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早点来学校。我去送你。”回家之前，班主任对珠珠说。
珠珠嗯了一声。
“这是准考证，你记得保管好。”班主任把准考证交给珠珠，嘱道。
珠珠点头，接过准考证，夹进自己的课本里。
“今晚早点休息。”
“好。”
班主任叮嘱完，就放珠珠回去了。
珠珠背着书包往回走，裴九安和往常一样跟在珠珠身边。
“怎么不高兴？”裴九安凑到珠珠跟前问。
珠珠听不到裴九安也看不到裴九安，只安静地往前走。
按说，能去考其他学校，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怎么会那么不高兴？
“王（简）苒！”
一声厉喝，让珠珠和裴九安同时抬起了头。
这不是前一阵儿欺负珠珠，后来被珠珠摁着喝臭水沟水的那个？
她怎么又来找珠珠麻烦了？
难道之前还没吃够教训？
珠珠抬眉看了这个小女同学一眼，说实话，她只记得她经常找自己麻烦，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上次让我喝臭沟水好威风啊！我看你今天还威不威风得起来！”那小女同学得意的抬抬下巴。
随后，她的身后就出来了几个十五六岁的初中学生，还都是男生。
他们头发烫成了小卷，蓬松得跟爆炸头有得一拼，脖子上带着骷髅链子，一身花花绿绿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的小混混。
“你想做什么？”珠珠淡淡地问，就跟平常聊天一样，语气里一点儿起伏也没有。
“做什么？当然是打回来！”那小女同学说。
随后，那几个初中生走了过来。
珠珠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学校的方向跑。
可这几个初中生人高腿又长，还没等珠珠跑出多远，就一把被他们抓住。
他们从后面薅住珠珠的头发，拽着她往一边拖，另一个抬手就给了珠珠几个巴掌。
珠珠的嘴角立马沁出一丝腥红。
“你们这群渣滓！放开珠珠！”裴九安捏紧拳头，一拳头就朝珠珠挥了过去。
可是这样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拳头穿过那些人，像朝着空气打了一拳一样，冲了出去。
“不是很能吗？听说还要去外校参加考试？啧啧，还真了不起！”那小女同双手抱臂，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说着，这个小女同学从珠珠身上把她的书包扯了下来。
她拉开书包拉链，哗啦一下，就把珠珠书包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那张准考证也被他们翻了出来。
“王苒，你说你明天去考试，要是没有准考证会怎么样？”小女同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当着珠珠的面，就把准考证撕了。
珠珠冷冷地盯着小女同学，一动不动地被几个男生制住，一双眸子只寒得跟冰天雪地似的。
“不要脸！贱人！你居然敢撕珠珠的准考证！”裴九安指着那小女生的鼻子骂！
女同学自然看不到裴九安，对裴九安的谩骂当然是全然没有反应。
她期待着在珠珠脸上看到她想看到的绝望伤心的表情。可珠珠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怎么样。”珠珠轻声道。
仿佛她根本就不在乎这次考试一样！
“不怎么样？王苒，你就装吧！明明那么想去，结果却被我撕了准考证！哈哈哈……像你这种贱人，将来是要千人骑万人枕的，也配去参加外校的考试！”女同学越想越得意。
尽管她没有从珠珠脸上看到珠珠绝望难过的神情，但还是相当高兴。
因为珠珠已经没有了准考证，连考场都进不了！
“你才是千骑万人枕的贱人！”裴九安朝女同学呸了一声，回骂。
“你那天不是让人打了我四十嘴巴，今天我也要你还我四十个嘴巴！”那女同学狰狞地喊。
珠珠笑了笑，“打你的是你那些好朋友。又不是我动手的，你打我四十嘴巴有毛线用？”
“虽然是他们打得我，可却是你让他们打的！”
“我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会去死吗？”珠珠讥诮。
“你！给我打！打她嘴巴！”
女同学气爆了，指着珠珠，命令那几个男生动手。
那几个男生对女同学的命令十分配合，伸手就狠给了珠珠几个嘴巴。
这一通巴掌甩下来，珠珠的两颊变成了红色。原本干干瘦瘦蜡黄的脸，竟被打出了红扑扑的健康血色。
裴九安站在珠珠身边，不停地喊骂着，他急得像疯狗一样，可除了这样，他什么也做不了！
“城管来了！城管来了！城管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贩喊了一声儿，临近学校附近的小贩拎着自己的东西跟城管赛跑儿。
一传十，十传百的声音，一下子就落到了他们几人耳中。
那几个男生看情况不对，立马松开了珠珠，转身就跑。
女同学见情况也不好，狠狠地骂了珠珠一句贱人，也跑开了。
这一带的城管，可不仅仅管小贩违规摆摊，只要是事儿他们都管儿。
反正管到事了，就能让人罚钱，所以这一带的城管说起来比警察还好用。
他们一走，珠珠就蹲了下来，她安静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安静地把撒落的课本全检了起来。
包括那张被撕得粉碎的准考证。
裴九安生怕珠珠伤心，忙在一边说，“珠珠，这准考证不大，撕了还可以粘回来。你把碎纸片全捡回去，用点胶水可以粘回来的。”
珠珠把东西收拾好，背着书包到了家。
她开始煮粥生炉子，待火炉子生起来之后，珠珠出乎意料地把准考证那些碎纸片全扔了进去。
“珠珠！”裴九安大喊。
他不明白，她明明很重视这次的考试，为什么又要把捡回来的准考证碎片全扔进炉子里烧了？
“你为什么烧掉啊？粘起来，明天跟老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她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裴九安道。
珠珠望着炉子里的火无动于衷，安静得就像一个木头人。
良久过后，珠珠开始烧上煮粥用的铝锅，拿出课本开始看起书来。
似乎今天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一样。
裴九安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珠珠才能看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