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屈南没有提他睡在程丹床上的事,看来我的训练计划有效,今后每晚20圈慢跑。
好!陈双站进队伍,为自己的睡眠问题迎刃而解高兴,只是昨晚真不好意思,我去哄程丹结果睡着了,忘了和你的约定。
屈南笑了笑,摇摇头。
生气了?陈双又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没关系,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生气的。屈南这才微微转过来,只是我好羡慕程丹,想家了可以有人哄,难受了还可以哭。我就不行,我只能一个人忍着,都没人关心我。
我关心啊,我关心。陈双立刻揪住他的衣服,你放心,我说了对你负责任,一定不会食言!
那好。屈南立刻就同意了,以后程丹的事就交给柯燃吧,柯燃比我认真负责,他是一个好宿舍长。
灯下,屈南的脸被照亮大半,眉眼深黑,山根挺拔,陈双仰着一点点下巴看他,点了点头,真看不出来屈南居然需要人哄。他好纯,好脆弱啊。
冬训进行依旧,说白了就是日复一日的枯燥。运动员的巅峰建立在大量复制训练的基础上,并且短期内看不到回报。有了屈南的晚间单独陪练,陈双的日子好过许多,几天过去,他完全适应了强度,甚至还有些不够练。每晚他和屈南一起完成王国宏要求的加练,可是王国宏只字不提,从来不去问他。
大概就是拼自觉吧,能走到哪一步,主要看个人。
弟弟也按时参加了封闭冬训营,两人只能在晚上联系。视频通话中,弟弟比前阵子爱笑了,但话仍旧不多。他说自己和顾风分在一个宿舍里,陈双才放松一些,虽然顾风这个人究竟什么样不甚了解,但陈双想,他应该不坏。只是一想到顾风总是迁就搭档而忽略四水的努力,陈双不由地无奈。
又过了几天,周五,到了约定的日子。陈双在自由活动时跑出来,奔向东校门。
传达室里有不少人,都来取快递。苏晓原也在里面,那个皮肤比较黑的张钊蹲在他旁边,正给他系鞋带。
诶呀你别。苏晓原缩着脚,你你心里摸摸正,你这样儿,像个
我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就是个流氓。张钊把苏晓原的脚后跟抬起来,给他脚心贴了个暖宝宝。
我来啦!陈双从兜里掏出一把棒棒糖,给你!学校小卖部买的!
你不用给我买的。苏晓原拉他坐下,怎么样了?你那个人?
有进展!陈双拍拍胸脯,冬训结束我俩转正。
干!还转正?张钊揉着苏晓原的脚踝,你俩还预备役一阵?我俩高三就转正了。
你别说他。苏晓原赶紧剥开大虾酥塞给张钊,你坐下,我带了秘密武器。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盒,拧开盖子,里面是肉色的膏状物。
这是什么?陈双好奇地问。
这是遮瑕膏,很厉害的。苏晓原先用手捂热,还放在嘴边哈几下,再用无名指接触膏体,慢慢融化它,冬天不太好用,你用的时候记得用手热一下。
遮瑕?陈双连听都没听过,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参加了大学汉服社,化妆用的,这个很好用,连纹身都能遮住呢。你来。苏晓原柔柔地说,叫人没法拒绝,陈双就凑过去,被撩开了刘海。
他手指很凉,是血液循环不好的人,力道又很轻,羽毛似的在陈双左太阳穴这里点点、那里点点,时不时再蘸一下遮瑕膏,认真的态度像修补一样宝贵的文物。
他太过仔细了,导致陈双根本不敢动,生怕一动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而整个过程里,张钊都在旁边吃大虾酥。
好了。终于苏晓原将手一放,取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这下就好了。
好了?陈双摸了摸太阳穴,感觉那里被涂了东西。而前置摄像头的画面里,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左边脸。
胎记被遮住了。
只是那块皮肤的颜色比旁边暗淡,边缘处隐隐发青。
这是我?陈双拿过手机。他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脸,大概就是这样。无数次睡前祈祷过的脸,大概就是这样。现在,它出来了。
是啊,虽然不能完全遮盖,但是不仔细看,绝对不会一眼认出。苏晓原很有把握地说,只会觉得你这里皮肤暗一些。张跑跑你说是不是?
