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位置偏僻,但是这处地下黑市的室内环境却一点都不寒酸。
场地面积将近一千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地板上铺着深棕色的地毯,墙壁也经过了重新粉刷。
唯一外面的商场不同的是,这里的室内光线并不充足,并且也没有商贩的叫卖声,或是特价打折的广播,给人一种十分压抑和诡异的感觉。
黑市内的客人并不多,算上刚进来的高长山,也还不到十个。
人们在讨价还价时,都把嗓音压得很低,一些懂行的,更是连嘴都懒得张,直接用手打着暗语。
高长山四下里左顾右盼了一阵,终于找到了目标,他径直走到柜台前,问向摊主道:“兄弟,你还记得我吧?”
“怎么,药下多了,给人家小姑娘弄死了?”嘴里镶着两颗大金牙的摊主轻笑了一声,“我可跟你讲明白,除了质量问题,老子概不负责。”
“当然,你要是不怕得罪“太子”哥,最后落得一个全家死光的下场,可以带着条子过来,抄了我这摊子。”
“哈哈,兄弟说笑了,我哪敢啊。”
高长山虽然在心里看不起这帮恶徒,但是并不敢表现在脸上。
他一边赔着笑,一边从里怀兜取出一摞钞票扔到柜台上:“兄弟,还有药性更猛的没有?给我来一份。”
大金牙听了一愣:“啊?老爷子,你是要给大象下药吗?我上次卖给你的那种药粉,只要一个指甲缝那么多,就能把一个壮汉麻翻。再加重药性,可就跟毒药无异了。”
是的,上次余青岚给姜泽宇下的那种药,就是高长山从大金牙摊主这里买的。
只不过,他在用一条狗做了试验后,发现药性太过猛烈,担心给姜泽宇吃了,死在自己家里,于是便禁止余青岚使用。
哪知道余青岚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但下了药,还因为紧张手抖,把大半包都倒进了杯子里。
幸亏姜泽宇的体质特殊,在药性爆发时,硬抗了过去,不然此刻怕是已经停尸太平间了。
“哦,毒药……”听了大金牙的解释,高长山一边点着头,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兄弟,你说这玩意给人吃了,尸检能检查出来吗?”高长山小声问道。
“废话,你以为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杀人于无形的奇毒吗?”大金牙没好气道,
“如果检查不出来,就代表人体已经将其代谢掉了,那么人也就不会死了。当然,我这种药跟剧毒品不一样,人吃了会先进入一种疯癫的状态,短时间内死不掉,保证你玩得尽兴。”
高长山听了不禁有些失望,但他思虑再三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兄弟,给我来一份,就要药劲儿最猛的。”
虽然姜泽宇事后说不出药物的来路,有可能延长审讯的时间,但是只要他的证据足够充足有力,搞死前者仍旧没什么问题。
“老爷子,虽然我们做生意的不会跟钱过不去。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每用一次,那可就是一条人命,我看你也挺有钱的,冒这个风险不值当。”
大金牙一边手指飞快地点着钞票,一边劝说高长山道,这倒不是他心善,而是不想那么快,就失去一个回头客。
“没事,弄死了也好,省得麻烦。”高长山急于离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听闻此言,即便见惯了黑帮之间火拼的大金牙,此刻也是不由得脊背发凉,心说这个老头子真是够变态的,不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了。
叫来徒弟看好摊子,大金牙在他塞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塑料盒,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只,眼药水瓶大小的棕色玻璃瓶。
“每次用完把盖子拧好。这玩意墨西哥那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毒枭给俘虏们吃的,气味儿比较大。找小妞的时候,记得挑个头小点的,不然挣扎起来不好硬灌。”
大金牙小心地拿出一只玻璃瓶,连着在那摞钞票中数出了九千块后剩下的部分,一起递到高长山手上。
高长山只接过了药瓶,把钱推了回去,指了指柜台里的一套针孔摄像设备说道:“这个我也要,教我一下怎么使。”
“嗯?哈哈,老爷子好雅兴。”大金牙一脸邪笑道,“啥时候把你拍的片子分享一下?”
“别误会,我没那种癖好,这是干别的用的。”高长山眉头微皱道。
他虽然当初滥用职权包庇了曾立果,如今还要杀人灭口,可谓罪大恶极,但是高长山和妻子之间的感情非常好,眼见大金牙想得越来越歪,他也是不由得一阵恼火。
“行行行,我不问了,不过这套设备可不便宜,你还得再加钱。”
大金牙暗自冷笑,心说你个老不死的立什么牌坊?
“还要多少?”
高长山问道。虽然一瓶药就花掉了一万多,让他非常肉疼,但是比起曾立果许诺的一百万报酬,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原价三万二,算上那瓶药给你凑个整,就四万吧。”大金牙打了个哈欠说道。
“什么!三万二?这玩意我们队里…不,我以前买的时候才几百块。”高长山说到一半,差点说漏嘴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赶紧改口道。
“别扯淡,真要是几百块,我出价一千,你给我来一车怎么样?”
大金牙撇着嘴不屑说道。事实上,高长山说几百块还真不是他随口胡诌,只不过那不是黑市价,而是警用设备制造商的内部价。
“额…或许是我记错了吧,那什么,刷卡行吧?”
高长山自知言语有失,担心对方生疑,也不再讨价还价,十分痛快地刷卡付了剩下的三万块。
由于这款针孔摄像机的型号,跟他以往在工作时,用的那种不一样,高长山又跟大金牙讨教了一下使用方法,弄懂了如何操作后,这才离开黑市。
等高长山回到市中心的家中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刚一进门,他就听到余青岚的房间里,正隐隐传出一阵床板撞击墙面的声音,忍不住暗骂了几句,心说老子的新房子都快成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娱乐场了,简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