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岭还算冷静:现在赶紧联系大老板,老师肯定已经追过去了,但是我怀疑对方就是冲着老师来的。
夏筱玉:可是可是我没有大老板的联系方式。
高家岭:我知道他的公司在哪,我去找他。
夏筱玉收拾东西,拿着钥匙往外走:我开车送你。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往公司赶。
开车的间隙,褚卫又给华榕打了一通电话,但是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通。
他又将这个定位地址发了过去,不知不觉地加快了速度。
一个多小时候后,褚卫终于接到了华榕的电话。
你到哪儿了?
褚卫:我也不知道,还在半路呢?
华榕: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
褚卫:卦象显示是凶,我担心他们两个人出事。
华榕声音带着一丝紧绷:高家岭已经回来了,对方的目的可能就是你。
褚卫松下一口气,目的是他的话,就说明褚木生暂时是安全的。
他的声音透过电话稳稳地传过去:冲着我来的,那我更应该过去了。
华榕似乎有种拿他没办法的无奈,气冲冲说了一句: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褚卫便专注地开车了。
导航上显示的六小时车程,五个小时不到,褚卫就开到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是到了目的地之后,什么都没有见到,却是在一处树脚下发现了一把车钥匙。
对方要求他换车,将手机留在车上,不可以带着,不可以留下任何可以跟别人联系的方式,不然就撕票。
褚卫看着手里的车钥匙,随手点了点,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他将手机锁在了车里,将车停在了原本这辆车子停的地方,开着对方提供的车,按照车子里留的地址,又一次启程。
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了,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还搞这么复杂的方式,生怕有人发现一样。
车子上高速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小路边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荒郊野岭,周围全都是山,山下有几间零零散散的屋舍,看上去像是农家小院。
褚卫下了车,看着黑暗里没有灯的地方,突然出声问道: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将我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救你父亲吧?
黑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第一次去书店救助的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几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你的人现在可是在我手里,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跟我走。
褚卫没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能有一丝丝的波动。
他车子是往北开的,越往北越冷,周围几乎都被白雪所覆盖,一步走下去,脚能陷进去大半。
男人没能见到意料之中的惊慌失措,倒也不着急,而是带着他往前走。
然后又换了交通工具,是一辆越野车,可以在雪地里行走的越野车。
车子一直在往山里开,不知道开下去多远,等到停下车子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褚卫不反抗,甚至连路都没有看,而是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心安理得的睡起觉来。
男人看他这幅模样,觉得多半都是装的,一般人谁敢这么淡然。
但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他给带过去。
车子停在了一处山口。
这山口被雪给挡住了,可看着山口的脚印就会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褚卫一路都非常的沉默,什么都没有问。
直到站在这里,才缓缓地出声:这里就是那个墓的位置吧。
男人脚步一顿,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这就看出来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青年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一想到帮他们的那个人,顿时又来了底气。
你就是知道又怎么样,进去。
男人想要伸手来推他,但是没碰到人呢,褚卫就率先走了进去,脚步沉稳的仿佛不是被威胁的人。
洞里很黑,但是墙壁上却有着微弱的光,是临时挂上去的充电手电,看着这光的样子,估计也快没电了。
这个墓穴的位置确实偏僻的很,有因为这里常年被冰雪封锁,找到这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褚卫走着走着突然说道:看你这不着急的样子,你爸被人给救了?
男人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能人异士,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跟大爷似的,告诉你,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之前在书店时的唯唯诺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就像是有了什么不得的倚仗一样。
走着走着,便遇到了一个下楼的阶梯,楼道口黑漆漆的,还冷的很。
男人裹紧了衣服,带着他下去。
从楼道下去就闻到一股腐朽的潮湿味,但是伴随着这味道传过来的,还有一股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下了楼梯穿过一条走道,眼前陡然间开朗起来,眼前的景象着实有些震撼。
一座漂亮的棺木被放置在最中央的石台上,周围八个方位分别散落着八局棺材。
这些棺材全都是石料所制,棺身和棺盖都非常的漂亮,尤其是中间的那具棺材,最大也最漂亮。
周围的八具棺材分别坐镇八个方位,像是一个阵法,众星捧月一般地保护着中间的那一个。
很明显,那老头拿的东西应该就是这里的。
只是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时贪念,被人给结了阴亲。
褚卫扫过一眼,问道:我徒弟呢?
男人笑了一声:不着急,有件事情需要你完成一下,做完了,自然会将你美人徒弟给放出来。
褚卫冷哼一声:要是我徒弟出了任何事
男人听见这话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但一想到这两人现在都在他们手中,就觉得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打过架,拿过刀,甚至连枪都开过,还能真怕了眼前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青年不成。
他撂下一句:在这里等着。
便往里走过去了。
里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声,很快,那个几乎油尽灯枯的老人便被一群人搀扶了出来,这几个人全都是人高马大的壮汉。
褚卫这么一看,却是沉下了脸。
这人身上有阴亲,按理说会被抽干所有的元气,最后如干尸一般,逐渐消亡,但是现在脸上比起去书店那一日,竟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元气。
就好像有人替他切断了这个姻缘。
但是,要做到这一步,那必须要找个替代品才是。
褚卫想到了褚木生那一卦,几乎厉声问道:我徒弟呢?
