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极了。”叶笙勾唇冷笑,随后便闭目眼神,不再说话。
华嬷嬷紧紧皱着眉头,脸上的神色复杂。
朱玲靠在叶笙的身边,紧紧的依偎着,她虽然年纪小,但也能感觉到似乎出事了,这个时候她便不能给师傅添乱。
叶笙在无妄寺到安宁侯府的一路上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人有能力接连这样找她的茬,又知道揽月楼,又知道她的身份,又知道她此刻在无妄寺中。
这头打击揽月楼,那头向安宁侯府通风报信,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给她找很多麻烦。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德行多么的重要,她身为侯府嫡女,瞒骗家里人去寺庙祈福却一直在外面浪荡的事情说出来,的确够她喝一壶的。
但是,这些事情叶笙倒是不担心,毕竟自己错得就算再多,凭一个叶府想要处置她,那些人可还没有这个本事,问题就是如今她的身边人被抓,扣在了叶陈氏的手中,不得不说,这边是捏住了她的要害了。
人,一定有了在乎的东西,果然就是弱点多多。
罢了,待回到安宁侯府,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时辰后,叶笙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安宁侯府,马车在影壁处停下,叶笙拉着朱玲下了马,便径直往锦瑟院走去。
“大小姐,老夫人和老爷在静安堂等您呐!您这是要去哪里?”华嬷嬷追上前,以为叶笙是要去哪里。
“祖母和我爹还能彻夜不睡一直坐着等?”叶笙勾唇反问了华嬷嬷一句,便带着朱玲迅速往锦瑟院走去,朱小玲儿毕竟带回来了,若没有安置下,接下来要去处置的事情,若是不小心连累了她,如何是好。
华嬷嬷见阻止不了,便也不管,转身便带着人去静安院汇报去了,虽说老祖宗和老爷自然不会呆坐一夜,但也确实一直在静安堂候着,现在去通知,不用一刻钟就可以起来。
行,好个大小姐,架子大,不怕死!
华嬷嬷冷哼一声,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要老祖宗汇报叶笙的行为了,这一路上和她一辆马车害得自己战战兢兢地,她可得有仇报仇了。
“小玲,师傅要去处理事情,你便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出去知道吗?我在门外洒了毒粉,若有人强行闯入必然会中毒,这是解药,总之,你要小心些,师傅很快回来。”叶笙摸了摸朱玲的脑袋,有些后悔将她带到这个宅子里,可是人既然已经带出来了,便不能对她置之不顾,丢在哪里她都不放心,还不如放在自己院中。
“师傅,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放心去吧。”在朱玲的心里,自己的师傅无所不能,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的事情,是以她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叶笙师傅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叶笙捏了捏朱玲的脑袋,这才离开,她施展轻功又翻墙的,很快便来到了静安院,她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看到了华嬷嬷扶着叶陈氏在高位上坐下。
叶安德站在一旁,双手背立在身后,看到叶笙出现时,眉头紧紧皱起。
三位姨娘坐在左侧,右边坐着的是叶莲,看她模样端庄,在看到叶笙时还对她笑了笑,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另外女孩两个则不在。
叶笙一步步走上前,这深更半夜的,还要这么多人一起坐在这等着审判她,也是不容易,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便是狠狠的毁了这安宁侯府,然后远离这座充满恶臭的宅子。
但是,内心的深处似乎对着宅子有一种深深的执念,叫叫嚣着不甘不愿离开,叶笙想,大概是原本身体的执念,她因这宅子而死,死前却没有以嫡女之尊享受过任何一点权利,所以她心有不甘。
“还知道回来了?”叶陈氏双手扶在拐杖之上,眼角有些微红,满脸寒霜之意。
“逆女,你竟敢欺上瞒下?骗我说去无妄寺祈福,结果你这几天,究竟在何处?还有你这副打扮成何体统?男不男女不女,简直荒谬!”叶安德怒骂完之后才忿忿不平的在椅子之上坐下,他看着叶笙这不成体统的模样,掩住了额头。
“母亲,老爷,不如听笙丫头解释解释再……”叶敏的母亲许姨娘或许是因为叶笙救过叶敏的缘故,总觉得对她便有一些感激之情,如今见她被这样问责,便忍不住开口求情。
“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叶陈氏冷叱一声,手中的拐杖敲击着地板,发出刺耳的震动声。
“叶笙,你身为安宁侯府嫡女,竟然女扮男装在外勾三搭四,不止没去无妄寺,还与揽月楼的老板纠缠不清了是吧?你这般不顾礼义廉耻,我叶家就容不得你!”叶陈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她的眼神犹如毒蛇般阴冷。
叶笙自嘲的笑了,每次面对这个家的家人时,她都震惊与血亲之间竟然可以如此无情,或许是她没有和血亲相处过,是她孤陋寡闻了?
“祖母,父亲,你们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审判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堆罪名和辱骂,行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笙态度也无所谓了起来。
“欲加之罪?那你今日可在无妄寺中?你今日是否又出现在揽月楼?是否与那老板不成体统?”叶陈氏一连三个质问,显然是有人在她面前搬弄了什么。
叶笙皱着眉,这人倒是厉害,通风报信她不在无妄寺便罢了,还污蔑一个与俞明又苟且?简直可笑,她与俞明在揽月楼外时什么也没做,如何就纠缠不清,不成体统了?
“我与揽月楼的老板不过是相识,没半点逾越之举,敢问祖母,怎么样是不成体统?”叶笙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叶陈氏,“我倒想知道,祖母从谁人口中听信了这些话,又为何听人一言便要定我的罪?因为一己之言,便要喊打喊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