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接过那披风,眼眸之中有深深的笑意,他接过便披在了自己的肩膀,那披风还带着一股子叶笙身上独有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他仔细的系好了带子,才在藤椅上坐下,又替叶笙倒了一杯茶,他望着藤架外一片片的雪花,再看看那捧着茶杯一脸笑意的女子,心中一片柔软。
“我还以为你会很忙,怎么比我还早了?这是普洱茶?还有些玫瑰味呢?”叶笙回味着口中的香气,那茶甘醇回香,味道极好,在这样的天气里,喝一杯下去,似乎连身子都暖了。
“是,你的伤还未好,喝些暖身的才合适。”秦越点点头。
“不过要我说,你看着下雪天,就应当在这里架个炉子,热点小酒,再架个锅,涮肉片吃,那才过瘾!”叶笙说着,嘴里似乎都闻到了些许火锅的香味来。
秦越认真思考了一番,才说道,“好,那下次便约在这里喝酒。”
“你不是滴酒不沾?你可莫要喝了一点点酒就发酒疯,我打也打不过你。”叶笙眯着眼怀疑的看着秦越,想起来他若是不喝酒,那入了宫廷怎么办,“你入宫也不喝酒?”
“我并非滴酒不沾,只是酒量不好罢了,入宫若要喝酒,会先服借酒丹。”秦越轻声解释着,问道,“你今日遭遇埋伏一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受伤可重?”
叶笙摇摇头,知道暗卫会向他汇报也没有介意,那本来就是他的人,“就是那大胡子力气太大,打的过程中我弄裂了伤口,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重新包扎过了,你那两个双胞胎暗卫,倒是不错。”
“他们是可信之人,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喊他们,知道吗?”秦越略带责备的看着叶笙,对她这样倔强很是担忧,她怎么总让自己受伤,总是这般让人不省心。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用你的资源吗。”叶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我无须分彼此。”秦越这句话说得极低,若不是叶笙听力过人,险些就要听不见,还未待她反应,他已经继续说道,“你今日遇见的,是常在盛京西郊偏远一带抢劫的土匪,唤黑风寨,那土匪窝不过数十人,并不算气候,只是那个土匪的头子是个气力无穷的汉子,让朝廷颇为烦恼,如今你倒是好,将人家杀了。”
“黑风寨,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是除了一个大胡子,其他都不怎么样,说起来,不知道他们真正要埋伏的人,到底是谁?我后来遇见那两人了,虽然其中一个男人办成了女子,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就是了。”叶笙说起这事,便觉得有趣,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基啊。
“是西北军副将魏超之子,魏宁,另一人是他的护卫,冷风。”秦越意味深长一笑,继续说道,“若是叫他们二人遇上,倒也是棘手,不过区区几个山匪,还不至于取他们二人性命,这老三,也是糊涂了。”
“是三皇子派人要杀他们?西北军副将的儿子伪装进了盛京,莫非是因为军饷贪污案?”叶笙立刻便联想到了军饷一案,莫非那两人是带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进京告御状?但,原本好似参的事五皇子,怎么的却是三皇子派人刺杀?
“你猜的不错,魏宁进京便是掌握了某些人贪污的证据,老三和老五,谁也不干净,便都畏惧他手中的证据,才伺机暗杀。”秦越说着,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手指修长,节骨分明,食指绕着茶杯的边缘慢慢的摩擦着,眼眸之中有莫测的精光。
“看来,你是想坐收渔人之利?你不是应该保护住那魏宁,让他将证据公布天下么?到时候,若是能拉多几个人下水,也是好的。”叶笙有些不明白秦越在琢磨什么,这男人,心思总是比他深沉许多。
秦越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我若出手,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是好是歹,便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不论结果如何,于我都不坏。”
叶笙对秦越的做法也不置可否,毕竟她不再朝堂之中,也没有他清楚形势,他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她想起那个进谏的言官,便随口问道,“对了,你之前跟我说过那个参了五皇子的言官失踪了?可找到了?”
“那人已经安全离开盛京了。”秦越没有直接回答叶笙的问题,只是突然丢出来这么一句话。
叶笙自然立刻就反应过来,看来那言官的进谏是秦越的手笔咯?他在这一场贪污案中,扮演的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毫无根基之人,谁人也不知道,幕后推手竟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掌握全局,却冷眼旁光,做那个最后的得益之人。
他将安稳多年的朝堂打破了平衡,搅得这朝堂风云四起,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果真是个……厉害的人啊!
叶笙深深的看了秦越一眼,任重而道远的拍了拍他的肩,“佩服佩服,着实厉害!”
“担不伤叶神医夸奖。”秦越眉眼一压,唇角有几不可见的弧度,看得出来心情甚好,他又想起一事,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他抿了抿唇,才道,“今日程天赐挨了一刀,伤势可重?”
实则秦越想说的是,程天赐那厮今日挨了一刀,应该有段时间没法缠着叶笙了,因为想到此,心情才如此愉悦。
“伤势蛮重,但是没伤及筋骨,那厮还能一路跟着我奔波也不容易,没想到看起来一个娇滴滴的贵公子,身子底倒不错。”叶笙叹气一声,想起他同自己表白一事,愈加的烦躁,她看了一眼秦越,继续叹气。
“可是觉得欠了他才这般烦躁?”秦越微微拧了眉,他倒是忘了,叶笙向来重情义,若是程天赐因此让她心生愧疚最后不忍拒绝,那岂不是……呜呼哀哉!
“是他同我表明心意了,我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