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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奇幻玄幻 > 一世剑仙 > 一世剑仙 第443节
  林敢笑皱着眉头,声音阴冷地说道:“你明白什么了?”
  木皆然说道:“姜国境内肆虐的那些山外人,只是你的幌子,他们本来就是送死的,唯独潜藏在皇宫里的诸葛旦和在东郡青海镇的那些山外人是有计划的在行动,前者是针对姜国皇帝陛下,后者暂且认为是在针对白朔。”
  “而你现身天弃荒原,除了如你所说那般,要杀死我们和这些年轻人外,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落青冥降临人间,因这些年轻人被姜国皇帝陛下派来天弃荒原,你自然也没必要往天弃雪山去,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让你真正出现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只是依靠你口中的那些废柴,根本没有足够的信心让得落青冥降临,而若是在距离世间第一位山外人很近的地方,就会极大增加落青冥降临的可能性。”
  木皆然的视线紧紧定格在林敢笑的身上,很是笃定的说道:“也就是说,那世间第一位山外人,就在这天弃荒原里面!”
  林敢笑神情平静的望着木皆然,他瞥了一眼正在俯瞰着下方的落青冥,摇头笑道:“皆然大师......我一直都把你看作当年那个小女孩,哪怕你已经是南禹大德,但现在看来,你确实不愧南禹大德之名,就算落青冥不是它最强的时候,但杀死你们也是绰绰有余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浑然没有表现出一丝内心里的波澜。
  场间人里面,除了林敢笑本身和木皆然外,无人知晓落青冥。
  只因木皆然小时候跟随在无念大师身边,踏遍诸国,而时方雪在荡魔时期的末期尚且在呀呀学语,只懂得满地打滚,云清川的年纪虽然大一些,但也没有真正经历过荡魔时期。
  天下修士和山外修士那场历经二十年的大战,涉及世间诸国,战场数不胜数,但也并非触及每一寸土地,有很多的修行者哪怕也参与了那场大战,但也只不过是在外围对付一些寻常的山外修士,见不得帝君,见不得刀圣,自然也
  见不得落青冥。
  当年的云清川也只是个小人物,便是薛忘忧和摘星府陈莫西在当时也没有资格站在最盛大的战场上。
  唐闻柳自然也是不知的,但是闻听得木皆然和林敢笑的对话,他也能够清楚落青冥有多可怕,那燃烧着黑色气焰的怪鸟于天弃荒原上空凝聚的雷云中穿梭,它轻轻扇动翅膀,便有连绵不绝的黑色气焰宛如流星坠落,在冰天雪地里砸出一道道巨坑。
  灼热的气息瞬息融化冰雪,焦黑的痕迹朝外蔓延,那红澄澄地火星伴着风雪,卷起一股浪潮!
  帝君林敢笑自身便已经很强大,再有落青冥降临,便是如虎添翼。
  “什么落青冥,什么山外帝君,我乃姜国神将,而这里是在姜国边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阻止你!”
  唐闻柳是军人,属于姜国的军人,他可以不用在意什么山外人,但在姜国的地界,便容不得任何人撒野放肆。
  林敢笑看着他,说道:“若我不是帝君,只是一名普通的五境修行者,那么任凭我怎么做,都没有机会可以打赢你,姜国第一战神的称号,名副其实,可我并非只是一名普通的修行者,任你再强大,终究孤掌难鸣,在场的这些废柴,也只是废柴,有他们,没有他们,无任何区别。”
  唐闻柳说道:“我没有经历过荡魔时期,也从未杀过山外人,对你们的了解也只是表面,但这些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一名军人,姜国的神将,我的职责便是守护姜国,守护姜国里每一个百姓,那些山外人在姜国境内肆虐的事情,我没有亲眼所见,也做不得什么,但现在,哪怕我付出生命,也要把你斩杀在此!”
  林敢笑说道:“我现在没有兴趣跟你打,落青冥的降临也绝非摆设,若你不能阻止,天弃荒原就会被踏平,镇魔屏障也会崩碎,世间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山外的反扑,必然要胜过荡魔时期,人间的主人,也该换换了。”
  唐闻柳将得白鹿刀重新归入腰间悬挂的鞘中,右手攥紧那杆银枪,说道:“我明白你的自信来源于何处,时方雪的剑对你造不成丝毫伤害,云清川的阵术被你利用,皇帝陛下派遣入世实修的年轻修行者尽力诛杀山外人,也只不过是在帮助你让得落青冥降临。”
  “你的谋算确实很可怕,既能让那些山外人制造慌乱,亦能借助皇帝陛下的手来帮助落青冥降临,但说来说去,也不过区区一只鸟,我这便将它斩了!”
