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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安洵在欲拒还迎的果香中迷了眼,他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紧紧地攥住闻月州腰上的布料,香味
  嗯。闻月州用灼热的眼神攥住他,无名的裘德。
  为什么?纪安洵不解
  闻月州在生活习惯上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就好比他小时候钟爱冷色系,长大了也依旧会选择冷色系;以前惯爱穿白衬衫,后来被粉丝们拍到的生图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白衬衫的打扮;粉丝说他常备保温杯,是老干部作风,但却不知他从小就备着保温杯,从不碰便利店的饮料。
  但与惯用的香水不同,他喜欢味道清淡的沐浴露,最好能起到缓压安神的作用,这一点从纪安洵记事以来到他们分开那年,从未变过。但是纪安洵又想起那包被他撞见的烟盒。
  闻月州在他回忆的空隙保持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因为入睡时能幻想你在我身边。
  腰间的布料被猛然攥紧,闻月州任凭自己在酒气的余威中放纵,自顾自地道:我不后悔当初出国,但是很后悔选择不辞而别。同样的,我不后悔允许你自由恋爱,喜欢白连,但后悔没有在还可以挽救时把你救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纪安洵怔怔地看着他,你阻止过我,是我不愿意好好听你说话,故意反着来,我
  为什么?闻月州声音很沉,为什么要故意反着来?
  因为我想让你生气,你如果生气了,我就可以顺势大发一通脾气,就可以哭,你就会哄我,这样这样我们就能和好了。可是,可是纪安洵鼻子堵塞,你真的不管我了
  他想起上辈子,从闻月州回国到他死前,整整六年,除开刚重逢的激烈争吵,他们宛如陌生人。
  抱歉。闻月州语气轻颤,我已经没资格管教你了,你为他做的太多了。
  曾经被他和纪淮珉护着长大的弟弟,金贵又娇气,却为了那个白连将自己变成那副低下模样。鲜活的脾性在纪安洵身上消失得彻彻底底,他变成了一个温柔得毫无底线,甚至是网络上说的包子。他忘记了自己报考华影的初心,一步步地失了生机。
  我总是自以为是。闻月州说,小时候以为可以保护你,直到那年不得不丢下你,后来回国了,以为可以挽回你,却又总是害怕。你反抗得太激烈,我怕把你越推越远,于是束手束脚,像个废物。
  我纪安洵将下唇咬得没了血色,你走之后,只有他会那么温柔的看着我。以前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他们对我很好,可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是纪安洵,如果我不是纪淮珉的弟弟,他们根本不会那么重视我。只有白连会温柔的看我,好像我对他很重要,他很喜欢我在乎我,而且他喜欢穿白衬衫,清秀又俊朗。
  纪安洵将这句话咽回去了,后知后觉这理由实在荒唐。
  后悔和愧疚将闻月州压垮了。他曾经猜测过阿洵喜欢白连的原因,与真相差不多
  冷漠的家庭、不负责任的父亲和歇斯底里的母亲从未给予阿洵丝毫关爱,他在期盼得到父亲的关爱却一次次落空和需要高度戒备母亲随时发难打骂的幼年渴望温柔和关怀。
  纪淮珉是阿洵唯一的亲人,但同样的幼年生活让纪淮珉对谁都会竖起尖刺,哪怕是亲弟弟。除此之外,只有隔壁的哥哥算得上温柔。
  如果说纪淮珉是阿洵的亲人和遮阴树,那他就是阿洵一切期盼达成的希望,是阿洵从纪淮珉这颗遮阴树下小心爬出后,抬头就能看见的太阳。
  可是有一天,太阳猛然坠落,阿洵没能从猝不及防的事故中回过神来。
  他们都是伤害阿洵的凶手。
  白连虚伪的温柔乘虚而入,成为阿洵唯一的替代阳光。在这种情况下,纪淮珉的反对、他初回国的干涉就遭到了阿洵从未有过的强烈抵触。说阿洵是为了白连闹脾气,不如说是为了他自己,说阿洵是因为白连而堕落,他其实只是沉迷于已经逝去的回忆。
  他与阿洵之间其实没有什么误会,只有摆在明面上的小怨恨和天大的委屈。
  纪安洵眨了眨眼,强硬地翻过身去,将鼻子眼泪糊到枕头上,又翻身挤开闻月州,霸占了人家的枕头,像只斜躺等死然后被猛然提起的鱼
  啊!
