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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子是他介绍给买的,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其他人都很赞同。
  路归元道:我进山里去看看。
  厉怀明焦急的站起来拉住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道。
  路归元轻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怕,你是知道我的,这世上能伤到我的不多。我一个人要真遇上什么就算打不过也能逃回来,带着你就有些不方便了。你跟干娘他们留在这里,询问那些佃户看看有什么线索。
  厉怀明无奈只能答应。
  事不宜迟,众人这就兵分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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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昨天路归元匆忙搬进来,都没有见过所有的佃户,既然想要打探关于庄子的消息,倒正好把所有人都喊来见上一见。
  胡康平和胡康乐出去叫人,没一会儿,人就全部来齐了。
  这一看才发现很多问题,庄子里的佃户不多,才九户,听说原来的卖主说本来是有十多户的,只是因为他缺钱所有把租子由原来的六成提升到七成,那些人嫌租子太高了,都离开了。
  剩下的这些佃户大部分是老人小孩,青年男子每家每户只有一两个,甚至有一户只有两个老人带着三个八岁以下的孙子孙女。
  这怎么看都不正常。
  在这个时代一向都信奉多子多福。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是拼命的生儿子,更别说穷苦的庄稼人了。就算没钱养也要拼命生。
  而且儿子多了劳动力也多了。这些都是老佃户,给东家管了这么多的田地,多生几个儿子帮干活,又何乐而不为?
  就算张氏早早的守寡,也在路大壮出事之前就生了三个儿子。
  放在其他两口子健全的人家,没生个四五个孩子,都是极其特殊的。
  难道说这些佃户都是只生了一两个儿子就生不出来或者生的都是女儿都已经出嫁了?
  再看这些人的脸上都是畏畏缩缩一脸愁苦的样子,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跟厉怀明对视,明显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
  厉怀明脸色就是一沉,将茶盏中重重的扣在茶几上,声音清脆而冰冷:你们是自己说还是要我一个一个的逼问?
  佃农们都是缩了缩脖子,你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站出来。
  胡康乐把拳头捏得噼啪作响,脸上带着两分邪气三分残忍,我这个人最喜欢动拳头了,我也不对小孩老人动手,就喜欢找那些高高壮壮的汉子跟我切磋切磋,你看起来是最壮的,就你先来吧。
  被他指着的汉子黝黑高大,却是缩头缩脑的,像只鹌鹑,被胡康乐这么一指,立即害怕的躲在年迈的父母背后,浑身都害怕的颤抖,像只被猫躲在角落里的老鼠,绝望弱小又无助。
  两位老人更仿佛胡康乐是要他儿子的命一样,死死地抱住儿子哭天抢地的哀求道:东家饶命啊!我们老王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儿子吧!
  胡康乐看的目瞪口呆,他好像只说要找个人切磋,至多也不过是把这人揍一顿,没说要他的命吧?怎么突然自己就成了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
  厉怀明被这哭声吵得脑仁有些疼,皱眉低喝道:住口!
  两位老人立即被他冷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不敢再哭了。
  胡嬷嬷缓缓笑道:老姐姐和老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家明哥儿最是心善,可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只不过,平白无故被人欺骗买了这么一个糟心的庄子,这花费的可是几千两银子,而不是几千文钱。放在谁身上都会不痛快。
  庄子已经买下来了,这原来的东家只怕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们拿他没办,不过这田里的庄稼在过些日子就可以收成了,这租子嘛,就得再商量商量,要是低了,我们可就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这话其中的威胁意思很明显,现在厉怀明是他们的东家,识趣的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说不定厉怀明心善,不会迁怒他们,这租子以前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可若是他们不识趣,那就不怪他们在租子上做手脚了。
  终归是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庄稼,本来就要拿出七成来交租子,剩下的还要交各种杂税,剩下来的根本就没剩多少,才堪堪够温饱现在还要把租子继续往上提,他们只怕更剩不了多少粮食,让他们去喝西北风不成?这跟要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有人想要抗议,被胡康乐挥挥拳头,给吓了回去。
  厉怀明也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很显然前东家撒谎了,庄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走了那么多佃户,剩下的这些没有走,必然是因为走了就没有生计等各种原因被迫留下来。
  这种情况就算他说要收八成租子,这些人怕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辛辛苦苦收割的粮食拿出来。
  最终还是厉怀明昨天碰到的那个老伯站了出来:这本来就是庄子里的事情,也是该告知东家一声。只是还请东家原谅我们,我们也是被前任东家逼迫,才不敢跟您们透露口风。
  他的媳妇干净拉扯他的胳膊,焦急小声的道:你不要命了?就不怕被它听到了,我们都活不了?