  唐闻柳持着银枪朝落青冥走去。
  林敢笑神情平静,转而向木皆然说道:“你是最清楚落青冥之强大的,就算它是因一些废柴才降临的,但这里终究是天弃荒原,唐神将要朝着落青冥出刀,虽不愧战神之称,但也有些自大了。”
  他背负着双手,悠然说道:“没有唐神将帮你出刀,皆然大师纵使为南禹大德,也毫无用武之地,更别提那些废柴了,谁还有本事帮你?”
  木皆然沉默不语。
  他们都在注视着唐闻柳的背影。
  “据老师所言,唐闻柳不只是姜国四大神将之首,亦是五境巅峰的强大修行者,他未曾拜过修行山门,但也并非出自山野,他的修行本事皆从梨花书院里学来,唐闻柳之所以是姜国战神,是因为他的绝对忠心,因为他的绝对实力,以及他身后的梨花书院。”
  江子画来到李梦舟的身边,望着那孤身奔向落青冥的神将。
  李梦舟微微蹙眉,看了北藏锋一眼,说道:“那唐神将岂非就是北先生的师兄?”
  江子画说道:“北藏锋是梨花书院的亲传,他的老师自然便是院长,但唐神将的老师并非院长,而是梨花书院的大教习,归海断空。”
  “归海断空是梨花书院里除了院长外,最强的修行者,他虽是传授唐神将修行之能,但唐神将也从未拜入梨花书院,算不得真正的书院弟子。”
  “且唐神将拥有现如今这般强大的实力,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刀杀出来的,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归海大教习也只不过是把唐神将领进修行的大门,而唐神将的修行资质极高,不惑之年,便已经是姜国五境修行者里最强者之一。”
  李梦舟问道:“老师也未曾打破五境壁垒,但我始终觉得老师很是强大,难不成唐神将居然是跟老师站在同等层面?”
  离宫剑院的院长薛忘忧,站在五境知神的巅峰,此乃世人皆知的事情,或许因为是自己的老师,李梦舟的心里面,薛忘忧哪怕不是姜国最强修行者,也肯定不次。
  姜国第一战神的名头自然也很恐怖,但相对来说,唐闻柳确实年轻一些。
  虽然修为的强大无关乎年长年幼,而在于能够有限的时间里在修行道路上走多远,但最接近剑仙的薛忘忧,又曾经历过荡魔时期,在姜国身份自是要比唐闻柳更尊贵。
  江子画说道:“老师也没有和唐神将打过,哪里分得清强弱,若只是以境界而言,唐神将和老师确实站在同等层面,但我也相信,老师距离五境之上那座壁垒,肯定是要比唐神将更近的。”
  李梦舟看向远处的林敢笑,说道:“但强如唐神将,似乎也奈何不了那个人。”
  江子画愁苦着脸说道:“我们都是见识过那怪鸟的可怕之处的,沈秋白他们一起上,仍旧被那只怪鸟击杀了许多修行者,也将得沈秋白他们重伤,而唐神将现在貌似也受着不轻的伤,也不知能不能斩杀那怪鸟。”
  李梦舟说道:“沈秋白他们再强,也远远弱于唐神将,既然唐神将这般有信心,我们便该相信他有能力斩杀怪鸟,现在需要我们关心的是那个人。”
  他在说话的过程中,视线一直都在林敢笑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当年那个已经长大的小女孩
  江子画踌躇的说道:“就连唐神将和在场的这些镇守天弃荒原的修行强者都没能击败他,现如今唐神将被那只怪鸟牵制,凭我们的力量,又能做什么?”
  李梦舟没有说话。
  而在旁听的萧知南却突然开口说道:“唐神将或许是这里最强大的修行者,但除了唐神将之外,还有一个人并不弱于他。”
  李梦舟看向那在雪地上抓碎西瓜吃的云清川,微微摇头,他很不能理解此刻云清川的所作所为。
  把西瓜摔碎,又在地上捡着吃,混着雪和泥一股脑的往嘴里塞,看起来就像个白痴,哪里有读书人的样子。
  他又看向面色苍白的时方雪,沉声道:“时前辈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云清川虽然同是梨花书院的大教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远不如唐神将,至于皆然大师......”
