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褚卫这么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自然是关注的很,尤其是,这人还得到了葛老的肯定。
可不是让人好奇的很么。
葛老身旁的那个男人又一次开口道:这个小兄弟想来也是会参加切磋的吧,毕竟三年才举行一次,那不得让大家伙看看,被葛老都夸赞的字画啊。
这个男人便是那个被大家誉为天才书法家的父亲。
他儿子自幼开始练习书法,数十年如一日,总不能比这个小娃娃还差劲。
众人也跟着起哄。
葛老倒是一点都不惧,眼神落在褚卫身上。
要不然,你就上去试试,就是写着玩玩,压力不用太大。
褚卫是什么人,他也只是看着年轻而已。
这些个老狐狸什么意思,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无非就是看着他年轻,不相信他的水平,觉得葛老看走了眼。
也不乏真正想看看他书法的人。
但是褚卫一眼看下去,看笑话的人占了一大半。
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
他原本没这个兴趣,出风头向来不是他爱做的事。
但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褚卫笑了笑:写着玩玩可以,葛爷爷您可千万别给我太大的压力,我年纪小,自己什么水平还是清楚的。
众人这么一听,就更加肯定了。
水平那肯定是有的,但是肯定不像葛老说的这么神乎其神,毕竟是个刚成年的孩子,还能比那些写了几十年的书法大家厉害不成。
男人顿时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十足,抬手将他儿子往前推了推。
褚卫瞧了一眼那人。
只是这么看了一眼,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青年额间冒着淡淡的黑气,眉眼间也有些阴郁,似乎是碰上什么事情了。
青年愣了愣,在父亲的推攘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比赛的台子就在八楼展厅的中央,上面放着两张桌子,简单的很。
笔墨纸砚也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两边各有楼梯,爬上去就等于站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
周围一圈全都是提前放置好的凳子,坐着一群书法界的大佬。
葛老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
主题我现场出一个,就以云为主题如何,不限字画,半个小时为限。
云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广泛了,可以是诗、是词、是画,要在半个小时内完成这么一件作品,就看考生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褚卫抬起一只手,轻笼着衣袖,不慌不忙地将墨又磨了磨。
他目光微凛,不知为何,看到云这个主题的时候,第一个跃入脑海的,竟然就是华榕。
那日在天山之巅,雪山上,华榕跟他一起坐在云端的身影。
尽管那时候,自己瞧不见,只能以神识相探,那时候,自己也没有那份心思,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大概就是那次渡劫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心悦这个人的。
对方已经开始下笔了,行云流水,下笔如注。
褚卫一点都不着急,等墨达到他想要的状态的时候,这才开始动笔。
寥寥几笔,天山的风景便尽数在笔下展现。
天山之巅,氤氲的云间藏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画非常的简单,乍一看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画完之后,褚卫顿了一下,在角落里题字。
天山之巅,再见榕君,心向往之。
这也算是一种暗暗地表白了吧,也不知道师父看了,知不知道他的意思。
褚卫这会的心思压根没放在要赢了这场比赛上面。
他就想着待会结束了之后,将这幅画送给师父。
时间到。
一旁计时的敲响了身边的小铜锣,两人纷纷将笔给放下。
这下便到了点评的阶段了。
褚卫和那个青年退到一旁,看着一群人绕着他们两人的字画评头论足。
一会点点头,一会摇摇头的。
他耳力好,自然是将这些人的话给听了进去。
这画未免太平淡了些,一个山头上飘着云,虽然切合主题,但是没有深意。
倒是他的这幅画,虽不见云,却处处有云,题字白云深处有人家,这满山的烟火气,看着不错。
葛老觉得如何?
葛汉江笑了笑:你们当真只看见云了,云里的人,就没看见?
哪有人了?
众人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这若隐若现的云间竟然真的藏在一个人。
不,准确的说,不止一个,是两人。
一个人在云间,一个人在身后。
明明毫不相干的两人,可是契合在这幅画里,却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样。
再看下面的字,即便是不看这字的内容,光看着寥寥几个字,便能看出写字人的功底,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即便是在场的一些书法大家,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水平。
众人惊讶的同时,似乎已经定下了此次的比赛的赢家。
褚卫听了几句之后就再没有兴趣了,而是拿出手机给华榕发了一条短信。
送你一件礼物要不要。
对方回的很快,快到让他怀疑到底是不是在工作。
要。
褚卫勾了勾唇,似乎已经想到了待会华榕见到画时的表情。
说起来,他虽然说过很多次喜欢师父,但是总觉得师父没什么安全感,既然这样,倒不如多说几次。
褚卫算盘打得好,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声巨响将他给惊住了。
那副天山之巅的雪景图,不知为何被人给撕成了两半,上面还沾了大片的墨迹,将整个画都晕染的一塌糊涂。
中年男人手忙脚乱地站直了身体。
谁,谁推我来着
褚卫:
啊,突然就很不爽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华榕:原来卫卫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他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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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赔偿
其实这场比赛赢不赢, 褚卫都不在乎,他来这趟纯粹就是因为好奇,也算是出来见识一番。
被这群人推着上场动笔, 也是赶鸭子上架。
赢不赢,他真的没打算过, 毕竟拿到这个主题的时候, 他想到的人只有华榕。
他想将这幅画送给那个男人。
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薄薄的一层宣纸自中腰一分为二,将天山给劈成了一半, 撕开的另一半还沾在了被打翻的墨砚上,好好的一幅画就被浸染成了这样, 已经等同于一幅废画。
葛老也没想到大家正在点评呢,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抬手, 扯上了这幅画。
他沉着脸, 叫了男人名字:朱吉海, 你这是在干什么?
