有拒绝的理由,随口答应,心中却是咋舌,本来他只是觉得陆云耕人品不错,又肯下苦功修练,值得注意,现在则当他是超级幸运儿。
东方恋雪觉得,这恐怕不是单纯的幸运,背后该有些缘故,以自己来说,能够武功、魔法同时修练,还兼修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那是因为背后有人,小叔天妖为自己量身打造道路,所有功法可能冲突的地方,他事先都细细梳理一次,自己走在已经被排除障碍的道路上,走起来自然平顺安全。
问题是,像小叔那样的人物,举世也没有几个,难道在陆云耕的背后,也有绝世高手存在,为他梳理各种武学的冲突?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两人谈谈说说,又到了考试院外围,发现大批考生围在那边,看着新出的布告,一片哗然,似乎那张布告上写的东西,非常荒唐可笑,还犯了大忌讳一样。
“啧,不晓得办考试的人,脑子里到底装些什么?闹得这么乱七八糟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东方恋雪道:“该不会是改变主意,今年考试不考了吧?搞了那么大动静说不考,小心底下的人闹革命啊,烽火戏诸侯也不是这样玩的。”
“我看好像不是,应该只是一些规则修改……”陆云耕盯着看了几眼,“增设特殊规则一条,为保证特殊人才权益,凡经过特殊核定之人士,得以不依正常程序,直接取得考试资格,成为特殊考生,其一切权益与责任,与一般考生同,这……这是什么啊?”
陆云耕双拳紧握,他明白前头的考生为什么那么群情激愤了,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愤慨感觉,应该要是绝对公正的大考规则,忽然多了这莫名其妙的一项,摆明是开了后门,方便那些走不了正常程序的人成为考生,而什么人不能走正常程序?当然只会是那些没有真本事,只靠着权势与钱来走后门的权贵子弟。
“太过分了,我们今天能站在这里,都是一步步通过乡试、省试,最终才到了这里,如果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考试都不用,直接就能站在和我们相同的地方,那我们的努力又算什么?”
人群中有人这样骂了起来,陆云耕没有接口,因为他的背景不正,同样是靠走后门才进的慈航静殿,只不过,为了让他拜入慈航静殿,家里不只花光积蓄,还借了外债,压力极大,而他自己入学后的努力,也自信不输给任何人,所以在心理上,他从没当自己是富二代,反倒与普通人一样心情,所以此刻虽未开口,却握紧了拳头。
“啧!有意思的规矩,不知道是谁订下来的。”
愤慨之中,陆云耕听见这样的一个声音,尽管声音不大,但确实来自身边的东方恋雪,他讶然回望。
“东、东方兄……”
“行啦,不用大惊小怪的,又不是死了老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拿了准考证之后,先离开这里吧。”
东方恋雪陪着陆云耕换好准考证,两个人离开了考试院,东方恋雪脚下不停步,带着陆云耕钻了几条街,最后来到一处市集的边缘,看中了一个卖凉茶的茶摊,买了两碗凉茶,递给陆云耕一碗。
陆云耕奇道:“东方兄,我们……为何到这里来?刚才你嫌那边人多口杂,不便说话,但这里……人不是更多,与那边有何差别?”
“人多嘴杂?这不用担心啊,我们是聊八卦,又不是谈国家机密,不用避着人,市场和考试院都一样啊。”
“那你又拉着我走?”
“这是因为我口渴了,当然要找个卖茶的地方,不然说得口干了,你负责吗?”
“那……怎么不去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