  望着那在林敢笑面前神情淡漠的木皆然,李梦舟微微蹙起眉头,说道:“身为南禹大德,自是很强大。”
  萧知南说道:“我虽看不清场间很多人的境界,但我终究已经距离五境那道门槛很近,时方雪和云清川都未入知神境巅峰,但除了唐神将外,皆然大师也在知神境巅峰。”
  李梦舟当然也很清楚,这只是萧知南的直觉猜测,但他觉得这番猜测很准,没有任何理由。
  五境巅峰的大物,在一国里面自然是很稀少的,但总也能走出来几位,何况站在这里的,来自各国,是镇守天弃荒原的修行强者,唐闻柳自不必提,皆然大师身为南禹大德,无念大师的师妹,有着知神境巅峰的修为,也不奇怪。
  “虽然皆然大师同是五境巅峰的修行强者,但相比身经百战的唐神将,或许要稍弱一些,我们此刻没能力相助唐神将,但至少也该做些该做的事。”
  落青冥的鸣啼之音响彻在天弃荒原,令得被冰冻的天河之水崩裂,鱼儿跳跃,座座土山倾塌,凝聚的雷云呼啸,狂风肆虐,天地灵气涌动,而唐闻柳却步伐坚定,迎风而行。
  他攥紧手里的那杆银枪,掠至一座土山之上,抬首凝望着高空盘旋的落青冥。
  “孽畜,准备受死!”
  唐闻柳扯掉扣在甲胄上的黑色披风,持银枪挑起,狂风呼啸,黑色披风猎猎作响,他高举着那杆银枪,自有气海灵元注入,随枪出,黑色披风宛如展翅的大鸟,掠上高空。
  落青冥那血红色铜铃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黑色披风,它扬首鸣啼一声,便迅速俯身而下,扯出一团黑色气焰,遮天蔽日,气焰燃烧着白雪,化作点点星光,朝着地面砸落。
  星火灼烧黑色披风,透过被烧穿的洞,那座土山之上却早已不见了唐闻柳的身影。
  在下一刻,雪亮的银枪已经呈现在落青冥的面前,唐闻柳双手紧握着枪杆,厉声大喝,猛地砸向落青冥的脑袋!
  黑色气焰在沸腾,狂风将得白雪撕碎,雷鸣般的巨响,卷动云层,地面上的修行者们被掀翻,就连那天弃荒原上空很少见的一缕阳光都在顷刻间被泯灭,好似天弃荒原便该是黑暗的,而不能有半点光明。
  林敢笑眯缝着眼睛,唐闻柳战落青冥的画面很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那持银枪掠空的身影,当真宛若战神降临,但林敢笑却轻摇着脑袋,朝木皆然说道:“唐闻柳虽不愧姜国第一战神之称,可面对落青冥,他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我想,皆然大师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木皆然垂首望着重新回到她身边的那只黑猫,将其缓缓抱起,轻抚着它不安的情绪,淡淡说道:“或许唐神将真的打不赢落青冥,但也能够暂时牵制,我有说过,你依靠很不同寻常的方式让得落青冥降临,但它并不是真正的落青冥,至少它并不完美,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没有落青冥助你,我便可尽力杀你。”
  林敢笑低着头,看向自己靴面上沾染的一些尘灰,他低下身子,轻轻拍打,直起身来,又跺了跺脚,嘴角咧着,语气稍显轻浮,说道:“世人尊你为皆然大师,但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小女孩,哪怕你向我证明过,可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小女孩就算长大了,也依旧是小女孩,正如当年那般可爱。”
  木皆然神情平静,缓缓说道:“你始终活在过去,那时的帝君,非是今时的林敢笑,那时我还小,你心思歹毒,用我的生命来威胁师兄,师兄护我,甘愿让你离开。今时,师兄虽不在,但我也早已不是那个小女孩,我变强了,而你变弱了。”
  林敢笑背负着双手,眯起眼睛,任凭风雪袭身,声音透过风雪,清晰传至木皆然耳畔,“那便让我瞧瞧,小皆然你究竟要如何杀我。”
  木皆然平静说道:“我在南禹跟随师兄修习禅法,虽资质愚钝,但也有所获,我会尽全力来杀你。”
  林敢笑摇了摇头,说道:“时方雪已经被我重伤,而你和唐闻柳合力都未能打赢我,现在仅你一人,何来的自信说出这种话?”
