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第一等的清贵食府,朝中大臣和四城富豪都喜欢来的娱乐会所,今天这地方可真是热闹。
不,应该是每天都很热闹。
只是今天比较特别。
这一般情况下呢,得胜居可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玩的,来这里吃饭反而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一个档次。
看这布置,这格局,小溪流水,幔纱层层,春风一扰,轻舞而动。
画面感极强。
真是一处好地方。
青楼要数红袖招最顶尖,而这娱乐会所就是得胜居了,当然了,真要说是吃饭的地儿,那还是江老板的食为仙。
各有特色。
书院这一届的学子们在那里敞开的玩,而江闲语却一直在吃东西。
说实话,他吃饭其实不挑剔,好的能吃,不好的也能吃,更何况这地方也确实挺好,不用自己动手做,多好啊!
如果有人请客,他愿意天天来,天天吃啊!至于别的,他权当没看见。
围着那术科以谢承运为首的六个人,不断的有学生拍着淡淡马屁,说着奉承的话。
这...人之常情嘛。
不过江闲语很不爽,倒不是看不惯这种行为,关键还是...没人拍他马屁呀!
他的食为仙发展红火的时候,那可是有很多学生去讨好他,想去蹭饭来着,可是江闲语都给拒绝了,麻蛋,说几句不轻不重的好话,就想不掏钱吃饭?可能吗?咱们间的同学情可真没到那份儿上。
掏钱吃饭,那是客人,想蹭吃?那就是仇人了。
所以,书院中,也就像司徒依兰这样的权贵子弟或者褚由贤那样的富家子弟才去过。
一般人确实吃不起,关键是不舍得。
随随便便一道菜,一碗汤,一个鸡蛋,都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一顿饭要吃多少钱呢?普通人真不敢去吃。
所以,这不,跟书院的同学们就又有距离了嘛。
太不接地气了。
他们的想法就是,大家都是同学,让你请吃一顿饭怎么啦?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不给,那我们也不给你面子,于是在有心之人的推动下,那些谣言就出现了。
说他不务正业,明明是书院的学生,却还兼着副业,不干正事,去当一个厨子,也说他其实资质不行,根本不敢去旧书楼等等,反正都是有倾向性的言论,为此,江闲语动过几次手,管你是听哪个混蛋王八蛋说的,让我听见了,那就揍死你丫的。
反正,这就是书院的礼嘛。
所以,这不,有时候江闲语也是孤家寡人。
...这位寡人微微一笑,吃着不用自己花钱买的小零食,感觉味道真的极好,唔,走的时候可以打包一些。
毕竟,咱不能浪费不是?
要懂得节约。
而另一个角落的宁缺同学,这货似乎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呀?!
......
酒至酣处,热闹处愈热闹,凄清处愈凄清。司徒依兰长袖善舞,真不愧是长安贵女,为人处事大方得体,场间气氛极好。
当然,这是整体而言。
但其实,还有两匹孤狼呢。
宁缺侧着半个身子在看湖石青苔上的青蛙。
江闲语呢,吃饱之后,就顺便开始打包了,不够再点嘛,反正不是他掏钱。
司徒依兰看的很是无语。
邀请宁缺,邀请江闲语,其实司徒依兰可是一片好意。
毕竟!
即便被同窗排挤,但若你时常出现,不再像平日那样孤魂野鬼般游走于山林草甸,那么总有平淡化解当日怨憎的一天。
可是,他们谁在乎呢?
为自己正名?
后天,便是二层楼开启的日子,这俩货可是都等着装逼打脸上位呢!
跟这些傻逼学生闹腾啥呢?有句话说的很好,今天你看我不起,明天,不,后天老子让你们高攀不起。
呵呵~这俩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呐。
阴险着呢。
司徒依兰把宁缺和江闲语拉到一起,然后笑着说道:“你俩究竟怎么回事儿?这么一直下去真的好吗?在书院,可还有两年才结业呢?”
“宁缺,你什么时候为自己正名呢?”
“江闲语,他们忘记了,我还记得呢,你可是能够修行的,怎么?不去登楼证明一下自己,粉碎那些谣言吗?”
宁缺想了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我会为自己正名的,时间吗?也许……后天?”
“二层楼开启,万众俱静鸦雀无声之时,忽然你长身而起,微笑说了声我能……”司徒依兰好笑的说道。
这画面多好看,故事多精彩啊,只是很可惜,想象很多时候只是想象,不可能成为现实。
而江闲语冷笑着说道:“现在还有人敢传谣言吗?你告诉我谁,我去揍死他!”
司徒依兰翻个白眼,“知道你拳头大,可是你不知道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心中不服吗?”
“这是书院的规矩,他们为什么不服?有种打我呀?”江闲语不屑的说道。
“一群思想不成熟的小屁孩儿,玩自己的就行,如果继续让我不爽,那干脆割袖子割手好啦!”虽然这话说的随意,可宁缺却知道,江闲语可能是认真的。
司徒依兰也听出来了,怔怔的没有说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呢?公主姐姐一直想招揽他,这家伙究竟哪里特别呢?
问到深处,公主殿下就不愿意说了。
说起来,公主殿下也在这里。
刚才固山郡的华山岳不群目不斜视手抚刀柄走路带风蛮霸强悍的走向那最清幽的深宅后院,还与书院的学生们起了冲突,不过被司徒依兰化解了。
“一会儿进去吗?”司徒依兰说道。
这句话没头没尾,可是宁缺和江闲语明白她的意思。
进去?去哪儿?自然是去见那位公主殿下了。
...
得胜居最便宜的场子是这露天的食台,而最昂贵的呢,便是那宅院最深处最清幽之地。
在那里,有着两位尊贵的客人。
一位是大唐地位最高的公主殿下,一位是燕国皇位的正统继承人,两张矮几相对而置,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他们在告别,看似只是分离之前述说些儿时情谊,实际上谁知道哪句话里隐着日后的纷争呢?
都是戏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