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不成,眉头揪得更紧,急问:“除此,还有何法子?请您务必告知。”
大夫叹息:“也不复杂,药效六个时辰便过,公子若能忍住,便无大概。但不可再泡冷水,快将他扶到床上。”
“好。”宋鹫立即唤来仆从。
没了冷水的刺激,谢厌更加焦渴,半靠在床头,仰头重重喘息,盯着横梁双眼猩红。
涌在胸口的一簇簇火苗剧烈地在燃烧。
宋鹫站在床边,看他形容狼狈,实在难受,眼神微变,迟疑着问道:“公子,就让属下去寻一女子——”
没说完,谢厌厉声打断,呵斥道:“不可。”
“公子?”
“出去。”谢厌猝然拉下帐幔挂钩。
重重叠叠的金丝帐幕垂地,挡住了床边两人。
宋鹫与大夫对视一眼,心神不安地离开。
宽敞的床榻,足够谢厌在里面折腾。
倚着床头,大汗淋漓,心口宛如虫蚁啃咬,痒得急迫想抓挠。却不管如何做,都按捺不住叫嚣的渴念。
一声声划破了寝屋的静谧。
谢厌手撑着额头,眼睛空洞地定在床角落。
纵然服了清明的药丸,也只暂缓一息,仅仅冷静片刻,就再度被不知名的渴盼席卷。
他衣襟乱敞,倒在床榻,手里抓住一片被角,闷声喃喃着尹婵的名字。
“阿婵,阿婵……”
脑中皆是她笑靥。
他慢慢意识到呼唤尹婵的名字,疲软的心间如被一汪清泉浇灌。
何其舒展痛快。
于是更加渴求,竟就这么埋头在软枕,一时忘我,喉结滚动,嘶哑的颤音从最初的细弱,变得声嘶力竭般高亢。
“阿婵——”
他眼睫晕泪,又似梦呓,没发现寝屋门被推开,一人悄声走来。
帐幔勾勒出谢厌伏在床榻的狼狈身影。
他的唇在嗫嚅,猩红的唇瓣宛若狼犬刚刚撕咬啃食下一头猎物,沾满了淋漓鲜血。
这一切过于坦荡,他辗转反复唤着,尾音细腻而低柔,带着被欲色勾挑的沙哑,靡乱难言。
尹婵轻轻撩起金丝帐,听见谢厌喘息中的名字,一怔。
眼波潋滟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咬了咬樱红的唇瓣,她抬手摁在胸口,挪着步子缓缓靠近。
在察觉尹婵到来的一时,谢厌从床榻跃起,几乎是急切地拽住她的手,狠狠一拉。
眼前天旋地转,尹婵美眸睁大,倒吸了一口气,被迫上了床榻。
还未能反应,谢厌身体便压下。
似巍峨的高山,带给她漫山遍野的压迫。
尹婵刚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谢厌抵住两肩,倾身,急冲冲索吻。
很久后,才勉强收神,抬起了头。
尹婵就在他下方,微红的眸子直勾勾望向他,眼尾晕着点湿,尽是受到惊吓的慌张。
这双莹润的眼睛如此动人,顾盼多姿。
那鼻子秀挺,粉唇小巧娇嫩,似衔着一颗成熟欲滴的樱桃,轻轻张着,引他撷取。
“不、不行。”谢厌两眼浑浊,手撑着床榻慌慌张张起身。
春情之药药效骇人,他恐难应对,踉跄着跌在床下。
心口虫蚁啃咬,折磨得初春时节宛如身在酷暑,火辣辣的炎热。
他扯了扯前襟衣料,梗着脖子不敢再看身后,急切低语:“不能这样,阿婵,我要娶你,明媒正娶……”
尹婵起身时正听见这话,眼眸渐热。
谢厌寻找仅剩的理智,脚步凌乱地冲到桌前,双手撑住,头颓丧地佝着,摇头叠声道:“不行,不行。”
尹婵抖颤着睫羽,捏着手靠近他,轻喊道:“谢厌。”
她迎上了一双猩红的眸子,看到山野间动物狩猎的本能。
谢厌狠命抑制情火,揽她入怀,轻柔地抱住,连声说:“没事的,你握住我的手,我能忍。六个时辰罢了,阿婵,陪着我好不好。”
耳畔一声声呢喃,嘶哑着不满足的情暧。
尹婵被这一团火拥住,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小小地点了头,轻声提议道:“那我们说说话?”
