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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桃灼生春 > 桃灼生春 第106节
  慕湛笑道:“我这不是给他送兄弟去了吗?”
  镇北王懒得理会儿子,“你有事去忙吧。”每次提起孙子,儿子就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孩子大了就不听话了。
  慕六娘这会也去找沈灼说自己侄儿的事,她对沈灼说:“阿嫂,大郎从小照顾弟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他一定会照顾好飞龙的。”
  第170章 现代宅斗手段 沈灼的传女秘籍
  沈灼欣慰地望着六娘, “六娘都是大姑娘了。”慕家年幼的小姑子、小叔子都是她养大的,这些孩子都孝顺,对自己也贴心, 除了六娘,别人她都不怎么操心。
  单凭慕王府的权势, 就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只有六娘是她最心疼的, 这孩子不只要远嫁,而且是嫁到一个跟大梁敌对的国家去。
  现在新汗王靠着慕家扶持上位,自然会对六娘千好万好,可将来他跟慕家闹翻了呢?失宠倒是其次, 她担心的汗王用六娘祭旗。这不是沈灼胡思乱想, 而是历史上真发生过这种事。
  沈灼摸着六娘的长发:“飞龙的事你别操心了, 你只要安心待嫁便是。我会让你大哥多陪嫁你几个暗卫,你去了突厥也不能把骑射落下, 万一——”
  下面的话沈灼没说下去,毕竟六娘要成亲了, 自己在她面前不好说不吉利的话。万一哪天需要逃亡, 天天骑马总比一天不练, 逃离希望更大。
  六娘头靠在沈灼膝盖上:“阿嫂, 我会把日子过好的, 你放心吧。”嫂子和阿娘一样,都是这世界上最关心自己的人,她就算骗,也要把她们骗好,不让她们为自己操心。
  “去了突厥要多跟我联系,别老想着瞒着我, 不知道你消息更让我发愁。”沈灼对六娘说,这孩子是她养大的,她什么心思自己如何不清楚?“我问过听音了,她愿意陪你一起去突厥。”
  六娘吃了一惊,突厥不是好地方,她本来一个人亲近的人都不想带,哪里想到音姨愿意陪自己一起去突厥?她垂泪道:“还是算了,音姨要真跟我去了突厥,她便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现在音姨只是跟丈夫分居,她去了突厥,夫妻关系就彻底断绝了。音姨陪伴自己这段日子,也见过音姨的夫婿几次,知道他心里一直记挂着音姨,并非心狠到底的人。
  沈灼说:“音姨的夫婿你不用担忧,他们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夫妻缘分。”又不是所有有感情的夫妻都能白头偕老的,音姨或许对自己丈夫有感情,可感情再浓,看到他膝下妾室成群、儿孙满堂也淡了。
  “你若是记着音姨的话,那就好好对她,别让她操心养老。”沈灼私心是想听音陪六娘去突厥的,突厥那边一夫多妻,一切凭实力说话,这种内院关系最复杂,六娘再稳重,也只是一个小娘子,哪里比得上听音经验丰富。
  慕六娘不假思索道:“我肯定会给音姨养老送终的。”
  沈灼笑着说:“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非要听音回去受那些庶子女的气吗?”
  慕六娘闻言也笑了,“是我想岔了。”
  沈灼摸了摸她的头,“六娘,阿嫂再教你几件事,这事只能你自己知道,你阿娘和你姐妹都不能说知道吗?”
