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王虫的天性如此。
郁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看着严重景犹豫着相信了。任凭对方又压近了一点,仰头碰了碰他的唇角。
简直就像是只胆小的白猫,悄悄探出脚碰了碰主人的手背,为自己刚才的排斥抱歉。
所以,你现在是温家的继承人吗?你也得接触那些实验了是吗?郁斯小声问道。
没有,那些实验已经被国家接手了,从此以后深红再也不能进行相关研究。不过我以后得开始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了,没有了温瑾言,我就是温氏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
严重景示弱般地将自己的侧脸枕在郁斯的肩上,像是他们之前经常做的那样,据温瑾言的父母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们的竞争对手找人带走了,双方没有谈拢价格,绑匪就把我扔给了人贩子。
应该是害怕在m国本土被温家找到,他们就把我转移到了亚洲,结果在转手的时候被警察抓住了。我们那一批的小孩都没有身份证明,全都被送到了孤儿院。
这可能就是温家后来专门给温瑾言建造私人学校的原因。
这就是谎言了,用来讨要怜悯的谎言。
严重景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得到了郁斯有些无措的触碰。
郁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指尖在严重景的手心动了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他彻底掉进陷阱里了,严重景轻轻摩挲着他后颈,垂眼敛住眼中泛上来的笑意,暂时不行。
郁斯的眼眶还有些红,有种幼兽般的无助可怜。但误会解开以后他的胆子就大了很多,不高兴地哼哼了一声。
为什么?
男人的目光落在郁斯藏在被子下的小腹上,停了一下。
那目光很难形容,带着厌恶和温柔。
严重景停了两秒,才缓缓开口,只是病毒造成的小影响而已,需要留院观察,什么事都没有。
严重景就像是在诱哄一个小孩一样对郁斯解释。
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原因。
某种隐秘的不安从郁斯心底升起,让他本来就没有完全平复的神经重新绷了起来。
当护士小姐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了。
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郁斯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
或者可能是才被使用到昏过去。
!
严重景怎么敢!
卡洛琳什么都没想,手指都有些颤抖,大步走上去,你还好吗?他对你做什么了?
卡洛琳就怕自己掀开被子看到的是一片殷红的血液,当郁斯被蹭乱的黑发露出来时,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你没事吧?
郁斯满脸绯红,一双黑瞳水水的,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他这个样子,要说被欺负了也可以,但好像不是卡洛琳所想的那种欺负。
郁斯抱着枕头,他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卷到手肘上,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腕,抱歉,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郁斯脑子糊成一团,他根本不敢重复去想刚才严重景和他说的话。
要是郁斯能够大方一点,卡洛琳或许还不会感到尴尬,但青年简直像是才被她做过什么一样。
可以,但是郁斯,你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缩在被子里的青年简直要化掉了一样,湿红的唇瓣紧抿着。
片刻之后,郁斯声如蚊讷般地问她,卡洛琳,你有没有生育过啊
卡洛琳:?
