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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鬼魅真的不会看人情,一切以通关为首啊。
  唐柯心拿出口袋里的邀请卡。
  地字卡上面干干净净,只写了一道谜题。
  他双手盖在卡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就再赌最后一次。
  嘶
  【地字派玩家唐柯心,邀请卡失效。】
  .
  集市街角,魏顷正带着一脸怒气买伞。
  这个王彻竟然会隔空打牛,隔着衣服将他藏在袖子里的邀请卡给捏碎了。
  虽然早有预料这张卡不是唐柯心的,那一瞬他还是有些慌神。
  而现在他的怒气不是因为马前失蹄,而是在气自己为什么会慌。
  然后他又因为自己生气的点跑偏而更生气了。
  钟声响起时,他付钱的动作停滞在了半空。
  公子?您还买伞吗?公子!
  .
  雨一直下,唐柯心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邀请卡,还是没什么站起来的意愿。
  突然,头顶的雨停了。
  他抬头,看到一张面无表情却妖冶逼人的脸。
  魏顷一眼看到地上的碎片,手里的伞扔在了一边,他蹲下身捡起碎片,声音带着愠怒:玩自杀?还是玩我?
  什么操作?无法理解。
  唐柯心的失落消失了,视线随着魏顷闪动着,他捡起地上的伞全部撑在了魏顷头上,完全忘了自己头顶上的乌云。
  魏顷。
  魏顷捏着手里的碎片,人已经在爆发边缘。
  我爱你。唐柯心轻声说。
  还没等魏顷反应过来,唐柯心突然伸手捏住魏顷领口,自己却向后倒去,边倒边喊:救命啊!
  魏顷:?
  他们身后,一队人正在靠近,骆皓也在其中,他看到唐柯心被魏顷摁在地上打的画面,有些唏嘘:果然鬼门里待久了,什么恶鬼都能见到。
  骆处,那个唐柯心破过百狼阵,有点用处,救还是不救?
  第59章 待嫁新娘(11)
  能把我爱你和救命啊在三秒之内串联着输出, 想也只有唐柯心这儿独一份的了。
  魏顷在听到身后那堆地字派的议论声后,明白了唐柯心的行为的含义他想演反串。
  在赶来的路上, 魏顷还以为唐柯心是因为误会了他撕了邀请卡开始自我放弃了,他还在恼火唐柯心不分轻重缓急,现在看来是错怪人了。
  魏顷的领口被唐柯心攥得紧紧地,耳边传来唐柯心小声的嘱咐:荷包在床边。
  砰!一声枪响响破天际。终结了这场闹剧。
  白衣青年举着枪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悲痛地看了一眼曾经的队友,跌跌撞撞地向暗处跑去。
  又是一队闹内讧的玩家。
  客栈上三三两两的看客对这类场景早已司空见惯,麻木地转身回了房。
  许竹萱从客栈内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跪坐在魏顷身旁, 大力地推着魏顷的肩膀, 造作地哭喊:大哥啊!你死得好惨啊!
  魏顷虚捂着胸口翻着白眼,悠悠道:别嚎了, 空枪。
  我知道, 可唐柯心叫我哭惨一点。许竹萱压小了声音回道,她的戏瞬间收了, 搀扶起魏顷往客栈挪, 刚才他回来那表情我还以为天塌了呢, 没想到你们玩得这么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发被自己剪短了,许竹萱的语气总是不自觉向假小子靠拢。
  魏顷假装虚弱地由许竹萱搀扶着回了房,在床边看到了唐柯心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白色银丝边的荷包。
  荷包只有巴掌大, 却很神奇地能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拿出东西。
  一包湿巾、一瓶漱口水、一瓶消毒水、一只医药箱、五双白手套、一吊钱币终于在翻到三张地字邀请卡和两只毛笔的时候, 魏顷终于知道了唐柯心留下这个荷包的意义。
  邀请卡上已经写下了一个提问:
  【出事故的是秋池而不是家人?】
  【是。】
  底下还有三行字, 由于是与提问无关的文字, 字体还保持着唐柯心的笔迹;
  【地字派获得线索途径是吃糕点。全城的糕点在游戏第二天消失,怀疑有人做了手脚。】
  【任务线索:已找到潘老,确认集合五种花放置在城中药房的丹炉里, 会炼成可以令人返老还童、起死回生的丹药。】
  【骆皓一行人每日夜里九点半至十点会出现在客栈附近。】
  魏顷拿出手机一看时间9:22.