  趴在木皆然怀里的那只黑猫面朝向林敢笑,幽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天空下很是诡异。
  林敢笑紧紧蹙着眉头,沉声说道:“我已经玩够了,现在落青冥已经降临,而你们一个不少全都站在这里,正好让本帝君饱餐一顿!”
  望着此刻的林敢笑和木皆然,李梦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说道:“唐神将牵制落青冥的时间有限,如今皆然大师欲要出手,但胜算恐并不高,虽然相比起来,我们修行低微,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做些什么。”
  萧知南看着他说道:“你很累?”
  李梦舟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念力消耗过度,并无大碍。”
  《蚕灭卷》虽能自主补充他消耗掉的念力,但如果他一瞬间全部消耗掉,《蚕灭卷》也很难及时补充,打开阵术缺口时,所需念力极其庞大,也正因如此,李梦舟才需要萧知南的帮助,他只是稍感精神不佳,倒也确实没有大碍。
  沈秋白和北藏锋他们也都朝着李梦舟走过来,虽然他们刚刚才从阵术世界里逃出来,但眼下的情况也很明显,纵使他们都以筋疲力尽,却仍有可战的念头。
  北藏锋淡淡说道:“皆然大师是南禹大德,修习着枯禅神通,虽未能打破五境的壁垒,但也是德高望重的强者,在南禹的地位仅次于无念大师,有皆然大师亲自坐镇天弃荒原,也可见枯禅寺镇压山外人的决心,只要我们能助皆然大师一臂之力,并非没有取胜的希望。”
  欧阳胜雪说道:“皆然大师虽是南禹大德,但毕竟只是知神境的修为,而敌人恐怕远非知神境那么简单,若要胜过,势必要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沈秋白接着说道:“正因如此,我们便不能只是旁观,哪怕我们实力不足,或许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面对山外人,我辈修士的态度却是不能弱的。”
  “没错!”谢春风和钟溪言他们也都上得前来,朗声说道:“我辈修士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纵使敌人再是强大,纵使往前便会没命,也不能给自己丢人,给宗门丢人!”
  他们的气势如虹,彰显着年轻一辈修行者的气魄。
  李梦舟抽出身后的惊蛰刀,看着他们说道:“那便去!”
  ......
  望着那些纷纷站在木皆然身后的年轻修行者,林敢笑忍不住拍了拍手,微笑着说道:“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年轻,便越是不怕死,而越老,便也越是怕死,我当然也是怕的,但可惜你们杀不死我,既然你们都来送死,那本帝君便照单全收!”
  “皆然大师。”沈秋白他们没有理睬林敢笑,而是朝着木皆然见礼,随后说道:“现有唐神将牵制那只怪鸟,而我们虽修为低微,却也想出一份力,协助皆然大师共同御敌。”
  木皆然回首看着他们,轻声说道:“帝君林敢笑,是荡魔时期山外修士里面打破五境壁垒的超然存在,哪怕时隔那么多年,林敢笑的实力有所减退,可他只需看你们一眼,便也能要了你们的命,他想要掠夺你们的气海灵元,自然不会轻易让你们死去,但你们也无需主动站出来,我终究还没有败。”
  萧知南说道:“皆然大师可有对策?”
  木皆然沉默了片刻,说道:“且让我一试。”
  沈秋白他们面面相觑,虽然木皆然的话是事实,可他们总想着哪怕作用微乎其微,也要尽力而为,但既然木皆然想独自迎战林敢笑,他们便也无话可说。
  此刻时方雪忽然来到近前,淡淡说道:“这场战斗的意义不同,我能明白你们的想法,但皆然大师比我们所有人都想杀死林敢笑,且就在这里看着吧。”
  木皆然朝着时方雪点了点头,便踱步向林敢笑走去。
  “出招吧。”林敢笑背负着双手,静静等待着木皆然的靠近。
  第一百六十三章 莲花化劫之法
  风雪吹拂着木皆然身上的僧袍,也让得她怀里那只黑猫的身上沾染了不少雪花,仅仅数十丈的距离,她走了很长时间。
  除了在跟落青冥抗衡的唐闻柳外,在场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前行的木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