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提醒:“您小心脚下,不急不急。”
荣伯匆匆奔出去,匆匆又奔回来。
“小袁!小袁!你瞅瞅看,就是这个。我眼花,瞧不怎么清楚。这上头有字,你看看有没有写。你快帮着看看!”
袁博连忙接过,瞄了一眼。
“长亭外杂志社?荣伯,这里有电话号码!两个呢!”
荣伯一下子高兴起来,问:“那问问看?还是咋办?”
袁博想了想,道:“可以打电话过去咨询一下,问问小李有没有去谈合约出版的事。如果有,证明小李就在帝都。对方肯定有小李的联系方式,到时我让我的朋友过去接洽,让他帮忙安顿一下小李。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奔波,还是有个本地人照应好些。”
“对对对!”荣伯忙道:“那就听你的。你给安排一下,就这么办。”
袁博拿着信封起身:“荣伯,那我出去打电话。”
“我带你一块儿去。”荣伯忙拉着他往前头走。
一会儿后,袁博挂了电话。
“荣伯,对方说确实有一个省城这边的作者跟他们联系要签作品出版,说是武侠长篇小说。对方现在住在附近的小宾馆,具体在哪儿他们不知道。”
荣伯暗自松一口气,不住点头。
“应该是!应该是小李!小李她最喜欢看那些舞刀弄剑的电视剧,她还说喜欢看武侠剧。他们真的不知道小李在哪儿?住小宾馆?安不安全呀?”
袁博摇头:“他们说真的不知道。不过,他们说他们现在还在审核稿件,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签约至少得下周才能签成。”
荣伯一时没了主意,求助看着袁博。
“小袁,你看……”
袁博安抚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您别急,且等等。上头有地址,离我岳父岳母家并不远。我让我朋友鲁深浅过去找找看。他自小在帝都长大,在那边人脉非常好,不管找什么人,他都能很快帮着找到。”
荣伯喜出望外,忙道:“那你拜托一下这位鲁兄弟吧。”
袁博拨了电话去肖公馆,解释自己的身份,并强调要立刻找鲁深浅接听。
仆人解释说刘总管和鲁深浅都在后方的库房,让他几分钟后打过来,她马上去找人。
袁博答好,挂上话筒。
荣伯和陆婶在一旁等得脖子长长的,四只眼睛写满了期待和渴望。
袁博微微一笑,安抚道:“是仆人接的电话,必须走去后方库房找人过来,来回一趟得好几分钟,所以等一会儿再打过去。”
“仆人啊?”陆婶惊讶问:“大户人家吧?还得走几分钟?地方得多大呀?”
袁博轻描淡写:“算是大户人家,地方大,走来绕去费时间些。”
很快地,袁博再次拨打过去。
是鲁深浅过来接听,简单问了好。
袁博将信封上的地址念给鲁深浅听,他立刻说他认得,还说出这个杂志社的正副主任的姓名来。
“主要是出版小说和杂志?哦哦!那你知道杂志社附近有没有小宾馆?”
鲁深浅略一思索,答说有两家小宾馆,条件都非常普通,不是什么大型酒店或星级宾馆。
袁博简单解释了原因,拜托他马上过去那边找一位叫李晓的二十来岁女孩子。
“个头比肖颖矮一些,肌肤白皙,戴着眼镜,说话轻声细语。她跟我和肖颖都认得,你别吓着她,直接解释说你是我们的朋友。”
鲁深浅答好,问说她是不是遇到困难,需要帮到什么程度,用不用将人接来肖公馆住下。
袁博让他先去找人,让他转告李晓,说荣伯和陆婶都非常担心她,希望她别乱跑。
鲁深浅不愧是人精,一下子听明白了,让他等着消息,他马上开车过去瞅瞅。
袁博将“家乐多”宾馆这边前台的号码报给他,说他在这边等着,有什么消息尽快传过来。
鲁深浅答应了,匆匆写下号码后挂断。
荣伯和陆婶见事情终于有眉目,欢喜笑开了,对袁博一个劲儿道谢。
“小袁,坐坐坐。来这边一块儿等着!”
“想不到还真被我蒙对了!小李真的去了帝都……天啊!大老远的!这孩子咋就一声不吭跑那么远的地方!唉!”
“等着吧,等等看。”
本以为一两个小时应该足够鲁深浅来回,谁知却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多!
——姑爷,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开车到那边的时候,在第一家宾馆找不到李晓,转头去了第二家。她果真在第二家的二楼上。我掏出身份证先自我介绍,说我是你和颖小姐的朋友。她很警惕,也不敢相信我。我跟她解释说你现在在省城,是荣伯拜托帮忙找她的,还特意强调荣伯和陆婶都很担心她。这时她才总算相信我。她脸色很差很惨白,话说不到两句,就眩晕靠在门上晕过去。我赶忙将她背上车,匆匆送她来医院。医生说她受了寒气得了重感冒,而且她身上还怀着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不过胎像有些不稳。她现在仍昏迷不醒,我让医生务必将她救治好。
袁博挑了挑眉,一时不知所措看了看荣伯又看了看陆婶。
对方不明所以,瞪大眼睛回望他。
袁博定了定神,叮嘱:“深浅,先好好救治她,救人要紧。她在帝都举目无亲,你先拿钱帮她垫垫医药费。回头找一个相熟可靠的妇人帮忙照顾她。你把医院的地址和小李所在的科室报给我,我都给写下来。”
鲁深浅爽快答好,一一念出来。
袁博衷心答谢,挂断通话。
接着,他将鲁深浅的话一字不漏转述给荣伯和陆婶听。
荣伯和陆婶听完,都懵在了原地。
“怀上了?”陆婶红着眼睛哭起来,哽咽:“咋回事?小李咋没告诉咱们?什么时候的事呀?”
袁博想起鲁深浅的话,答:“医生说孩子两个多月了。”
荣伯靠在沙发上,疲倦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孽缘啊……小陆,麻利去找阿南过来。等等!先给阿珍和小侯打电话,让他们必须马上过来我这边。两人都来,必须来,马上来!”
陆婶擦去泪水,忙不迭点头:“我马上去!”
袁博望了一下大门外的天色,发现外头已经暗沉下来,不知不觉在这边已经待了一整个下午。
“荣伯,天已经黑了,我得先告辞了。”
荣伯忙睁开眼睛,慌里慌张拉住袁博。
“阿博,我们……我们这边还得商量商量。你帝都的朋友太得力了,一下子帮到点上。今天麻烦你一下午,忒不好意思。外头天都黑了,要不今晚住下吧。一会儿我让小陆去斜对面饭店端几盘好菜好肉过来——”
“不必麻烦。”袁博温声:“我只是动动嘴皮,是我的朋友帮了大忙,以后有机会您谢他便好。”
荣伯仍拽住他,赔笑哀求:“小袁,如果你那边不太忙的话,要不今晚就住下吧。小李她的情况也不知救治得怎么样,我心里头实在担心。你是中间人,可否缓一缓再帮忙问问你的朋友,就当是卖个薄面给我这个糟老头子,行不?”
老人家如此低声下气请求,袁博不忍心拒绝,只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