郁斯抱着枕头,护住自己的前胸和小腹,不愿意让这两个地方露在人前。
刚才严重景和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异化人类苏醒的基因似乎来自一种雌雄同体的虫类,它让你这里
青年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一下,然后四指指腹都覆盖了上去,长出了一个小小的器官。
严重景在说这话的时候敛眸垂着,背着光让他的黑瞳看起来又深又沉。
但只有一瞬间,抬眼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原来温和的样子。
别担心斯斯,这个器官没有让你产生排异反应。没关系的,别害怕。
郁斯莫名觉得严重景心情不太好。
确实,任谁知道自己的小爱人肚子里,被另外一个东西埋了种子心情都不会太好。
温瑾言那个怪物,早在郁斯和他被抓到深红的那几天就对郁斯的身体动了手脚。无论严重景知不知道他们共同的母亲会将他重新带回这世间,都不会改变结果。
那个怪物,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作为温瑾言的时候没有得到郁斯的爱意,那么他就让自己换一个身体,从亲情到爱情,他有数十年的时间来取代严重景的位置。
他会在郁斯的怀里长大,用更加年轻强大的姿态挤走年老的王虫。
即使是在人类社会,虫族恶劣的性格也没有一丁点改变。
做梦,他才不会让自己的郁斯生下那个恶心的东西。
严重景在心中冷冷想道。
温瑾言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把郁斯新生的器官摘除,他们再恶劣再狡诈也不会伤害郁斯一丁点,
但就像严重景能让狄明烽成为植物人一样,方法总有很多。
只不过
新任王虫突然笑了一下,他突然就想要让郁斯哭出来了。
毕竟笨笨的蜂后要是再小心一点,就不会跳进温瑾言的陷阱。
当然,要是郁斯再警惕一点,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听话的家犬。
所以他隔着衣服按了下郁斯的前胸,那里有些单薄,但并不失柔韧。这是郁斯为了防止自己体质太差,常年锻炼出来的结果。
但因为他自己底子确实有些差,所以肌肉也只有薄薄的一层,倒是撑起了漂亮的线条。
这里的器官不会发育完整,但该有的功能都有,甚至因为不完整,还会导致你的激素紊乱。严重景盯着郁斯的眼睛,用冷静而学术的话陈述暧昧难言的未来。
这里以后会软一点严重景凑近,靠在郁斯耳边,我的斯斯会想小兔子一样假孕。
包括你之前的症状也会一直存在,大概以后我们家的床上会经常换洗被套吧。毕竟斯斯总会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别怕。
同一时间,异国的机场迎来了一个明显来自亚洲的男人。
谢止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引来了不少关注,他这个长相,很难被忽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快乐!
中秋的小番外就写狄明烽醒了以后,发现温瑾言成了郁斯的孩子,严重景成了郁斯的老公这一段叭~毕竟正文也没办法发展到这,等这个世界写完就发
第62章
抱歉先生, 请您到这边来。海关工作人员伸手拦住谢止,您的行李需要打开检查。
谢止脚下不着痕迹地一顿,
小黑屋就在旁边, 已经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白人警察站在门前,严肃地盯住他。
谢止平静地跟上前面人的脚步,在房间中的长椅上坐下。
白人警官有些迟疑地打量着他。
他这个职业天天都在看人, 毒|贩、走|私犯各种各样的,但谢止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这个亚洲男人坐在他面前, 穿着件看不出牌子的外套,没有拉拉链, 里面是一件紧身的白色t恤。
这样的里衬让谢止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 一路走来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男人用眼睛瞟过。
白人警察双手手指交叉,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档案, 工作签证?你是个电梯修理工?
谢止一点头。
你的行李中带了什么?
谢止让自己的外语带上点口音,衣服生活用品, 还有我工作用的工具。
你能打开它吗?
谢止没什么犹豫, 当然, 但你得先告诉我原因。
白人警官探了下手, 警犬在经过你的行李时有趴卧反应, 我们怀疑你携带违禁物品。
谢止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他的行李箱中确实有违禁物品。是拆成零件严丝合缝伪装成行李箱框架的木仓支,以及必要的几种子弹。但那不可能被警犬闻出来, 毕竟是国安出品。
但此时,他任何的迟疑都不适合。
所以谢止自然地起身, 自己拉开了行李。
白人警官一件一件地将他的东西拿出来。被训犬员牵着的大德牧都在旁边嗅闻。
谢止靠在墙边,没什么表情。
突然,警犬对着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纸袋大声吠叫起来。
一时间,狭小的白色房间中, 气氛陡然冷峻起来。
警察立刻拿着那个纸袋起身,严肃地盯着谢止,这里面有什么?
