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日头,发现已经快晌午了。
袁博顺路拐进市场,买了几袋米和几袋面,见猪肉摊上还有不少猪肉和猪骨头,便杀了杀价,全部买下装筐,一并搬上后车厢。
大厨房的伙食都是办公室在出钱,一般出去采购的都是刘三冰和他。
这几天龚仲鑫不在,刘三冰每天都待在山上盯着机械,不敢分心做其他事。
所以,这几天的采购基本都是他。
镇上的肉比城里便宜一些,但不比这边多。日头高上,买菜买肉的人少了,摊主们都不得不降价。
袁博一口气又买了一排牛排骨,一并扛了上车,匆匆往回赶。
到了丁山煤矿的时候,刚好是吃饭时间。
刘三冰赶忙凑过来帮忙,将东西一并搬去大厨房后头。
这时,龚仲鑫睡眼惺忪走了过来,打着哈欠问:“你们干啥呢?下午要进城不?”
“不了。”袁博答:“刚回来。”
刘三冰喘气答:“我不用进城。”
接着,他指着正在煤山旁等着装煤的拖拉机解释:“这是城里刚来买煤的,司机跟我有些熟稔,我让他留下一块儿吃饭,吃完装上煤再回城。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吃着,要不让他进城的时候捎你?”
龚仲鑫嫌弃瞥了一眼脏兮兮的拖拉机,没好气道:“慢得要命!一趟得费多一半时间!算了!不去了!”
刘三冰忍不住问:“你干啥?要去医院看燕子吧?”
“她今天都出院了!”龚仲鑫撇撇嘴:“压根不严重,就一点儿发炎而已。”
语罢,他转身往大厨房走。
刘三冰狐疑挑了挑眉,转而压低嗓音问:“阿博,他们小两口咋样了?”
袁博摇头:“不知道。”
刘三冰“嘶~~”了一声,低声:“早些时候我听到他跟李诚吵架,好像嚷嚷着什么非离不可,还说她不愿意也得离。看样子,燕子是不同意离婚的。”
袁博扯了一下嘴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走吧!吃饭去!”
“哎!我肚子也饿了。”
……
一晃周末到了,秦海燕拧着一个小皮包,打扮得漂漂亮亮来了。
她先去厨房给李如花她们答谢,还送了她们一人一袋小糖果。
“不不不!”李如花不好意思傻笑:“就喂了你喝点儿水,陪你说一会儿话,哪里需要这么客气?甭用甭用!”
林小鹿也笑嘻嘻说不用。
秦海燕硬塞给她们,娇嗔:“不拿可不行,不拿我会生气的哦!你们帮了我,这是我对你们的一片感激之情。尤其是小鹿,在医院照顾了我整整一夜呢!”
林小鹿听罢,羞答答收下了。
“这糖果看着很好吃……那俺就不客气了。”
李如花也跟着收下,压低嗓音关切问:“两口子……没事了吧?夫妻嘛,就是冤家。冤家聚头,哪有不吵不闹腾的,对吧?”
秦海燕的眼眸掠过一抹黯淡,却很快笑开摇头。
“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他呀,出去一趟心情不好就胡乱说话。他那人你们也知道,嘴巴特不好,说的话又毒又难听。”
“是是是!”李如花附和点头:“没事就好,龚师傅确实嘴臭得很!没事就行!”
秦海燕挥挥手:“回见,我找我那冤家去了。”
“回见!”
“哈哈!去吧去吧!”
秦海燕却没径直去龚仲鑫的房间,而是绕去了办公室。
李诚正在入账,见到她来,微微愣了神,尴尬转了转眼睛。
“没事了吧?坐坐!”
秦海燕晦涩低笑:“没事了。刚才我见这边有人就没进来,先去大厨房谢一谢小鹿她们。阿诚,那天谢谢你了。”
李诚将门关上,略无措坐在她的侧对面,提起保温瓶倒了两杯水。
“不客气,我……我也帮不上你什么。”
秦海燕苦笑:“不,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李诚眸光微闪,低声:“我跟我表姐说了,她解释说龚仲鑫没有骗她,主动交代他春节的时候跟你领证结婚,她已经知道你们的真实关系。我表姐说,让你放宽心,她跟龚仲鑫已经是过去式。过去的便过去了,她的心早已经淡了。她还说,她祝福你和龚仲鑫幸福恩爱。”
“……谢谢。”秦海燕红着眼睛低声,“我很谢谢她,谢谢她没有破坏我们的家庭。”
李诚轻轻叹气:“希望你不要怪我表姐,这事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错。这里是她的国家,省城是她的故乡,她回老家为父母亲养老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要来破坏你和龚仲鑫。她说,她去帝都找龚仲鑫主要是为了还他一些东西。当初在咖啡店偶遇你和肖颖也是纯属意外,后来她了解你是龚仲鑫的未婚妻,她便不再约见龚仲鑫,而是将他的东西拜托老邻居转交,随后南下回家。如果不是我说漏嘴,龚仲鑫压根还不知道她回国的消息。所以,请你不要怪我表姐,因为她真的没想要介入你们的家庭,更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
秦海燕露出笑容,晦涩笑了笑。
“听你这么说,我哪里还会怪她。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打那个电话,确实……很为难你。”
李诚苦笑:“为难是一回事。听我表姐那么说,我心里头不知不觉也挺难受的。她跟龚仲鑫早已经离婚了,隔了这么多年没联系,一出现还差点儿被误会……她那么好的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对不起。”秦海燕歉意低声:“那天我实在被老龚给气坏了,心里头怕得要死,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做什么。”
李诚叹气,忍不住问:“你的病都没事了吧?不要紧了?”
“没事了。”秦海燕答:“隔天就出院了。”
李诚眸光微闪,嗫嚅:“那你……你跟龚师傅好好过日子吧。这事就当过去了,什么都不要再提了。”
“我倒想啊!”秦海燕禁不住掉泪水:“那晚他去医院看我,话还说不到两句,就跟我说必须趁早断了,不想耽搁我,因为他的心早便飘远了。我不同意,他说他要去起诉离婚,反正非离不可。我哭……我哀求他……可他死都不可改口。我发疯一样追着他打,可他丝毫不肯改口。”
李诚听得心一沉,低声:“我表姐回我电话后,我也将我表姐的电话意思转达给他知道。不过,他大声嚷嚷让我别多管闲事,还说他非离婚不可。”
“呜呜呜……”秦海燕哭着,哽咽:“我跟他说就不能当她还在国外吗?就不能当她已经在国外嫁人生子生活幸福吗?我们继续过日子,就当她不存在,当她从来没回来过。可他仍摇头,死活执拗得很,还是坚持要离婚。”
李诚暗自低咒一声“孽缘”,见老同学哭得不能自已,关切问:“燕子,那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