  短暂的一瞬间,纪安洵已经从床上落到了闻月州的肩头,他以为有洁癖的闻月州遭到了冒犯,所以要将他丢到沙发上去,却没想到闻月州将他扛进了浴室。
  闻月州将纪安洵放在洗手池壁上,手顺着他的膝盖下滑,轻轻地捏了下腿肚,警告道:坐好。
  哦纪安洵在暖光中垂眼,盯住闻月州试探水温的右手,发现那面白皙的手背被他挠出了几道红印。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两只脚搭在一起,轻轻蹭了两下。
  然后伸手抽出两张纸,擦了擦鼻涕。
  闻月州拿着洗脸帕站到他身前,力道很温柔,像安抚躁动委屈的狗崽,管它委屈叫唤还是撒气挠人,只要能搭理他就好。
  纪安洵感受着柔软的毛巾,哼哼唧唧地表示舒服,等闻月州挪开手后才问: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吗?
  为什么这么问?闻月州认真地看着他。
  纪安洵抿了抿嘴,我依赖你,想要你一直对我好,可你突然离开了我,我就怨恨你。我把你对我的馈赠当做理所当然,反过来强行要求你,这不是自私吗?
  我觉得不是。闻月州安抚般地挠了挠他的脸,我既然选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你好,那就应该有始有终,不辞而别、中途离开本就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都是我该承受的。如果你认为自己自私,那我恳求你再自私一点。
  纪安洵眼睛微瞪,不太明白,怎么再自私一点?
  你应该要求我对你更好,只对你好,以此来作为勉强的弥补,然后你才可以大发慈悲地表示原谅。闻月州握着他的后颈,两人顿时挨得更近,他循循善诱,这是对我的馈赠。
  这句话从高高在上的闻月州嘴里传出,矛盾极了。
  纪安洵心腔震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含糊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抖m呢
  如果你有这种倾向,我可以配合。闻月州笑着说,反正我什么都依你。
  谁有这种倾向了!纪安洵闹红了脸,抬脚往他腰上一踹,气势汹汹地责骂道,你怎么可以对我耍流氓!
  闻月州挨了一脚后才抓住它,凑近了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你!我我是你弟弟!纪安洵一本正经地纠正他,像个小和尚,跟外面的弟弟不一样,我是家里的弟弟,你不能在我面前搞黄!闻月州,你懂不懂规矩?
  闻月州任凭自己在酒后失去应有的分寸和忍耐力,平静地打出一击重球,又不是亲生的,纪淮珉不也说了,我是野哥哥。
  你!纪安洵眼睛瞪得老大,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这句话里的意思就被闻月州拦腰抱起,他连忙伸手揽住对方的脖子,像只大考拉,紧紧地挂在树上,又被塞进了被子,躺在了闻月州的位置上。
  闻月州将另外那张被鼻涕糊了一块的枕头拿开,跟纪安洵挤在一张枕头上,你小时候还说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这不就是求婚的意思了?
  纪安洵僵硬又老实地窝在他怀里,强行暂时耳聋,忽视像磕.了药似的、不知怎么就混乱不安的心跳声,嘴硬道:你也知道是小时候!
  好了。闻月州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辩,伸手替他把前胸的被子掖好,睡吧。
  我想睡啊!但是
  纪安洵竖起手指,反手戳了戳闻月州的腰,可怜巴巴地打了声嗝。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啊戳到我了。
  第15章 择偶标准
  翌日苏醒,闻月州伸手一摸,旁边的人竟然溜了,打开手机一看,那小没良心的没留半点消息,倒是纪淮珉像没事人似的,一早就留了消息,回公司了。
  洗漱完毕后,闻月州走出卧室,刚下楼便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走近一看,原来小没良心的没跑,正专心致志地研究怎么将萝卜雕成兔子。
  闻月州走过去观赏,趁纪安洵将刀放下时才说:少了只耳朵。
  啊!纪安洵吓了一跳,转头瞪他,我吃了不行啊!说完一口咬掉另一只兔耳朵,气势汹汹地嚼成萝卜水,又甜又涩,润了满嘴。
  闻月州脑门一疼,扫了眼一桌子调料配菜,要做饭给我吃?