  慕六娘正色道:“阿嫂放心,我谁也不说。”
  沈灼微微一笑:“也不用这么紧张,如果你将来有闺女,你可以跟你闺女说,只是此事事关男人子嗣繁衍,虽说行事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可到底隔墙有耳,万一被男方知道,下场就不好说了。”
  慕六娘困惑望着沈灼,她大概能猜到阿嫂要跟哪些事,应该就是后院避孕让女子绝育的手段,可大嫂不是说过,那些传闻、话本里的事都是假的吗?天下根本没有让女子无法怀孕的药,有的话也是以摧残女子身体为代价的。
  “我说是毁掉男人的生育能力。”沈灼缓声道:“用棉花籽榨出来的棉籽油有很大概率毁掉男子的生育能力,但是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而且棉籽油对女子身体伤害也大,是一柄双刃剑。”
  慕六娘惊愕地听着沈灼的话,沈灼轻叹一声,“这种后宅隐私手段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但你此去风险极大,后院的胜负不仅仅是男人的宠爱,还事关性命,我只想六娘平平安安地活着。”
  粗炼的棉籽油里含有大量绵酚,而绵酚能杀精、毁掉男人的生育能力是现代人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可沈灼从来没想过对任何人用棉籽油。
  哪怕前世萧毅这么对自己,她都不曾用过,她总觉得自己用了就跟这里人一样了,可现实教自己做人,她清高固执,不把古人放在眼里,结果就是古人害了自己的命。
  这辈子自己婚姻幸福,她也从来没想用过,但六娘说不定能凭借这个防身,她摸了摸六娘的头发,低声说:“如果真有危险,不要想太多,直接毁了他的生育能力,让他只能善待你。”
  六娘认真地点头:“阿嫂放心,我会的。”她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还是阿娘和阿嫂的,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沈灼道:“我还有几剂毒剂,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饮食汤药里,只是这种毒剂有保质期,你需要的时候跟我说,我自会让人送来。”她顿了顿问:“我教你写密信的那些法子你记住了吗?”
  慕六娘说:“都记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好奇地问:“阿嫂,你不是说毒药也是骗人的吗?”为何阿嫂还能炼制出毒药来?
  沈灼瞥了慕六娘一眼:“别人说的鬼话当然都是骗人的,可他们做不来不代表我做不来。”真当自己这穿越身份是摆设?她上辈子蠢了一辈子,难道这辈子还会继续蠢下去?
  慕六娘连连附和:“大嫂是最厉害的。”
  沈灼被慕六娘说得心虚,所谓的毒药,压根就是她培养青霉素的副产品,沈灼知道青霉素在战场和医药方面的大用途,她也大致知道怎么培养青霉素。
  但知道方法不代表她能提炼出来,她让表哥找了几个帮手,花大价钱添置了一整套培养仪器,没日没夜地研究了好久,奈何养出的都是毒菌。
  一剂量下去,杀菌效果是没有的,但杀人是妥妥的。沈灼失望得都快哭了,但姨夫和表哥却新奇不已,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毒药,甚至还夸自己干得好。
  表哥花了大价钱继续让人研究,沈灼现在都不怎么管了,让实验室里那些研究狂魔去琢磨了,她估计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看到青霉素出现了。
  其实沈灼还想搞大航海,去美洲找玉米土豆,但大航海需要的是科技实力的整体提升,这是国家层面的事,他们现在只是一方诸侯王,操心这事还太早。
  要不是时机还不到,沈灼都想怂恿表哥早点造反了,表哥造反后她也能跟飞龙团聚,现在飞龙大运动落后,就让沈灼愁坏了,偏偏飞龙是亲爹养的,她连操心都不敢露在面上,生怕老爹伤心,天知道她真没怪亲爹的意思。
  这是她自己想得不到位,她爹耗费苦心替她将飞龙养这么大,她都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他?表哥想送慕三的孩子入京,沈灼担心父亲不开心,她想暂时缓一缓。
  沈灼想着怎么让她爹别多想,反而沈清写信注定让慕家派武师过来,教导孙子骑射。沈清之前将外孙拘在内院,是因为他年纪太小,太容易夭折,与其折腾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养好身体。
  现在孙子年纪渐长,人也壮实了,就没必要养得太精细了,他到底是慕家子,骑射功夫是必须的。沈清主动要求,镇北王自然没有顾及了,亲自选了一队亲卫去京城保护孙子,还把长孙、次孙也送了过去。
  飞龙这孩子命苦,有个不靠谱的亲爹,迄今都没给他再生个兄弟,他将来恐怕只能依靠堂兄弟了。慕三的几个孩子就是镇北王选定了将来辅佐飞龙的兄弟。
  与此同时慕湛也从北庭几个世家中精心挑选了弟子一并送去京城,这是他给儿子挑选的左膀右臂,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容貌跟飞龙有六七分相似的孩子,这孩子是慕湛为儿子准备的替身,以防万一用的。
  沈灼看着表哥耐心细致地给儿子挑选他未来的班底,她头靠在表哥背上,“表哥,你说飞龙将来会不会怨我们?”
  慕湛挑眉问:“为何要怨我们?”