他从面前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藏得很深,但确实是疑惑。
直到这个时候,白人警官才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觉得的违和在哪里。谢止的情绪太淡了。
一个正常人,无论有没有违法乱纪,被海关拦下并搜查询问时都应该有些情绪,紧张慌乱或者是愤怒不耐烦。
但这些谢止都没有。
他确信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就像是现在,谢止扫了眼那个纸袋子,一些文件,您可以打开查看。
白人警察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从里面拿出了一小沓文件。
最上面的,是个签证。
花花绿绿的内页放照片的地方,是一个朝他浅笑的青年。以见惯了高大男性的警察来看,他得先扫一眼性别栏才能确定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是男性。
除了护照,下面还有身份证,等一系列文件。有了这些东西,就能凭空在世界上造出一个人来。
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但这些也非常不对劲了。
警察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
人口贩卖、偷渡或者是其他什么恶性犯罪从白人警官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盯着谢止我想,这不是你的护照吧。
我男朋友的。
白人警官:?
我们打算明年去h国举办婚礼并定居,所以我提前去那里买了房子,写了我们两个的名字。谢止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些,流畅地解释道,他还在上学,没有时间一起过去。您看到他的年龄了吧。
白人警官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胸上一秒。
他当然对自己的工作很认真,但与此同时,也得允许一个男人对优秀的同性表达嫉妒。
从谢止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时候,警官就在诽谤他的身材是吃药吃出来的了。
现在他这个胖子终于可以释然了,毕竟这个优秀的男人并不会和他抢美女。
好的,好的。白人警官确定这些文件中并没有他要寻找的东西以后重新帮谢止装好,你男友非常漂亮,你们两很般配,祝早日完婚。
谢止微一颔首,希望下次回来,也能遇到你。
他表现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个叫做郁斯的男朋友一样,拖着重新整理好的行李走出房间。留下尴尬的训犬员和白人警官面面相觑。
朋友,巴蒂鼻子出问题了吗?白人警官摊手指着谢止离开的方向,那个人的行李比他脸都要干净,狗也会妒忌吗?
训犬员是个年轻点的小伙子,闻言弯腰看着自己的警犬,就是啊,你怎么会弄错呢?
因为这些证件,曾经和郁斯留在严重景家的衣服放在一起过。
走出机场的谢止在心中想道。
这些证件是华国那边伪造的,为的是让谢止这次带郁斯回国不会在程序上受阻。当时开会时,两样东西就顺带摆在了一起,只是谁也没想到,郁斯身上可能有一些让犬类产生警惕的气息。
会是,什么呢?
这个国家在南半球,此时正是春季,又因为旅游业发达,城市四处都种着大片洋桔梗。包括郁斯所在的疗养院外。
但很明显,现在,至少是最近几天,被温家新任继承人捧在手心的漂亮青年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娇嫩的花朵。
郁斯大概自己都没发现,他用被子和枕头给自己造了个窝。
蜂后没有安全感时就会这样做。
虽然在曾经,狭小的巢穴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糟糕,但好在这段时间,陪伴在郁斯身边的王虫很温柔。
严重景弯腰在蛋形的被子卷上敲了两下,抱歉,但是您可以把我的男朋友放出来吗?他要在里面闷坏了。
里面的郁斯满脸通红,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因为不想见一个人,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装作不在。这举动大概只有幼儿园的小孩才会做。
但他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严重景。
况且就是严重景的错。
昨天严重景走后,郁斯做了一晚上旖旎难堪的梦,那些梦境真实到郁斯甚至真的感觉到自己生育了一样。
他梦见自己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按在一小方空间里,真的是个少年,可能只到他的肩膀,唇角勾勾翘翘,带着点愉快的恶意。
奶黄色的四壁柔软温暖,但郁斯非常害怕。
明明梦中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就是本能地害怕。
少年将他抵在空间最里,他的身后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出口,那外面应该有人,因为郁斯耳边有模模糊糊分辨不出语义的声音。
在看什么?突然,少年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还带着点清澈,说出的话却分毫没有温柔的意思。
等着他来救你吗?他趴在郁斯的身上,什么都没做,但那种仿佛被巨大漆黑凶兽盯上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可我比他强大,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