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怀疑对象?”秦越询问着,初步情况看来,着实没有头绪。
叶笙摇摇头,“起初我以为是苏瑾言,但是她应当还在禁足之中,且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小姐罢了,我想应该做不到这些,其他人,诸如叶莲或者四皇子这些人,我又觉得不大可能。”
“你将这几日的事情,细细说给我听?”秦越手中的动作未停,俯身靠近涂药的动作依然轻松,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笙,这样的角度能看见她如扇般的睫毛,随着说话微微眨着,很是勾人。
“自从那日叶敏落水,我救了她之后便前往无妄寺了,这几日你也知道我几乎都泡在医馆,也没什么,就是昨日从你那里离开之后,我便去了医馆,医馆先是有个妇人闹事,不过大抵只是同行之间的闹腾,后来来了一个礼部侍郎黄格带着他身染奇病的儿子来求医,此事想来的确有些奇怪,他一个礼部侍郎住在盛京城中,我医馆开张也不过几日,他如何便能知晓医馆盛名了?会否是有人故意为难?”
叶笙现在想起这件事情,觉得确实有些蹊跷,医馆再负盛名,也没道理那么快传到城中的达官贵人耳中吗?
“总之替黄格儿子医治之后,我便去了揽月楼,恰巧碰上一个砸场子的,是一个赌坊的打手,叫独眼龙,后来经过审问,他说是拿了一个神秘蒙面人的钱才来闹事的,那蒙面人应该是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独眼龙并不认识他,我想可以从独眼龙那里下手去查,我觉得那个人,与向叶陈氏通风报信之人,是同一个。”叶笙将自己所知道的线索一一说着,以便于秦越去查。
“这个人,处处针对你,且对你了解甚详。”秦越沉思,有这样一个人在,说不定还会继续出手,“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
“今日是我没有防范,现在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了,自然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我身边的人,否则不会对我的处境了解得这么清楚,又知道我离府在无妄寺,又知道揽月楼,着实不简单,虽说独眼龙说那个蒙面人是男子,但我却觉得,似乎是女子……男人若要对我报复,大可不必如此迂回。”叶笙说出自己的疑虑来,但说到是女子的话,她真的没有怀疑对象,苏瑾言和叶莲这两个人,压根就不知道她那么多秘密。
“你还有伤在身,无须想太多了,此事交给我吧,你注意保护自己,日后切莫再为了旁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秦越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有些心惊,她浑身伤痕,却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的与他说话,他却被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得有些触目惊心……
“秦越,我说你是不是……”叶笙突然抬起来头看着秦越,凤眸一眯,眼眸之中带着探究。
秦越涂药的动作一滞,瞬间屏住了呼吸,他鹰眸闪烁,一时之间竟不敢直视叶笙,她莫非是察觉了?她为何这般看着自己,她想问什么?若是她对他没有心思,会否让他们之间再无法像朋友一样相处?
那一瞬间,秦越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个可能性和画面,大多是叶笙恼怒赶人与他一刀两断的,诸如此类的想法。
“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些?有你这么个朋友,划算啊!”叶笙伸出手,艰难的拍了拍秦越的肩膀,很是感慨。
在她看来,秦越便只是朋友,从未有过任何其他的一丝丝念头,所以觉得不是叶某人迟钝,只是叶某人从未往哪方面想罢了!
也或许,在叶笙的心中,秦越比她实际年龄实则还要小上好几岁,所以那些个姐弟恋这样的想法,不存在的。
秦越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惆怅,他摇头浅笑,挥去脑海中那些旖旎的想法,继续涂着药,似随意的开口问道,“若是换了旁人被人挟持要挟你,你可否也会这般待他?”
秦越那句若是我你可还会这样不顾一切,始终不敢问出口,但他实在很想知道,自己在叶笙的心中,究竟有怎样的重量。
细巧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丫鬟,或许是因为这个丫鬟从小陪她长大,或许是因为这丫鬟是安宁侯府中唯一真心待她之人,她才这般珍惜,才可以这般为了一个细巧便甘愿受罚,一百棍杖,八十掌嘴之刑,祠堂罚跪,这些她本不该受也不用受的刑罚,她都生生承受下来了。
阿笙,是一个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秦越开始羡慕那个日后可以与她携手一生的人,那个人,定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旁人?自然是看谁了,我又不是圣母是不是?就比如是你吧……”叶笙眯着眼笑的狐狸般狡黠,在秦越期待的目光中继续说道,“若是你我肯定不会为了你白白挨打是不是?”
秦越默了片刻,温柔的笑了,心里并未有半点责怪叶笙的意思,反而觉得她这样的选择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受伤。”
那样,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不,因为你不是我的软肋,你是我的大腿!别人能拿你什么威胁我啊,拿我威胁你还差不多,所以,这个假设的可能性,不存在。”叶笙罢罢手,深深觉得秦越这个大腿好抱得很,她为了细巧受罚,是因为细巧的卖身契在叶陈氏手上,叶陈氏能拿捏她的命运,性命,才逼得她无法反抗。
若不是无计可施,她也无须生生承受,但是,昨夜所受的每一仗,每一巴掌,她定然都会讨回来的!
“对。”秦越点点头,他不会是叶笙的软肋,只会是他的后盾,他的堡垒,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笙垂眸看着自己的脸,似乎都抹过了一遍,脸上那股灼烧的痛感已经好了许多,清清凉凉的,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身心都舒畅了不少。“是不是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