  “怨我们不陪着他。”沈灼总觉得自己不是好妈妈,没有陪伴儿子度过他最依赖母亲的时候。
  慕湛好笑道:“你见过几个孩子是父母陪伴长大的?”慕湛自己都不是父母陪伴长大的,镇北王就不提了,便是顾王妃也没有时时刻刻陪着儿子。
  慕湛小时候陪伴他最多的是乳母和侍从,但这不妨碍他尊敬和亲近父母,乳母只是乳母罢了,慕湛转身搂着妻子说:“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很快就能跟飞龙见面了。”
  沈灼闻言双目一亮,“表哥,你接到什么消息了吗?”
  慕湛说:“江南和晋中都可能有大动作。”这些年朝廷对北庭的控制越来越薄弱,这跟慕湛一来北庭后,镇北王便配合他示弱有关;也跟中原地区灾年频发、流民越来越多有关。
  朝廷这些年就没太平过,水灾、旱灾、蝗灾、雪灾、地动……皇帝一开始还会发罪己诏,现在都已经麻木了,很多地方已经连续好多年都颗粒无收了,大量平民活不下去,有些卖身为奴,有些则成为流民。
  卖身为奴便是增强各地节度使势力,流民则很有可能转化成盗匪,中原危机频发,皇帝怎么可能有时间关注这些年最太平的北庭?在他看来,他派慕湛回北庭这步棋子是走对了,慕湛回了北庭,慕王府就陷于内斗,再也无心发展了。
  沈灼听后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每个时代改朝换代时候百姓都是最痛苦的时候。
  慕湛搂着妻子,轻拍她的背,他知道夭夭悲天悯人,所以这些年他都很少跟她说自己的计划,他不担心她会反对,就担心她听了会难受。
  第171章 乱世起(一) 乱世初现端倪
  慕六娘同新汗王的婚事举办速度很快, 慕容氏、沈灼、长孙氏再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六娘由慕洵和慕三护送着去突厥皇庭。
  慕六娘走的那天,慕容氏哭得几乎站不起来, 沈灼强忍着悲伤送着这个最让她心疼的小姑子出嫁,她温柔地替六娘带上花冠, “六娘,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慕六娘嘴角微扬:“阿嫂你不要担心, 我会好好的。”她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她偏头又对长孙氏说:“嫂子,以后阿娘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长孙氏哭得眼睛都肿了,“放心吧, 我会好好照顾阿娘的。”
  “阿姐。”八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会照顾好阿娘的。”
  慕六娘看着这些为自己操心的亲人, 心中暖意融融,为了这些亲人, 她都会保重自己,竭力维护突厥和慕家的关系。
  慕六娘这次出嫁, 带上了丰厚的陪嫁, 最让突厥汗王重视的是慕家的牲畜养殖技术。慕家这些年开办了好些兽场, 招收当地的居民入兽场工作。
  汗王觊觎这些养殖技术很久了, 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把这些技术弄到手, 却不想慕家却把这技术给六娘当了陪嫁,一同陪嫁来的人员中甚至还有兽场中的熟手。
  这让汗王欣喜若狂之余,对六娘越发看重了,本来六娘在他心目中地位也跟别的女人不同,一个男人几年如一日地对一个女人好,哪怕是做戏, 这么多年下来也他也都习惯了。而慕六娘的家世值得他继续做戏下去,他对慕六娘就更好了。
  汗王在娶慕六娘之前就有妻子,这位是突厥大贵族的贵女,又为他生了三个孩子,长子、次子都是她所出,是他名正言顺的第一阏氏。
  只是慕六娘身份也不容小觑,汗王并未称呼她为第二阏氏,而是为她定了一个封号——昭华,让众人称呼她为昭华阏氏。
  慕三听着打听来的消息,抹了一把脸,温声安慰亲妹:“这个第一阏氏早已经失宠,你不用太担心。”慕三嘴上安慰妹妹,心里却不是滋味,他们慕家的女儿何时当过妾了?
  慕六娘微微一笑:“三哥你放心,这些事阿嫂早跟我说了。”慕六娘压根不在乎汗王有多少女人,她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顺利生下汗王的子嗣,以及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别的都是次要的。
  妾室不妾室的并不重要,历代皇家就是最不讲究礼数的地方,连汉人皇室都是如此,更别说是突厥皇庭了,她刚到突厥,又代表了慕家,就算第一阏氏脑子坏了,汗王也会庇护自己的,她真正的危机并不在第一阏氏。没有她也有别人,汗王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占据第一阏氏的位置?