  想得美,我是要给大哥做,中午带去公司。纪安洵用余光瞥过去,瞥到闻月州皱起的眉和紧抿的嘴,他观出委屈的味道,于是又咳了咳,反正也是要做的嘛,做多做少都是做,我就大发慈悲做了三人份。
  闻月州哪还会委屈,得寸进尺地伸手,用尾指勾住纪安洵腰后的粉色围裙带,轻轻往后一扯,问: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纪安洵想起早上刚睁眼时发现自己和闻月州紧密相贴,他的额头就抵在对方的下巴边,微微仰头就能嗅见闻月州的呼吸。这是他们小时候惯有的亲密,但放在现在的年纪,未免有些不合适,可是他内心又喜欢这样
  纪安洵想着想着就走神,薄刀一划,差点割掉尾指,好在闻月州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他被捏得哼了一声,下一秒手里的刀就被闻月州夺走。
  闻月州推开纪安洵,将他雕了半天的萝卜兔子一刀砍成两半,快速切块下锅。
  这大抵是气他用刀时走神,纪安洵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也不敢替兔子喊冤,说:记得打包两份,我带去公司和大哥一起吃。
  咔!一刀砍入菜板。
  闻月州面无表情地转头,我一个人吃?
  纪安洵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你需要别人教你怎么吃饭?您今年贵庚啊?
  算了,你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吃惯了。闻月州自嘲一笑,苦楚和寂寥从眉眼鼻口汹涌而出,渗得纪安洵立马改口
  哎呀行了,我陪你吃,吃完再去。闻老师,您这演技不太行啊,以前拿的那些影帝是不是有水分?
  演技是用在荧幕上的。闻月州得逞后连下刀的力道都轻柔了不少。
  纪安洵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顺着荧幕二字想起了工作安排,问道:剧本围读,你会去吗?
  会,都是剧组的一员,凭什么我不去?闻月州的眼神落在纪安洵抠弄着桌板边缘的指头上,从中窥见对方的心思,剧本围读的作用就在于调整优化剧本和提高演员对剧本、剧组的熟悉度和配合度,你不用紧张,到时候暴露出来问题也是好事,可以及时调整。
  这是我接的第一个好剧本,能不紧张吗?纪安洵盯着自己的指头,我想尽全力演好,不让你们失望,也算对得起我自己要重新做人的决心。
  闻月州哄他,嗯,我们家阿洵最厉害。
  纪安洵抠耳朵,好半天才抬起头,谢谢。
  闻月州握勺的手一僵,也是好半天才说:不客气。
  *
  为了不错过纪淮珉的午餐时间,纪安洵特意拉着闻月州吃了个早午饭,在闻月州不容抗拒的眼神下被迫搭着便车前往公司。
  纪安洵用脑门磕着车窗,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他偷摸着去看闻月州,对方眼神专注,似乎根本用不着他特意开口来打破沉默,于是又专心磕窗去了。
  磕着不疼?闻月州说,坐好。
  纪安洵哦了一声,乖乖坐正,正想说话就见闻月州戴起蓝牙,他哑了口,从小橱盒里摸出一颗巧克力。
  待听见闻月州喊了一声小叔后,纪安洵又竖起了耳朵。除了闻夫人,闻小叔应该是闻月州在闻家最亲的长辈了,他回想上辈子,这个时间点闻小叔应该在国外和未来的太太进行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游戏。
  闻月州停在车流后,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瞥了眼正视图偷听的纪安洵,说:没兴趣。
  随即将蓝牙扯下,三两下调成了外放。
  下一秒一道清新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什么没兴趣?你都多大了,难不成孤家寡人一辈子?看两眼又少不了你几块肉,就当出来玩玩。
  闻月州说:不来。
  人家姑娘求我好久了,高学历高颜值,家世好身材好脾性好,有能力有手段,追她的人就没断过,可人家就喜欢你。闻小叔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你看看这,通天大道不走非要走魔鬼关卡,不知道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
  跟我无关。闻月州颇为冷酷,你要是答应了,就娶她做我婶婶。
  那不行,我已经有人了。闻小叔不死心,真不来看看?
  闻月州没改口,不来。
  那你也不能一直单着,要不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专门成立一支帮助大少爷脱单小队,从全世界范围内给你搜寻另一半?
  纪安洵闻言撇撇嘴:闻月州才二十多岁,着急什么呀!
  喜欢什么样的?闻月州想了想,语气透露出几分认真,特别好看的,皮肤要白,眼睛要漂亮,唇红齿白。身材气质也得好,脖子纤细、腰细腿长,最好得有四块腹肌,身高在180左右。
  四块腹肌,身高一米八?!
  纪安洵悚然:闻月州竟然喜欢高大的猛女姐姐!
  腹肌,180哦!闻小叔愣了愣,却没多问什么,只骂他肤浅,还有呢,说说内在成吗?
  闻月州张口就来,琴棋书画乐理舞蹈都多少得懂一些,要会撒娇会闹腾,喜欢发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