张钊靠近看了看。其实仔细看还是有痕迹。
你你重新说。苏晓原将脸一扭。
我没说不好啊,我是说仔细看。张钊心直口快,但你让我乍一眼看,我绝对猜不到是胎记。
这已经够好了,已经够好了。陈双拼命拨开刘海儿去看,去检查,自己真是白活18年,都不知道遮瑕膏的存在,它可以大幅度遮盖青色,把自己从没干净过的左脸还原,这个东西多少钱?
我送你,算是交个好朋友。苏晓原把盖子拧好,就算谢谢你上次救我,以为我遇上了流氓。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流氓?张钊立刻反驳。
你本来就是苏晓原红着脸给陈双递遮瑕,也算卖给陈双一个人情,你们长跑队训练太苦了,每天几万米,万一身体不舒服,你赶紧让陈双带你找校医。
他们之后又说了一些什么,陈双就没听清了。他的小怪物暂时隐身,虽然自己和它已经和平相处,但还是很欣喜。谢过之后他迅速跑回宿舍楼,想要给屈南一个惊喜,也想拍个照片给妈妈弟弟看一看。
不料却和薛业撞在一起。
我正要找你去呢!薛业拧开一个瓶子,挖了一勺什么就往陈双嘴里填,我师兄妈妈做的海鲜酱,好不好吃?
好吃。陈双根本没细尝,我给你看这个他把薛业拉到旁边,露出左太阳穴,你看!
薛业借着光打量。我艹怎么回事?
我认识一个新朋友,他送我一盒遮瑕膏,遮瑕膏你知道吗?陈双语速飞快,对了,我看你晚上在器材室,干什么呢?
器材室当然是和杰哥在一起啊,没事我一个人去器材室干什么?我开全自动,杰哥一动不动,你也开个全自动,把屈南拿下。薛业再凑近看看陈双,还真是遮住不少,干嘛?你也想去?今晚器材室我借你。
借借我?陈双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也行,可是可我没准备。你好厉害啊,都可以全自动
你没准备,我有啊。薛业很大方,我还有一管新的。
管?陈双揉揉鼻子,知道用管为计量单位的东西是什么,那那个呢?
那个?薛业想了想,你别告诉我屈南他自己不准备啊,他不会要直接来吧?
不是,不是他来。陈双指指自己,我,我来。
薛业往后退了半步,看着他。你?
陈双点头,继续指自己。我,大猛1。
看不出来啊薛业摇摇头。
真是我,我一会儿就在衣服上写大猛1你先借我用,开学了还你。今晚器材室借我用啊。陈双推着薛业往前走,激动不已。三个一今晚就要落实!
不一会儿,薛业如约归来,把用卫生纸包好的那个和那个给了陈双。陈双也用圆珠笔在t恤左胸口写好了大猛1,给薛业显摆了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洗澡时间,陈双终于逮住了屈南,犹如猛虎扑兔,逮住了自己的omega。你怎么才回来?
王国宏找我有事。屈南只看了一眼陈双,脸怎么了?
总教练又找屈南?难道他也给屈南开过小灶?陈双特意撩开了左刘海:我用遮瑕膏盖住了,是不是很神奇?好不好看?
遮瑕屈南对这个词也很陌生,观察入微,是很神奇,但是你不盖住也很好看。
我先试试,再说我知道自己好看。陈双从没这样自信过,仿佛可以一手遮天,那个你要是没事,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器材室啊?
好啊,去取什么?屈南以为他要练习跨栏跳,跟着一起去了。
器材室离操场不远,大概200米,陈双见周围没人,最后一段路是拉着屈南的手往前跑。推开门,陈双特意咳嗽两声:那个有人吗?没人的话我进来了!
