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我觉得不行,青山屯孙姓的村民占了一大半,这样做的波及面实在太大了。”
金姒眉头紧皱道。虽然姜泽宇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是为了姜式药谷未来的发展,她必须提出自己的意见。
青山屯因为临近那座广袤的后山而得名,不然的话,叫做孙家屯也没什么问题。
试想,如果姜泽宇在本村的招工工作中,明令禁止录用姜姓村民,那么将会引发多大的矛盾?
姜式药谷由于地域性特殊,想要稳定的发展,必须得到当地村民的支持,这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毋庸置疑!
“唉,那就把这条去掉吧,但是你得让芳菲他们多盯着点儿。”
姜泽宇叹了口气道。他自知理亏,只能妥协于金姒提出的意见。
“好,我会多叮嘱他们的。”
金姒点了点头,心中感到一阵欣慰。能在像姜泽宇这种肯虚心接受下属意见的领导手下做事,实在是一种幸运。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姜泽宇此时也感到挺尴尬的,不过在金姒这种大美人的面前,他完全生不出一点气。
“哎,对了,我交给你的在全村范围内的科普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姜泽宇岔开话题问道。
“我让李炫君负责文案,冯汉威作为演讲的暂定人选。他口才好,又是行外人,可以从普通人的角度,通俗易懂地给乡亲们解释。”
金姒回答道。虽然如今的姜式药业算上她,也就只有五名专业技术人员,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五个人完全可以撑得起一座公司的基本架构。
比如姜泽宇交代的这个任务,无论是李炫君,还是冯汉威,都是在各自领域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才,根本不需要姜泽宇担心。
二人正在院子里聊着公司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突然,就听姜有能在对面和人争执起来,听那语气,好像马上就要动手打人了。
姜泽宇和金姒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小跑着过去,循声在一座砖垛的后面找到了姜有能。
“伯父,您消消火,这到底怎么了?”
金姒小声地劝说道。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她对姜有能的性格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后者属于很传统的农民,为人老实,即便家里有钱了,也不对人颐指气使,很少与邻里乡亲产生矛盾。
姜有能显然气得不轻,他喘着粗气,伸手指向跟前的工头说道:“小宇,你听我的,把这帮人给我辞了!这墙砌得还不如村里的老太太。”
“哎!有能大哥,你这可就是信口开河了,老太太能推得动这独轮车?”
工头皮承嗣用脚蹬着身边装满了砖头的手推车扶手,嘴角带着笑容,大声说道。
“少特么跟我在这抬杠!”一看到皮承嗣那张欠打的笑脸,姜有能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拉着姜泽宇,来到一处刚刚垒砌起来的墙壁边:“小宇,你看看,这墙砌得歪歪斜斜的,不知道的,还他妈以为得脑血栓了。”
姜泽宇低头一瞧,眉头也是不由得一皱。
建筑越高,低层就越要扎实稳固,皮承嗣如此敷衍,实在是让人担心这座五层楼建好后的安全问题。
本来,皮承嗣是村长姜和财介绍来的,据说他手下的队伍负责过不少大型工程,甚至参与过县城体育场的建设,可谓经验丰富。
所以姜泽宇没怎么犹豫,就花钱请来了他们。毕竟乡亲们还得进行秋收工作,请村里人帮忙太耽误时间了。
结果没想到,皮承嗣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家伙,对工程如此地敷衍了事,实在可恨!
“有能大哥,我们才是专业人士,不懂不要乱讲!”
听着姜有能毫不掩饰的斥骂,皮承嗣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这时,一个用独轮车推着水泥的年轻力工,正好从旁边经过,也跟着附和道:“皮哥说得对,姜大爷,您别看这墙不齐,其实是为了承重的特别考虑。”
“呵呵,承尼玛的重啊?”
姜泽宇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顺手抄起一把铁锹,往独轮车上的水泥里狠狠一搅。
只见水泥的内部全是大小不一的气泡,甚至还有矿泉水瓶和水分充足的绿色杂草,显然,在和水泥的时候,工人们只是草草了事。
“皮先生,我虽然主修制药,但在大学时期,也学过一些力学的基础课程,增加承重的说法完全是子虚乌有。对于眼下的情况,请你给我们公司一个合理解释。”
金姒上前一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要知道,她以后是得住在这座楼里的,皮承嗣手下工人的敷衍了事,已经直接威胁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皮承嗣脸色一僵,顿时语塞。
本来,他以为姜家庄的村民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到时候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这楼盖得再差,也不会塌。
而且就算真的砸死了人,他大不了把责任一推,死不承认,一群黔首百姓,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干包工头这一行,在黑白两道没点关系是不行的。皮承志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他认识折奉县的黑道扛把子高长庚。
虽然两个人的交情不深,但每次只要提上一嘴,对面的人都会知难而退,可谓屡试不爽。
不过,既然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懂行的,他也不能再继续装傻下去了。
考虑到盖这么一座小楼的利润并不高,而且村里的伙食也一般,每天还要回镇上住,吃力不讨好,皮承嗣决定撤手。
他冷哼了一声:“没什么好解释的,既然你们不满意,那就另请高明吧。”
皮承嗣说完,拍了拍手,扯开嗓子喊道:“手里都停下吧,兄弟们,人家姜老板嫌咱们干的活差。”
话音刚落,就听周围的工人们开始埋怨起来,有几个脾气暴的,甚至把手里的砖头直接往砌好的墙墩上砸去,顿时碎砖块四溅。
姜泽宇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脸色铁青,站在他身边的金姒,不禁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
“喂,皮承志,你准备怎么赔偿啊?”
姜泽宇眯起眼睛问道。同时插在兜里的手掌已经攥成了拳头。
一帮外地人竟敢在自家门口撒野,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