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我看差不多就行了,别太逼着人家姑娘。”这时候,在一边的杨秀美起了一丝恻隐之心,虽然早上汪淑雁曾对自己出言不敬过,但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是太惨了,杨秀美也不想让儿子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来一出辣手摧花,不然传出去了,谁家的姑娘还敢嫁过来?
“妈你别管,我有分寸。”姜泽宇说着,朝身后张了张手,“狗子哥,把你手上那镐头给我。”
“这…小宇,你可得悠着点啊,杀人是要掉脑袋的。”姜泽宇的语气不容置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钱狗子还是把手上的洋镐递了过去。
姜泽宇用手掂量了一下,心说这得是老物件了,因为常年使用,镐把的表面十分光华,木料很是敦实,重量起码比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重一倍,这要是抡圆了砸下去,身体娇弱的汪淑雁绝对会命丧当场。
“拿着!”姜泽宇用手一推,搞把直接倒在了汪淑雁的胳膊上,后者被吓得一个激灵,一脸泪痕地仰望着姜泽宇。
“看我干屁?我叫你拿着!”姜泽宇喝声如雷,吓得汪淑雁肝胆欲裂,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去拿搞把,但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重了,一连几次,都脱手掉在了地上。
“站起来拿!”姜泽宇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用脚一踢对方的屁股,吓得汪淑雁又一次尖叫出声。
倚靠着院墙慢慢站起,汪淑雁像是猴子抱着树干一样持着镐头,引得周围村民一阵大笑,但对于姜泽宇为什么要这样做,众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汪小姐,你刚才不是叫嚣着要弄死我吗?”姜泽宇双手抱在胸前,后退到离汪淑雁一米开外的位置,“来,我给你这个机会,那镐头大约有两斤多重,你都不用抡起来,只需要举过头顶往下一砸,我的脑袋就开瓢了。”
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小子不愧是他们姜家庄的活阎王,真敢玩啊!
“小宇!你这是干啥子!”杨秀美急着就要上前阻止。
“他娘,你回来,男人的事你少管。”姜有能则是一把将老伴拉住,他清楚儿子这是要诛心,那女人十指不沾泥阳春水,别说她不敢,就是真动了手,儿子也能及时躲过。
“来啊?聋了是吧!我让你拿它弄死我,来呀!”姜泽宇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几乎是咆哮着对汪淑雁吼道。
精神上受到连续的惊吓,这一吼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扑通”一声,就见汪淑雁把手里的镐头一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姜泽宇注意到,汪淑雁的裙摆被什么东西润湿了一片,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下自然不是那种状况,肯定是尿裤子了。
“行了,我就先饶过你这次,不过,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能来我们村子,你既然瞧不起我们农村人,那么我们也不欢迎你!”把对方修理成这样,尤其是还尿了裤子,姜泽宇也有些不好意思,弯下腰捡起镐头,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姜泽宇,把凶器放下!”正当姜泽宇觉得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准备着收拾现场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呵斥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折奉县公安局的刑警支队长,不,现在应该说是靠山镇派出所的所长常守珠了。
本来因为常守珠的工作表现优秀,是要被调进市里工作的,但她自认为年纪太小,于是便主动请缨,空降到了靠山镇当起了所长。
姜泽宇还有些懊恼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警察,但一看是常守珠,不由松了口气,跟赵天安那帮徇私舞弊的家伙不同,常守珠肯定不会冤枉自己的,更不会因为汪淑雁有钱就偏袒对方。
“守珠姐,你别误会了啊,是这娘们带一帮人要收拾我,瞧到这些车子没有?都是他们的。”姜泽宇十分顺从地把“凶器”扔到一边,举起手诚恳说道。
常守珠走到姜泽宇跟前,扫了一样呜咽着的汪淑雁,胸前气得一起一伏恼怒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我说实话!”
此时的汪淑雁早就没有了之前的跋扈气焰,一张小脸上只剩下了楚楚可怜,也不怪常守珠把姜泽宇往坏的地方想。
“怎么就不能信了?”姜泽宇一脸无辜,指着地上被村民们看押着的一众打手们道,“你看看这些人,这打扮像是正经人吗?我这次是真的自我防卫,不信你问问大家伙儿。”
“是啊,警官,刚才这些人都嚣张的不行,要不是小宇让我们团结起来,现在趟地上的就是我们了。”钱狗子恰到好处地声援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常守珠沉吟片刻,轻轻点头,觉得姜泽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从现场的情况上看,大概是这伙人因为某件事来到姜泽宇的家里找麻烦,结果踢到了铁板,被村民们齐心协力收拾了。
本打算再追问一些细节,但常守珠一看姜泽宇那张堆笑的脸就觉得一阵别扭,这臭小子十句话里得掺进去两三句私货,跟他了解情况,本来简单的案子都可能变成悬案。
于是绕过姜泽宇,蹲在墙根下的汪淑雁跟前询问起来:“小姐,我是警察,你不要害怕。”
听对方说是警察,战战兢兢的汪淑雁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人色,她拉着常守珠的袖子,嗓音无力地哀求道:“妹子,你快带我离开这,我求你了…”
就在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汪淑雁的世界观完全崩塌,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地球并不是围绕着自己在转,那些浮华岁月,各色人等的敬畏,也不过是在家族庇佑下的梦境假象。
在魔王一样的姜泽宇面前,汪淑雁第一体会到自己的弱小无力。此时此刻,别说是站起来逃走了,她就连说话都有些使不出力气。
“嗯,等下我就把你送回家,没人会伤害你的。”常守珠拍着汪淑雁的肩膀,轻声安慰着,“你跟我说,是不是姜泽宇打的你?”
一听到“姜泽宇”三个字,汪淑雁就好像见到恶鬼一样,瞳孔猛然一缩,接着呼吸开始变得越发急促,简直像是哮喘发作了一样。
“啧!小王,拿个塑料袋来!”常守珠啧了一声,皱着眉头吩咐一旁的小警察道。
“可是,常局,车里没有啊。”才跑出去了几步,被称呼小王的年轻警察又折返回来,苦着脸说道。
“那就找‘姜泽宇’要!”常守珠带着一丝怒意道,汪淑雁的症状明显是惊吓过度,要是任凭她这样下去,会氧气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