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安德和叶陈氏还没有来得及指责之时,叶笙已经继续说道。
“妹妹们身边谁人不是四个丫头四个婆子伺候着,而我却只有细巧一人伺候所有的生活起居,这或许不是祖母不公,而是祖母对我过分疼爱,想要我自强自立?”叶笙嘴边蓄着一抹嘲讽的笑,“再者我不来请安难道不是祖母说我行为失当让我的好二妹做出那等羞人之事,所以罚我在锦瑟院面壁思过吗?”
“笙丫头!你……”叶陈氏皱眉,想要指责,可叶笙却是笑着反问。
“祖母那日不是说二妹如此行为我有责任?实则我很好奇,难道是我教二妹妹去干这样的事情吗?不过祖母说的话自然是对的,祖母说我有错,我自然有错。”叶笙很是乖巧的低下了头。
此时叶陈氏的脸色已经几位难看,几个姨娘小姐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这几年来叶笙的不公平待遇全府皆知,只是叶安德身为男人,自然无暇过分这样的事情,从前的叶笙也不敢申诉,大家也就理所应当的这么过了,如今被叶笙这么公开说出来,大家的面上自然也都过不去。
一个嫡出小姐一个下人伺候,庶出小姐却是八人伺候,这样明显的不公,自然是叶陈氏默许的了。
“祖母的教诲我自当要遵守,是以祖母让我面壁思过,我才足不出户日日在院里,才无法来请安啊。今日父亲要来我我便立刻来了,可是我身边连一个梳妆丫头都没有,自己折腾了半个时辰,实在没法子才这样就来了,父亲,我想请问,别人家嫡出的女孩是否也是这样区别教导?以此显得我身份尤为贵重呢?”叶笙一派天真的看着叶安德,似乎很是真心诚意的对这个问题提出疑问。
没有讽刺的意思,绝对没有。
叶安德无语凝滞,叶笙的一番话如针刺芒,让他羞愧难当,他看向叶陈氏,疑惑的问道,“母亲,笙丫头所说是不是……”
叶陈氏脸色难看至极,她暗地里默许的事情,被摆在台面上来说,自然是面上无光,她看着叶安德,突然红了眼眶,“安德,你竟也不信我老太婆了是吧?我当家数十年,何时不公不正,你不问缘由就信了笙丫头,你简直,简直让我寒心啊!好,好,你即不信我老婆子持家,今日开始,府中诸事你自己管罢!”
叶陈氏老泪纵横,一副被儿子怀疑要死要活的模样。
如此一来,叶安德立刻就慌了,他急忙上前单膝跪在叶陈氏面前,“母亲,您误会儿子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哪里会不信您呢?这个家自然还是要您来当啊母亲。”
叶陈氏掩着面这才舒心不少,她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扫了华嬷嬷一样,说道,“华嬷嬷你告诉安德,笙丫头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叶笙双手环胸,食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手臂,笑等着这两人还想演什么戏?
“回老爷,老夫人待众位小姐如何奴婢是最清楚的,大小姐是嫡长女,一切自然是最好的,可这几年来派到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是被赶回来的呀,说是大小姐嫌弃她们伺候不周到,不贴心,老夫人甚至还让老奴去伺候股一段时间,可大小姐……”华嬷嬷欲言又止。
“说吧华嬷嬷。”叶陈氏叹气,似乎无可奈何般,但眼底深处却浮现一股子满意,不愧是一只跟在她身边的人,这红口白牙信口开河的功夫真是不错。
“大小姐嫌弃老奴蠢笨无用,赶了老奴回来,是以现在大小姐身边才会无人可用。”华嬷嬷低眉顺眼的说着,末了还加上一句,“如若老爷不信,老奴可以将这么多年来伺候过大小姐的仆妇们找来一一对峙。”
叶笙冷冷一笑,对持,这些仆妇还不似乎都是叶陈氏的人,说什么话不都是听她的吩咐?
好个华嬷嬷,颠倒黑白,平白给她捏造这样一个谎话,说得真情实意,似乎真有其事一般。
“安德,笙丫头自幼丧母,我对她向来比别人多了几分宽容,没想到就养成她这样的性子,是我的错,是我老婆子的错啊。”叶陈氏说着,又自责的红了眼眶。
“母亲,您别说了,儿子都明白了。”叶安德心痛的闭上眼,为自己误会母亲,有过一瞬间的怀疑母亲而自责心痛,他安抚的拍了拍叶陈氏的手,才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叶笙。
“笙儿,没想到你竟然骄纵跋扈至此!还敢对你祖母有怨怼之心?婷丫头已经让我失望至极,如果再如此纵容你下去,你难免步她后尘,今日我定要重罚于你!”叶安德脸上失望痛苦之际,他看着叶笙的脸,说到最后竟是痛心疾首。“来人,执行家……!”
叶笙在他话未说完时,急忙上前一步仅仅抓住了叶安德的衣袖,抬眸悠悠说着,“我已从小没有母亲,如今父亲还要这样狠心吗?养不教父之过,父亲,如果您要罚我,是不是应当先罚自己?”
叶笙不再去纠缠叶陈氏和华嬷嬷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反正在叶安德心中,母亲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怀疑的,正面跟叶陈氏辩驳只会让她爹觉得她更顽劣不堪而已,既然如此,那只能打打亲情牌了不是?
果然,叶安德闻言,脸上又浮现痛苦之色,似乎回忆起自己是个多么不尽责的父亲,那些懊悔啊,痛苦啊,在脸上变化得非常精彩。
“父亲,我不过是想念母亲罢了,那些照顾我的人,没有一个能像母亲那样周到……”叶笙垂下头,声音越发委屈,扯着父亲小袖子的她,不过是个因为思念母亲而变得有些任性的女儿罢了啊。
提到叶笙母亲,叶安德似乎陷入了回忆,记起他们当年的恩爱情深,心瞬间就软了下,“笙儿……”
叶陈氏见状,脸都几乎气歪了,真是好个巧舌如簧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