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用了小半个时辰便从安宁侯府赶到了医馆,彼时医馆已经被官兵重重围住,招牌歪歪斜斜的挂着,地上一堆被乱砸的抽屉和药草,桌椅也被砸了个遍,显然,都是黄夫人的杰作。
叶笙当场便冷了脸,她翻身下马,带着朱玲一步步的走向医馆。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间医馆已经被查封了,不得进入!”有官兵伸出佩刀拦住了叶笙的去路。
“滚开!”叶笙一掌便将那人击退,她猝不及防的出手,那官兵也未来得及做任何防范便被狠狠的打倒在地。
其他人见到此状,便要拔刀攻上前去,叶笙冷眼扫了几人一眼,“这里是我的医馆,莫非还要得到你们允许我才能进了?”
叶笙的半边面具泛着冷意,那露出的半边脸也似乎没有一点温度,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官兵瞬间便有些迟疑,恰好医馆内的黄夫人听到了动静,快步走了出来,见到久违的叶笙,怒上心头,上前便要去撕扯,她的手刚抬起来,便听叶笙冷冷道。
“想让你儿子死的,你就尽管闹。”叶笙语气十分的冷冽,她还是不够能力,谁都能因为患者出事便动辄砸了医馆,竟然还试图动手?简直就是可笑!
黄夫人的动作瞬间就凝滞了,不敢真的打下去,毕竟见识过叶笙的医术,她恐怕是唯一一个能救儿子的人了!但是,人是在医馆内出事的,还不是她们的错?肯定是她们的问题,才导致洲儿中毒!
如此想着,黄夫人便又理直气壮起来,“叶先生,你好大口气!我儿在你这里出的事,你若是医不好他,我可要你们整个医馆陪葬!”
“敢问黄夫人,你的奴仆可从离开过令郎?衣食住行是不是都是你自己一手操作?与我医馆有何干系?”叶笙冷眼嘲讽,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间黄云洲所在的病房走去。
黄夫人快步跟上,细细的眉紧紧拧在一起,“叶先生,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自己给我儿下毒吗!你站住!你把话说清楚!我儿在你医馆内出的事,你还想狡辩不成?我告诉你,今儿要是我儿有什么万一……”
“闭嘴!我说了,若想你儿子死,你尽管闹。”叶笙觉得黄夫人呱噪烦人至极,那股子暴躁因子一起来,搞得她很想一刀子捅死黄夫人,这真是救了个什么大佛,竟给自己医馆闹事。
黄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她憋着一口气,脸色都有些青紫,想继续骂却又顾忌几分叶笙,便这样憋着气跟着叶笙到了黄云洲所在的病房,病房外也守着两个嬷嬷,秋娘和孩子们似乎在病房内。
叶笙径直进了病房,便看到秋娘神色有些倦意的在替黄云洲施针,此时的黄云洲浑身发红,满头是汗,嘴唇青紫,似乎浑身都在抽搐。
“师傅你来了!”金婉儿第一个看到叶笙,她双眸一亮,仿佛看到了就救星,师傅在她眼中,就是万能的神邸,什么都可以解决。
孩子们纷纷回头来,秋娘很显然的松了一口气,她依然凝神替黄云洲施着针,一边说道,“叶先生,你过来看看,他中的是什么毒?”
叶笙双手环胸的扫了黄云洲一样,虽说是剧毒,但大概是吃了药暂时压制了毒性,秋娘又施了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既然死不了,她也不着急了。
“哦?有人将我医馆砸成了这样我还得给他医儿子?我可不敢这样的蠢事。”叶笙往后一靠,懒洋洋的靠在了门框之上,说这话时睨了黄夫人一眼。
黄夫人怒上心头险些就要骂,身边的嬷嬷急忙拉住了她,“夫人,这叶先生是个能人,您还是莫要惹怒了他……”
这个有些眼熟的嬷嬷大概是上回便见识过叶笙是个多么的吃软不吃硬的人,生怕自家夫人一个冲动,将少爷的命折在了她的手上。
“你,你这医馆害得我儿如此,我砸了又如何?”黄夫人显然不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她所有的大前提都是基于儿子康复的情况,她原先的好态度也不过黄云洲有了好转才对医馆众人态度好些,如今黄云洲病情急转,奄奄一息,还指望她讲道理?不存在的。
“黄夫人,请你搞清楚你儿子是中毒不是因为手术的后遗症才这样的,所以与我医馆半点干系都没有,你若是想砸便砸吧,砸完抬着你儿子去别处求医,不要赖在我们医馆,谢谢。”叶笙扣了扣指甲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的泥土,说话态度极其嚣张和漫不经心。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与你们没有关系!”黄夫人气得手都在抖,要不是她家老爷不再,怎容得叶笙如此嚣张!
“这很明显就是饮食中毒,黄云洲的饮食不是都是你自己一手经办?与我们何干?”叶笙挑了挑眉,虽然戴着面具旁人也看不到,但仍感受到了她的嚣张。
“你自己不问问昨夜是谁守夜,又是谁送的饮食,又是为何突然中毒,便将责任都怪在了医馆身上,还指望我给你儿子解毒?抱歉,我这个人,向来小心眼。”叶笙摆足的态度,打定主意一定要让黄夫人这等嚣张跋扈又不讲道理的人尝尝那被人踩在脚下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滋味。
黄夫人这才冷静下来,恍然觉得有些不对,她扫了屋内众人一样,眉头一皱。
那个方才提醒她的嬷嬷走上前来,迟疑道,“夫人,华子似乎今早起来便不见了,一直未见到他,昨夜便是轮到他守夜的。”
叶笙勾了勾唇,不理会黄夫人在那边嘶吼着要找出华子,径直的绕着病床走了一圈,病床上的黄云洲还在不断冒着汗,浑身有轻微的痉挛,床边亦没有摆放药碗茶杯等,大抵是下了毒之后销毁了?
“草儿,你过来,去厨房找一找今天煎煮过的药,将药渣子,药碗等都拿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