  算上他从集市赶回来的时间,唐柯心大约是在正九点坐在了客栈最显眼的地方,手撕了自己的邀请卡将身份信息昭告天下。
  然后等到了他,也等到了骆皓。
  许竹萱:唐柯心说如果你不出现,就让我出去和他打一场。如果你出现,就让我接你回来。
  魏顷:唐柯心的计划很周密,甚至贴心地把地字的提问写在抢来的卡上留给他。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当下只有一点他想不通,唐柯心为什么要瞒他到现在,甚至还要把假的邀请卡给自己。
  是在试探吗?
  许竹萱:唐柯心是地字,如果我们赢了,他真的会死吗?
  魏顷沉默了。
  按照他平时正常的逻辑,唐柯心是地字派,呆在他身边是为了刺探敌情,以便于自己通关。
  因此如果是之前,魏顷听到那三个字,第一反应一定是怀疑。
  而此刻床上摊开的每一件物品都在为那三个字提升可信度。
  唐柯心的告白,是认真的
  心里那股空落落的劲儿又回来了,这让魏顷联想到了幻境里的秋池。秋池好像很害怕新郎会消失,为什么呢?
  魏顷拿出毛笔,在自己的邀请卡上写下一个问题:【新郎即将死亡?】
  半晌,纸上渐渐浮现四个字:【是也不是。】
  看到答案后,许竹萱纠结得发梢都在打结:什么叫是也不是?是结了婚就不会死吗?难道是冲喜!
  魏顷摇头说:不像,幻境里新娘给我的心境,就像是即将会失去什么。与其说是结了婚不会死,倒更像是结了婚新郎就会死。可为什么答案会是模棱两可的呢?
  这时,墙面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吐槽声:没想到你还能理解主人公的心情?现在解谜都靠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吗?
  哎哟!第一次经历墙角发声的许竹萱被吓得差点摔倒。
  我去看看。魏顷忍住了踹墙的冲动,收起了床上的物件亲自走到了隔壁。
  许竹萱想跟上,但她从魏顷的眼神中读出了不想让人跟着的信息。她坐回了床上,也好,她也累了。
  隔壁的鬼生正满脸泰然地靠在墙上,对自己的听墙角行为毫无羞愧之心。
  不过他对魏顷找来后问的第一个问题倒是很意外。魏顷:你进了幻境之后,没有感觉到主人公的心情吗?
  除了心脏有点难受,没什么感觉。鬼生看向魏顷,嘴角少见地带着笑:原来当上人还能开发这种功能,挺好。
  鬼生的话中有刺,听得魏顷冒火:你是飘了,还是想找死?
  鬼生:我是你队友,你难道还能杀了我?
  魏顷:上一次说这句话的人,下一秒亲了他一下。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唐柯心,魏顷闭上眼轻甩了下脑袋,企图把自己的脑浆摇匀。
  鬼生见状,还以为自己把魏顷惹过头了,他试图找补道:我还是很荣幸能跟你一队的,不然现在被撕邀请卡的就是我了。
  魏顷睁开了眼问:你怎么就知道那张卡是我撕的?
  不是吗?鬼生有些意外,撕了又不会死,还能确认身份,为什么不撕?
  他把鬼魅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几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魏顷不说话了,转身就要走。鬼生叫住了他:鬼魅,有一句话我还是得提,希望你把重心放在门里,而不是谈恋爱上,魈大人已经
  我谈你祖宗!
  鬼生终于还是被掀翻了床。
  .