“好。”谢厌低绵长叹。
怀里的女子好似生来带着诱人的甜香,他半眯起眼睛,嗅了嗅白腻如雪的颈侧。
落坐椅中,将尹婵拦腰放在腿上,就这样分毫不舍的抱住,耳鬓厮磨。
“阿婵,说什么……”薄薄的唇游移在尹婵耳后,像在这片地方点燃一簇接着一簇的火苗。
尹婵痒痒,缩着脖子躲了下:“就说,我们是不是要离开原州了?”
谢厌轻轻嗯一声。
她眼睫眨了眨,就不再躲避,任他或亲或舔,手臂绕在他肩上,仰脸问:“真的要回京城么。”
“想不想去?”怀抱着尹婵,谢厌情潮越发翻涌,圈在柔曼腰肢上的手,来回抚摸这片温软宝地。
尹婵被他作弄得口干舌燥,点点头,忍着喘息说:“要去祭拜爹爹,除了爹爹,京城再没有记挂的人了。”
父亲故去,奶娘回乡,闺中密友或随父官职调往郡县,或已嫁人离京。偌大京城,遍地的房屋瓦舍,却无她的归处。
就好像在石花巷短住的那时,疲于奔波,无依无靠。
她想,即使回了京,也会念着原州的日子。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天地之大,不再孤单。
尹婵抿唇轻轻笑了。
却不知怎么,谢厌没有再开口,仰着头脖颈搁在椅背上,望着横梁怔住。
尹婵并不催促,只偎在他胸前。
宽阔的胸膛是伟岸的高山,给与了尹婵如父如兄的慰藉。
她蹭了蹭,低声道:“和你一起回京城,我很开心,路途遥远,我们明早去买些行路的干粮吧?”
说到这,笑盈盈仰脸。
谢厌思绪从镇国大将军处回神,正垂目,与她视线相撞,念及许多,呼吸不由急喘,低头在她唇上蛮横地咬了一口。
力道颇大,野蛮得很。
尹婵轻“嘶”一声,唇瓣被含住,吮得她酥麻麻的。
谢厌爱不释手,半晌才松开,眼神浓黑晦暗:“好,你喜欢吃什么,都买。”
尹婵掰着手数:“来原州时途径了一月多,回去天气好转了,兴许能快点到。”
“是啊。”谢厌圈紧了她。
吐息在她耳畔热烘烘,尹婵低促地闷笑:“京城有许多名盛之地,浮谷塔,大雁亭,还有四时湖,我们一一赏玩好吗?”
谢厌低头,托起她光洁的下巴,幽邃眸光流转在这张柔美绝艳的面庞。
他说:“什么都好。”
尹婵被吻得几乎没法呼吸了,这才被谢厌放开。
虽然已经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药,要做何行径才能纾解,可尹婵到底对这种事不甚熟悉,从未涉足。
此时只得坐他腿上,说说话,让他分下神。
半晌过后,谢厌吁了吁气:“近来我与殿下屡屡出入原州,防守有漏,或有贼人潜进,或因皇储争端波及。阿婵切记,去往何处都要带上楚楚,以保安全。”
“我知道了。”尹婵乖乖点头。
他神思不属,明明连瘢疤都因那药泛起一波波潮红,却仍在谋略大事,替她周详。
尹婵有些懊丧地依在他肩头,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的生辰贺礼还没送呢。”她眼瞳明亮,作势从他腿上起来,去顶箱大柜里拿。
谢厌抱得紧,并不松手:“不急。反正在那,等药效过了,再拿给我,可好?”
“唔……”尹婵蹙蹙眉弯,不动声色勾了他的手指。
被他深深注视,脸颊又爬满红晕。
心道也好,总归两人都待在宅子,她岂能送不出礼去?
唇边便掠起丝丝缕缕的轻笑,侧了身,抬起两条胳膊,牢牢占着他。
就爱看这张脸,不论胎记深疤,都一一流连。
独属二人的时刻,谢厌全部的眸光都浓聚于她。
被痴望的,独享的欢愉。
尹婵心尖悸颤,笑弯起唇角,耍赖似的攀上去,没完没了的,把他瘢痕亲得濡湿。
好似给他烙下名为尹婵的徽牌,标了记,就属于她了。
尹婵鼻子发酸,难得露出与素日娇软不同的专横,气哼哼地咬他唇珠,好不服气,咕哝道:“自打大皇子来了,没一日休憩,你实在事忙,真想……想把你锁在寝屋,只我一人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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