  众人也是神情惶恐,显然也是很避讳这件事
  老伯苦笑,不说又能怎么样?东家若是不给我们留下一点粮食,我们也没法捱过今年的冬天。或者东家不愿意把献粮,把它惹怒了
  众人都害怕的抖了抖,不敢阻止了。
  厉怀明几人反而对他们要说的内容更加感兴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提都不能提?
  老伯压低声音,似乎是害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样:这都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厉怀明还没来到青石县之前,庄子里还是人声鼎沸,家家户户都是满脸笑容。尤其是今年的庄稼长势比往年都要好,等到丰收的时候收成必然比往年好一些。那时候租子还只是六成,家家户户也能有些余钱。
  还有庄子里的青年去附近的山里采蘑菇的时候捡到了不知道被什么砍死的野猪,可是让他们小赚了一笔钱。
  为此村里的青壮年更是时不时的进山里去转悠,想看看还能不能捡漏。
  这山中附近从来没出过猛兽,而且那里又是大家常去的采草药蘑菇的地方,大家也就随他们去了。
  然后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进山里的几个人一连两天都没回来。
  东家也是个心善的,得知这件事之后就让管家组织了村子里的青壮年进山里去寻找。
  然后又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众人这时才恐慌了。也不敢再派人进山里去查看。
  当天晚上,大家就看到了那座山突然冒出了两团蓝幽幽的光,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大大的眼睛,身后的大山在月光下漆黑的一大团,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凶兽匍匐在那里!
  所有人都吓坏了,敲锣打鼓的想要把它给吓跑了,没想到一群无头人突然从怪兽的身上冲出来,手上还燃烧着蓝绿色的鬼火。
  佃户们被吓坏了,纷纷躲回家里闭紧门窗,外面还一直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敲了一个晚上,就吓了他们一个晚上。
  那个刚才被胡康乐指着的王性青年当时摔了一跤,落在后面,差点就被火给烧了,所以才会被吓破了胆,才变得那么胆小的。
  敲门声一直持续到天亮,他们等了许久,确定没动静了才敢悄悄的打开门探出头来,就发现无头人已经消失了,但东家的大门上却有几排血字。
  有读过几年书的当众把上面的内容读出来。
  大概就是说那座山本来是一只在此沉睡了数百念的妖兽,近日被进山的人给吵醒了,非常生气,庄子必须每个月用三十担粮食,两头大肥猪,十只羊,二十只鸡鸭所谓祭品献祭。否则,就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吃了。
  而且不许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也不许去报官。
  厉怀明从没有接触过俗务,对这个数量不是很了解便问道:三十担粮食很多?
  那老伯苦笑:何止是多?简直是要我们的命啊!
  然后掰着手指给厉怀明算了起来,这里除了水田精心耕作每年每亩勉强能上三百斤,其他的旱地产量都不也就两百多斤,剩下的沙地更是种不了粮食,也就只能种些瓜果菜蔬,不值什么钱。算下来一年的收成才堪堪一千担。
  粮食晒干脱壳之后还要去掉至少四成,也就只剩下五百多担,它这是一下子就要去了我们的大半粮食啊!更别说还有猪羊鸡鸭。全给了它之后,我们还要交六成的租子,剩下得到的粮食根本就不够一家子吃的!
  厉怀明愣了愣,问道:一担粮食要多少银子?
  老伯满脸疑惑,似是不明白厉怀明为什么要问这样的常识问题。
  胡康平和胡康乐也是一脸懵逼,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一时答不出来。
  还是胡嬷嬷道:现在市价一斤精米要十五文钱,粟菽只要五文钱。
  各个朝代重量、容量单位和金银铜钱的换算各有不同,大齐统一是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一千文钱等于一两银子。
  厉怀明震惊了,这里每户人家也就租种二三十亩地,要真这么算下来,把租子和各种杂税都交了之后每年也只净赚三十多两银子。
  还没出事之前这里的佃户每一户人家从老到小,最少也有六口人,多的有十几口。
  才三十多两银子,这么一大家子嚼用,相当于每人每天差不多才两三文钱!
