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大门被关闭,只留下吴权爷俩儿和他的父母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爸爸,妈妈去哪了?”吴权的儿子吴小文跑过来拽着他的袖子,眼神懵懂地问道。
“没去哪,爸爸也跟去。”吴权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安慰道,随后便去门口穿鞋。
“小权,我看算了。”吴利民脸色为难,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儿媳妇刘菖蒲是搞医药研究的,正儿八经的科研工作者,他虽然不懂这方面的学问,但也能从姜泽宇和刘菖蒲的谈话中,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
他的儿子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员,收入微薄,一家人能住这么大的房子,都是由儿媳妇出钱。
可即便如此,刘菖蒲仍然对吴权非常尊重,从来没有颐指气使的时候,对他们老两口也很孝敬。
再加上又生了聪明伶俐的小孙子吴小文,这让吴利民非常知足,一开始对儿子儿媳年龄和学历差距的顾虑,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在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儿子跟过去,万一起了争执,对谁都不好。
“您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晚上不安全,我出去看着点。”吴权给了父亲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随后便也出了家门。
吴权虽然没有妻子刘菖蒲那样渊博的学识,但他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父亲吴利民的顾虑他当然想得到。不过正因为如此,他就更得出去看看了。
吴权和刘菖蒲组建家庭已经有七年了,他当初之所以不顾父母的反对结婚,并不光是因为刘菖蒲成熟女人的魅力,而是他真心喜欢后者的那份优雅和知性。
半年前,在妻子的强烈主张下,他们抛家舍业地来到坛台市。那个时候吴权就感到有些不对头了,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把疑问藏在心里,毕竟再亲近的人,也存在着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
但是这次不同,都已经时隔半年了,那个年轻人竟然还因为妻子从前工作单位的事过来找她,这说明那份资料非常重要,说不定他们当初搬家就与此有关。
当然,从姜泽宇和妻子的对话语气中,吴权也觉得那份资料或许另有所指,说不定真相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
刘菖蒲相貌姣好,气质娇媚,堪称尤物,年轻的时候,肯定更受欢迎。
所以,如果说刘菖蒲除了自己以外,没有跟别的男人好过,吴权肯定是不信的,即便他这些年从来没问过前者。
吴权并不介意刘菖蒲的过去,他在乎的是眼前,是一家人的未来。
刚刚那个叫姜泽宇的年轻人提到了两个男人的名字,并且与此同时,吴权察觉到妻子刘菖蒲表现出了慌乱的神色。
虽然刘菖蒲很快便将其掩盖下去,但他作为与其同床共枕了七年的男人,自信绝不会看错。
吴权虽然是个理性主义者,但在两性关系方面,他认为男女之间是不存在纯友谊的。
刘菖蒲在阳光药业工作期间,二人就已经是夫妻了,一般情况下,对于有夫之妇,男性都理应与其保持距离。
可在妻子离开半年后,那些男人竟仍然跑过来联系她,在吴权看来,只有老朋友之间才会做到这样。
显然,妻子和那些男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吴权越想越是心凉,他明白,自己的头顶说不定很早以前就已经青青草原绿油油了。
在感到极度悲痛的同时,吴权却没有生出与刘菖蒲的离婚的想法。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爱这个女人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和刘菖蒲分开,更何况,他还得为儿子吴小权的未来着想。
出了楼门,吴权没在楼底下看到姜泽宇和妻子的影子,他猜测二人应该是去了对面那栋楼后面的小亭子,那里在晚上很僻静,适合密谈。
就在吴权垂头丧气地朝对面那栋楼走去的同时,刘菖蒲已经领着姜泽宇,沿相反的方向来到了小区中心的喷水池旁。
实际上,刘菖蒲早就料到丈夫会追出来,这样做,是为了拖延一些时间,她必须尽快地把姜泽宇打发走。
虽然已经临近九月,但坛台市当地的气温还很高,水池旁边有不少饭后出来活动的小区居民,其中又以五六岁的孩童居多,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刘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姜泽宇双手插兜走在刘菖蒲,四处张望着说道。
虽然这里离谷平市有一百多公里,但他本人可是在不久前刚上过微博热搜的,被人认出来一定都不奇怪。
刘菖蒲还以为姜泽宇是在担心,二人接下来交谈的内容会被人听到,轻笑了一声,无所谓道:“别担心,我们一家人才刚搬来半年,邻里之间都不熟。”
“我估计以后也不能熟了吧。”姜泽宇呵呵一笑道,“刘姨,我看你们在这住得挺好的啊,为啥非得去美国?”
“咱们国内的医药学人才本来就不多,每流失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啊。”
刘菖蒲美眸一寒,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个人信息?小心我报警了。”
“报警?你敢吗?”姜泽宇眯起眼睛,嘴角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问道。
听闻此言,刘菖蒲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她轻叹了一声:“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等会儿我老公就过来了。”
刘菖蒲虽然是这桩案子的重要人证,但她本身并没有参与到其中,过错不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姜泽宇也不打算找她的麻烦,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刘姨,我知道卓伟和张清水是被曾立果杀人灭口的,请你把手中掌握的情报和证据交给我。”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当姜泽宇真正问出来时,刘菖蒲还是感到心中一沉。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目光躲闪着说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卓伟和张清水我确实认识,但他们都死于肺癌,何来被人谋害一说?”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姜泽宇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刘菖蒲在最后仍旧执迷不悟,没办法,自己只能再当一次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