没有人回答,嗯,看来确实没人,薛业和祝杰今晚把场地空出来了。
准备取什么?屈南的手伸向灯的开关,还没碰到,就被陈双一把抓住。紧接着是锁门的声音,不算空旷的器材室顿时关住他们两个。
他刚要问,身体被人紧紧抱住,嘴巴马上被抵上,陈双将舌头伸进来,让他说不出话。
陈双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所以出了好多汗水。屈南马上回应他这个吻,手压住他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滑向了他的后腰,有很奇异的痒感。
干什么?一个吻之后,屈南压着声问。
陈双还想亲,没亲够,解开了外套的拉链,不自觉地挺了挺腰,假装镇定地看他。干一些固炮应该干的事
屈南搂着他,靠在了一个木架子上,借着训练场的灯光看清了陈双t恤上的字,瞬间嘴唇紧抿,呼吸加快。这个你得说明白一些,我不懂。
我就知道你不懂。陈双踮着脚亲他一下,双拳攥紧,出了汗的热度在背后缓慢爬升,所以我做好一切准备了。
一切准备?屈南垂下脸,生怕两个人泄露声响,你要干什么?这种事我还没做过。
有这个,还有这个。陈双把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儿交代出来,我也是第一次,但是我会很温柔的,你别怕。
屈南看了下陈双拿出来的东西,抿住嘴不说话,呼吸一再加重。
真的,我不会弄疼你的。陈双的睫毛止不住乱抖,大脑急速充血,只是我也不算小,所以可能你要吃点苦,我会小心,你忍一忍前面,到后面就好了。
那好。屈南从陈双的手里接过那两样,又亲在了陈双涂上遮瑕膏的胎记上。
陈双正晕乎乎,准备伸手去碰屈南的外套拉锁,忽然一个翻身。
自己被掀了个面。
嗯?怎么回事?这姿势不对劲。
等等!陈双眼睛睁大,直到带有火热温度的嘴唇贴到他耳背上来,才冒出冷汗。这不对吧?自己这个姿势不对吧?他刚要翻面,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带,一个没站稳,两个人摔在了跳高用的厚垫上。
这样一摔,陈双被压得死死的。
等等。陈双从没觉得屈南的力气有这么大,上次把自己扔在雪堆里拎来拎去,那是被逼急了,我是1啊,我是大猛1,你等等。
屈南只是笑,笑得很轻又很暖,扑在了陈双的耳后。可是让我做一次1,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没有经验,但是我会努力的。就当是个训练,你要相信我。
不好啊,我陈双抽出一条胳膊,手压在软垫上,忽然屈南的手抓住他的手背,五指蛮横不讲理地伸入指缝,将他的手完全压住。
等等,等等陈双几下就气喘吁吁,借着光,看到屈南手背青筋,还有他小臂上的肌肉线条,于是全身上下蹿遍了电流感,你又不知道怎么做!
我会努力的,好不好?屈南的声音那么轻,动作却那么迅速,转眼间陈双的t恤被卷到肩胛骨位置上,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又是这句好不好,你什么时候都问好不好,就知道我没脾气。炙热的啄吻落在陈双的后背上,这也不对啊,自己都想好要给屈南留下一身吻痕了。
于是他攒足了力气往上一翻。
屈南预判了他的预判,不仅没翻过去,后腰还被叼起来咬了一下。咬过之后并没有放开,牙尖碾磨着,让陈双发痒。
但大猛1绝不认输,陈双再一次弓起后背,脚踝用力,蹬住软垫。
然后屁股被人拧了一下。
又失败了,陈双泄气地趴着,耳后又传来屈南的笑声,那么轻,那么好听。
笑屁啊,你等着!陈双将后腿勾起。
屈南压住他的脚踝,将他脚后跟靠向臀肌,用一个拉伸大腿前侧肌的姿势,将他制住。
现在我可以开始了么?屈南看着他翻来覆去地扑腾,伸手揉着陈双的小腿跟腱,帮我脱一下衣服,好不好?
好不好,又是好不好,陈双并不认输,但还是说了一声:好
器材室外偶尔有人路过,但这时没有人再进来了。屋里弥漫着冬天都有的阻冷味,像是尘土都被冰冻过。陈双帮屈南脱掉了外套和长裤,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光屁股,大家都忙着洗漱、打闹、和家里人通话,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但是他们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陈双跪在屈南双腿中间,扒开他的内裤。还没怎么动手,膝盖就开始软了。屈南坐在比较高的垫子上,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勺,虽然看不清楚表情,但陈双猜他一定又是笑着的。那个好看到不得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