  两三文钱半斤粮食只能买到半斤粮食,一个人一天只吃半斤粮食,真不会饿死人?
  他简直没法想象一个人每天只吃半斤的粮食,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再看这些佃户,个个都是面黄肌瘦,满脸愁容,身上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没有一件是不打补丁的,有些的还洗得脱线了,似乎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扯烂。
  都这个样子了,为了能活下去,还得继续硬着头皮给东家耕田种地干活。
  老伯看出了厉怀明眼里的不可置信和同情,心里更加苦涩,不知道怎么的救人不知跟厉怀明诉苦道:小东家有所不知,这都是年景好的时候,若是碰到灾年,田里颗粒无收,那就更加难过了。
  不但只能去山里挖树皮草根来吃,还得欠下东家的租子,等来年再还。来年好不容易年景好一点,有点收成,还债交租子就得把辛辛苦苦种的粮食都给了东家,自己一粒都没得到。
  厉怀明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吃的穿的,哪一样都是好的,拿出去卖都不止十两银子。
  跟同窗朋友上个酒楼,每一顿至少也要二十两银子。更别说那些笔墨纸砚等等其他各种花销了。
  就算是他沦落到小河村的时候,路归元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至少没让他没菜没肉的一天只吃半斤的粗粮。
  回想小河村的状况,明明小河村的田地比这里要少许多,却过得比这里还要好,难道是因为小河村的土地是属于村民自己的,不用教那么多的租子?
  整个大齐的佃户千千万,是不是那些佃户也跟这个庄子的佃户一样过得这么苦?又或者甚至是比这里还不如?
  厉怀明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是胸口越来越闷了,像是堵了一口气,这口气还在慢慢的壮大,堵的更慌了。
  胡康平看他脸色难看,赶紧把话题转回到妖兽这件事情上来。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去报官?胡康平问道。
  想啊,那天东家的大儿子就去衙门报官了。老伯那媳妇说着身体忍不住害怕的颤抖:但,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他和跟他一起出门的常随,突然出现在庄子门前,脑脑袋没了!
  厉怀明被拉回了思绪,问道:前东家有几个儿子?
  老伯道:就两个,大的今年考上了秀才,小的才十四岁。出事的这个是大儿子。
  厉怀明怔住了:不是说他的大儿子去府城考乡试了?
  老伯:那是他骗您的,就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赶紧把庄子转手了。
  厉怀明:那些搬走的佃户呢?
  不、不见了,都不见了!有人小小声的道。
  什么叫不见了?胡康平追问道。
  那人瑟缩一下:就是找不到。我家隔壁那户人家也是搬走的其中之一,说是要去李家村投靠他姐姐。结果她姐姐过来探望他,说根本就没用见过他一家子。就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那些消失的佃户,都是出了庄子就不见人了。
  吓得他们也不敢搬走了。也因此没有人敢把这件事传出去,他们怕会引来妖兽的注意,甚至连白天都不敢谈论这件事。
  前东家怕家里人继续出事,也只能乖乖的把妖兽要求的粮食和家禽都献上,让人抬到山脚下,就赶紧跑回来了。
  再过几天,便满一个月,又是该献上祭品的时候了。
  佃农们都满是同情的看向他们的新东家。
  厉怀明:
  见没再问出什么,厉怀明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胡康乐搓了搓手臂,凑近胡康平些许,心里有些发虚的道:这里太邪门了,不如我们先搬回县城去?
  青石县的那间屋子路归元还没有退回去,正好可以搬回去继续住着。
  胡康平将他推远一些,看向厉怀明:明哥儿,你想到什么了?
  厉怀明若有所思的道:我倒不认为是什么妖兽鬼怪作祟,很有可能是人为。
  胡康乐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人还能没了头继续跑?还浑身冒出幽蓝的火光。想想那场面他就忍不住又抖了抖。
  厉怀明:是不是真的没有头那可说不一定。当时是夜晚,若是有人头像盖着黑布,光线又不足,佃户们又多太过害怕,看不清楚,远远看起来就像没有头一样。
  至于手上的青色火焰,我曾经在一本杂书里看到过,说有一种火石能够在炎热的天气里自己燃烧起来,发出蓝青色的火光。
  但火却是冷的,不会伤人,很像晚上墓地里出现的鬼火。那些人也许是将这种石头粉末洒在自己手上,在冲出来之前将粉末点燃,就出现手握青色火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