朱吉海慌忙地站直了身体, 连忙说道:刚刚有人推了我一把, 这上面实在太挤了。
台子不是很大,上面围着好些个人, 几乎将刚刚的考桌围满了,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画,根本就没谁注意到这件事情。
要是不小心挤着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
葛老拿起剩下的那半张,看着这上的落款,面色可惜的很。
作画的人都知道,有些画永远都画不出一模一样的第二幅,即便是画一样, 意境也是不同的,作画人的心情也是不一样的。
一幅画能照印出人的情绪,眼前这幅画意境难得,情绪更是饱含深意,乃是一幅佳作。
现在这么看来,连修复都做不了了。
朱吉海瞧着葛老的脸色缓了下来,打着笑脸说道:一幅画而已,还能再画的,我这也是不小心,无心之过。
说着自己的过错,可是面上一点也不觉得愧疚,或者说有任何的歉意。
看这模样,竟是就打算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全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褚卫也见过不少厚颜无耻之人,这种不要脸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还能怕了不成。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受气的主,哪有人欺负到脸上,还能无动于衷的。
众人都在惋惜呢,却听着作画的人问道:那你要怎么赔偿呢?
朱吉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赔偿?
他完全没想过这种比赛用来画着助兴的画还要赔偿的。
褚卫虽然站在台下,可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他的样子丝毫不惧,也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妥。
显然愣着的不知朱吉海一个人,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怔愣。
褚卫与他对视,目光毫无所动:损坏了别人的东西,赔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朱吉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不过就是随手作的一幅画而已,哪里就需要赔偿了。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画还需要赔偿的。
褚卫毫不让步地反驳道:那是你自己孤陋寡闻,难道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你还有理了不成。
朱吉海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不然怎么会碰到这么一桩事情。
周围的人也都面面相觑,反倒是葛老沉默了一下,跟着应和道:确实应该赔偿,这画乃是小朋友所作,他具有这幅画的著作权,弄坏了,理应赔偿。
著作权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人们没那么在意,但事实上就跟文学创作一样,他是具有价值的。
哪怕只是一首诗,一篇文,只要是原创,他都具有价值型。
朱吉海更没有想到,葛老竟然会站在褚卫那边。
今日来参加书法展的人很多,全都是书法界有名的人物,他自己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平日里卖卖字画,卖卖设计,倒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在他眼里,只有名人的画,或者像他这种被别人需要定制的东西,那才是具有价值的。
什么时候,一场小小的比赛上的即兴创作,都需要估价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
画是他损坏的,这点想让也让不掉。
朱吉海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想要在这个圈子里走下去,必然不能得罪葛老,得罪周遭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就是一幅名不见经传的画而已,能值几个钱,他赔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见钱眼开的人。
朱吉海收敛地笑了笑,决定让自己显得大度一点,省的别人说他欺负小朋友。
葛老说的是,瞧我这话说的,既然这画是小朋友创作的,那弄坏了,理应赔偿,我看这画意境不错,画的也挺好,五万,就当是我补偿你的一点心意了。
别说五万,在朱吉海眼里,这画五千块他都不愿意给,但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好弥补刚才的失态,他故意将价格往高了说。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是谁的画家,就这么一幅半小时里画出来的话,五万块,真的是太抬举他了。
周围的人也没说这个价格好,也没说不好,众人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褚卫的身上。
朱吉海显然没有想过褚卫还有拒绝的意思,话既然说出去了,那自然是要当着大家伙的面给办到的。
他从台上下来,亲亲热热地说道:你有卡号吗?我这就叫秘书将钱打给你,年轻人赚钱也不容易,想当初,我也是从你这么大,一点一点走过来的。
他走做到这一步了,自认为是仁至义尽了。
葛老还在惋惜那幅画,对于朱吉海的话并没有作出什么评价。
周遭围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展厅就这么大,这边这么热闹,顿时都围过来观望了。
有好事者抱着好奇地心态,上去看了那幅画。
尽管只剩下一半的,但是这一半也足以看出作画者笔下的功力。
在看到落款的时候,有人倒是迟疑了一下。
褚卫。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褚卫撩起眼皮,看着自说自话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你这自说自话的本事,也是这么一点一点学过来的?
朱吉海一愣,压根没想过褚卫会这么回他。
在他看来,五万块真的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但是看着他这样子,明显是不满意的。
朱吉海并不是什么善茬,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早就拍屁股走人,那还能留在这里,跟着做这些场面事。
听到褚卫这话,当即沉下了脸。
退让是有限度的,一味地退让,会显得自己好像怕了对方一样。
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妄想着骑到他头上来,岂不是可笑。
至此,朱吉海已经认定对方根本就是想要敲诈,来讹钱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褚卫,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还是以打磨作品为己任,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利用这么点班门弄斧的本事到处敲诈,什么货卖什么钱,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话说到这份上,约莫等于是撕开脸皮了。
褚卫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这话我非常同意,什么货卖什么钱。
说着他直直地看着他,露出一个几乎算是平静的笑:我上一幅流落在外的画也就拍了五千万而已。
那幅流落在外的貔貅图当初在s市的慈善拍卖会上,被人用五千万的价格给买走了,当时他还觉得贵。
可后来华榕给他做了这方面的功课,那幅貔貅图能辟邪镇宅,功效极佳,对于有钱的大户人家来说,五千万,只能是赚了,价格一点都不高。
褚卫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纷纷相互窃窃私语,这个少年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说自己的画值五千万。
朱吉海更是惊呼,脱口而出道:五千万,你想钱想疯了吧。
就这么一幅破画值五千万,哪个眼瞎的才会花钱买这么一幅画。
就连葛老这会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