男人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却还是说道:别着急,等事情做完,自然会放了他。
褚卫眼神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说着竟是毫无预兆地祭出了那把伞。
这伞飞出之后,便瞬间展开,伞身的光芒,将整个人墓穴都照的透亮,比起那些微弱的灯光,这亮光几乎刺眼。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便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他们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褚卫收回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一而再,再而三,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我脾气好的错觉。
每走一步,身上的束缚便紧上一分,到最后竟是让人喘不上气来。
男人这时候才恍然明白,这个小青年比他想象中要恐怖的多,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轻敌了。
他拼着最后那点力气说道:杀了我们,你就不知道你徒弟的下落了。
褚卫抬手,掌心猛地冒出一簇火焰,他半张脸在这红艳艳的火光下竟是说不出的骇人:无妨,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说出来。
说着,这火焰便跟有生命一样地落在了几个人的脚下,将这群人给围了起来。
被伞束缚的众人,顿时就跟被架在烧烤架上一样,炙热的焰火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地喊道:林大师,林大师快救我。
褚卫眉梢微动,这个林大师,应该就是那个背后帮他们的人了。
男人叫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出来,原本很冷的地下墓穴也因为这团火,变得炽热起来,眼看着就要被烧死了。
火焰中的几个人都争着呼叫起来。
褚卫冷着声问道:再问一句,我徒弟呢?
那个刚刚死里逃生的老人已经晕了过去,有好几个受不住的人也逐渐头晕眼花起来。
男人最终受不住这火刑,有气无力道:我说,在在棺材里。
褚卫抬头,便看到了最中间的那口石棺。
他纵身而起,顺着石台直接飞了上去。
石台足有七八米高,贴的近了,那股子血腥味便浓厚了起来。
他双手按住石棺盖子的边缘,猛地抬手推开了棺材。
褚木生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然而手腕和脚腕处全都被划破了,人几乎倒在了一方血泊之中。
褚卫在这么一瞬间,瞳孔骤然微缩,几乎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猛地转头,看着下面被火焰已经熏晕的一群人,眼中印出的火焰,骤然变大,眼看着就要将这群人给吞噬了。
黑暗中却是缓缓地走出来两个人,准确的说不是人,而是之前跟在这个老头身后,一直监督着老头的丫鬟。
这两个人丫鬟一出场,便同时开口道:吉时已到,请新人出场。
整个人墓穴都开始震动起来,但仔细看过去震动的不是墓穴,而是这八具棺材,棺材盖齐齐地打开了,八具僵尸一样的干尸从里面坐起了身。
褚卫顿时夹出一张符,想要打在褚木生的身上。
但是,这棺中被人布下了限制,尚未碰到这具身体,这符便燃烧了起来。
八具干尸朝着墓穴深处走过去,很快抬过来一个大红色的轿子,轿子里坐着的恐怕就是新娘了。
褚卫一击未中,抬手招过拿把伞,直接以伞当武器,直接劈了下去。
意想不到的是,作为一把灵器,这伞竟然劈不开这棺材上的禁制。
如果这阴亲真的成了,褚木生怕是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座墓穴深处,再无来生,连魂魄都要囚禁在这个地方。
褚卫大声地喊了一句:褚木生,快醒醒。
但是,叫喊根本没有作用,因为褚木生的魂魄已经出现了下面。
他身上还束缚着一条血色的绳索。
褚木生抬头,惊叫道:师父,师父我在这里,你快救救我。
大红色的花轿越走越近,似乎眨眼间就走到了跟前。
偏偏褚木生因为被红绳所缚,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在原地蹦跳着:师父,我不要结阴亲,我不要娶她,你快救救我。
褚卫顿时飞身而下,手指尖的符箓猛地打了出去。
再不停下,我便毁了这墓穴。
轿子猛地停下,抬轿子的八具干尸,骤然间将目光放在了褚卫的身上。
褚卫抬手,一把拎住褚木生,将他直接抛到了上面的棺材上。
藏好了,别动。
褚木生看着棺材里的自己,忍不住就哭了:师父,我感觉我的血都快流光了,我会不会以后就变成一只孤魂野鬼了啊。
这个假设只要想一想,就很让人崩溃。
褚卫将那伞抛在褚木生的头顶,用这伞来保护他,自己却是转头,看着这八具干尸。
这干尸跟去年在荒郊野外遇到的不同,这可是成年已久的老尸,力量要比那些起尸的尸体要厉害的多。
褚卫手里两个兵器都没有,他扫了一圈,将目光落在扣着石棺的铁索上。
就在这个时候,这些干尸动了起来。
褚卫脚尖轻点,猛地拔高了身体,徒手拉住了一根锁链,直接扯下了一根。
这铁链有手臂粗,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褚卫双脚下沉,整个人都定在了地面上。
擅自拘着生魂,妄图强迫成婚,就这点,你们就该下去了。
说着就这么将手里的铁链给甩了出去。
铁链跟这些干尸碰撞,竟是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褚木生站在头,看着下面的局势惊了:这些干尸是铁做的吗?这都擦出火花。
褚卫冷哼一声:铁做的?那我就融了他。
说着一甩铁链,原本围绕着那群人的焰火竟是活了一般游到了铁链之上,这铁链瞬间变成了一条火蛇。
褚木生站在上面看的目瞪口呆,原来师父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一阵遥远的呼唤声,这声音像是从深层大地下传过来的,又像是某种难以脱离的联系,让他觉得眼前都开始发花。
褚木生摇了摇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眩晕的时候,他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一身红衣,冷冽到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冰凉的男人。
还记得我吗?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但又有种缥缈不定的感觉,隐隐绰绰的,跟幻觉一样。
我还没有娶你,怎么就要成婚了?
褚木生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记忆太过于遥远,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甚至捕捉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乖,你是我的,等我。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褚木生身上绑着的那条血色的红绳便消失不见了,身上的禁锢也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在对付走尸的褚卫突然看了他一眼,咦了一声,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干尸身上。
褚木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一股极强的力量将他吸着往石棺中扑过去。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可是猛然回去之后,手脚被划破的疼痛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
失血过度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觉得天旋地转。
褚木生忍着疼痛,撑着爬起身,扒着石棺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