  翌日。
  艳红的朝阳映照在荒漠上,围城就像一个挤满了怨魂的火炉,熙熙攘攘、嘈杂不堪。
  已经是第三个日头。
  玩家们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温饱。
  只有少部分玩家一进门就找到了来钱的路子,大部分玩家都只是零星的打点散工,勉强混口汤喝,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拼命找线索。
  三天是一个节点,是挨饿的人想要利用剩余体力,尽可能赚钱的时间节点。
  有人摆摊赚钱、有人打家劫舍。一时间围城里的叫卖声、打砸声不绝于耳。
  魏顷换了一身黑色常服,戴着面纱缓步在集市上走着。他兜里有唐柯心留下的一大吊钱,完全不必担心吃不上饭这种问题。
  可惜他没胃口。天字和地字的两个谜题整夜在其脑海里不断打架,导致其严重睡眠不足,完全没有进食的欲望。
  早上鬼生带着许竹萱去南边的商业区寻找唐柯心提到的糕点。而他就留在了老地方,来找潘老提到的五种花。
  据许竹萱判断,魏顷在第一天从小男孩手里买来的小黄花,是一朵雏菊,加上鬼生的那朵玫瑰。现在还剩下三种花。可潘老并没有提到剩下的是哪三种花。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城中的那家药房。
  天聚阁。
  魏顷抬头看着这块古朴的招牌,对这个名字有一些嫌弃。好好的药房,名字却像个餐馆。
  抬腿迈过门槛,入目的是一鼎一人高的大药炉。看来这就是那个可以生产大力丸的机器了。
  一位长须老医师从内堂走了过来;小弟子是哪儿不舒服?坐下来号脉吧。
  我是来打劫的。魏顷微笑着说。
  把医师吓了一跳:啊?
  打劫你这儿长生不老药,交出来饶你不死。魏顷理直气壮地说。
  与其去找花,不如直接让这老头儿把成品交出来,省事儿--从一开始,魏顷打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注意。
  医师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就在这时,魏顷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么多人进去干嘛,见重要的npc要怀着敬畏的心,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如此虚伪的声音,一听就是那个骆皓。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但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魏顷眼珠子转了转落在了老医师身上,突然,他虚弱地咳了两声,可怜兮兮地伸出手腕:老师傅,我心脏疼。
  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要打劫的人突然柔弱了起来,把老医师看得一愣一愣的。
  脑袋也疼,时不时就会发火,真的好难受~魏顷期期艾艾地拉着医师坐到了边上的红木椅上。
  奥,奥,来来,快坐。老医师真信了魏顷的鬼话,赶紧拿出诊托放在桌面上,双指覆在魏顷脉搏处开始诊脉。
  骆皓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哟,巧了,这不是魏兄弟吗?他完全忘了昨天自己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事,又戴上了那张自来熟的面具。
  嗯,巧了。咳咳。魏顷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这位弟子先边上坐。老医师招呼着骆皓喝茶。
  骆皓微笑这看了眼魏顷的状态,问:昨晚听说你被枪击了,可这门里的枪,打得都是鬼,魏兄弟怎么就伤了呢?
  我只是被吓到了,魏顷可怜兮兮地演着:没办法,天生体弱。
  骆皓看似信了他,惋惜地点点头。
  两只千年狐狸坐在老医师前后,看上去十分和谐。
  老医师的眉头都快拧巴成了一团天生体弱?明明脉搏蓬勃有力,健康得狠!
  老医师:这个小弟子啊,我看你这病
  什么病?
  还真能生病?
  魏顷好奇地望了过去。
  老医师继续道:是癔症啊!精神类问题,需要长期控制,你还是随我进内院看看床位吧。
  噗!骆皓的一嘴茶从后侧喷在了老医师头上。。
  魏顷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下,咬牙切齿地说:老师傅,你踏马脑子才有病。
  骆皓:哈哈哈!唉,魏兄弟别走啊,你这是讳疾忌医,不可取!
  魏顷甩手,戴回面纱,在骆皓的大笑声中出了药铺。
  火大。
  白捞一趟。
  街道上,一个气鼓鼓的身影快速地移动着。
  突然,一道更快的身影截断了他,两道影子风似地拐进了小巷。
  魏顷被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唐柯心。唐柯心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我已经混入了地字派的一个小队。他们确实在管控城里的糕饼生意。具体控制原因不清楚。如果找到线索,今晚在客栈柴房见。
  唐柯心飞速说完话,松开魏顷就要走。
  鬼使神差的,魏顷拉住了唐柯心。
  小心。他说。
  你说什么?唐柯心震惊地转过头,一眼看到魏顷通红的耳根。
  没说什么,你幻听。魏顷侧头避开了视线。
  啵!面纱被唐柯心的突袭给亲掉了下来。
  这下轮到魏顷震惊转过头来,他看到唐柯心满眼溢出的笑意。
  怎么,还是想不明白,还是想杀我?唐柯心笑问。
  杀?魏顷回忆了一下,确实之前只要唐柯心靠近,他嘴上都是要打要杀的。
  也只是嘴上喊。他竟然信了。
  没等到魏顷发火,唐柯心又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