  慕三百味杂陈地望着妹妹:“六娘你长大了。”把六娘交给大嫂教导是母亲最正确的决定。
  慕六娘嫣然一笑:“大哥,我很早就长大了,就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慕洵和慕三参加完汗王婚礼,又在皇庭等了三天,等六娘回门礼过完,他们才离开。离开时候,两人又代表镇北王,同汗王商定了慕十八同汗王胞妹邻和公主的婚事。双方约定一年后举办两人亲事。
  慕十八、邻和公主今年都只有七岁,让两个这么小的人成亲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但即便是过家家,也代表了慕家跟突厥新汗王关系正处在如胶似漆的时候。
  这两门亲事传到京城,皇帝气得勃然大怒:“朕就知道慕仪老贼养寇自重!”说什么历代镇守北庭,分明就是跟突厥私下勾结。
  心腹安慰他说:“圣人,慕家跟突厥联姻也有好处,现在朝廷也禁不起大动干戈了。”
  先帝去世之后,沈清中书令的位置没变,但却已经不是圣人心腹,更多时候圣人只是不得已依仗他来处理很多自己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事,并非真正相信他。
  单凭他那个连襟兼亲家就足够圣人提防他了,父亲当年真是心窍被米糊了,才会如此信任这个老狐狸,圣人暗自腹诽,等沈清没了可以利用的地方,他迟早要逼沈清将中书令之位交出来。
  对圣人的盘算,沈清不说全部明白,也知道七八分,他并不在乎圣人想架空自己,以这位的能力是永远没有可能架空自己的,离开了自己,他连朝政都无法处理。
  不过沈清也没有恃宠而骄,态度对圣人反而比先帝更恭敬几分,只是这恭敬浮于表面,对先帝他以前是真有几分尊敬的,沈清翻着下面递上来的折子,“江南又有水灾了?”
  左侍郎垂目说:“是的,董文上书要求朝廷赈灾。”
  沈清不可置否,国朝各地天灾频发,到处都有人张嘴要钱,可一旦朝廷把赈灾银发了下去,那些灾民也拿不到一文钱的灾银,中途早被各方官员给私吞了。
  这个朝廷是没救了,沈清很早就看清了这现实,所以他一早就将赌注压在了慕家身上,现在慕家的发展也正如自己预期,他垂目看着奏折,对左侍郎道:“将这些奏折给圣人奉上。”
  这种大灾奏折是第一时间呈给圣人过目的,至于之后圣人是如何决定就不是沈清能做主了。第一年圣人或许还会焦急地赈灾,但现在国库已经没钱了,国朝也不只江南一处闹灾,圣人早麻木了,国之将灭必有妖孽。
  “什么妖孽?不过是无能的借口罢了。”沈灼不屑地反驳表哥说:“与其说妖孽,不如说是气候变化。”有些朝代运气好,赶上了温暖期就有长久太平,有些运气不好,进入寒冷期,就容易有乱世。
  “气候变化?”慕湛深思了一会,微微笑道:“夭夭说得对,可不是气候变化,我翻国朝记载,之前各地可没这么多天灾频发。”
  沈灼道:“稳定的朝代必然有个好气候,一旦气候不好了,朝廷就容易不稳。”在农耕文明时代,气候变化往往可以决定一个朝代的兴亡。
  慕湛若有所思道:“南方闹水灾,我们这边却是闹旱灾。”北庭这几年因缺水的缘故,收成也不是特别好,若不是有慕家掌控局势,这里也会乱起来。
  沈灼有些头疼,“如果是小水灾,还能靠大堤防护,可旱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修水库?”说来水灾也能靠修水库防御。
  慕湛问:“水库?什么水库?”
  沈灼解释说:“就是类似都江堰那种水利工程。”
  慕湛诧异地问:“你会建?”他看着妻子的目光都有些变了,夭夭真是一个大宝贝啊。
  沈灼连忙摆手:“这我可不会,我顶多——”沈灼话说了一遍,怔怔的看着慕湛不说话。
  慕湛看小丫头目光发直,估摸着她又想到了什么东西,也不打扰她,默不作声地等她回神。
  沈灼慢吞吞的说:“表哥,我想到了有个东西可以解决干旱问题。”
  慕湛温声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