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命令道,记着,将今日之事大肆宣扬出去。最好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重华魔尊抢了我妖皇的美人,一位失了忆、曾受过重伤的美人。
说罢,他便优哉游哉地妖皇宫走去,那样子哪有一点刚刚与人发生了冲突的模样。
还没有离开的大妖小妖们看了,纷纷觉得他们妖皇大人愈发令人难以做摸了。
那这些被捆着的魔修怎么办?
杀了?
不,打一顿丢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敖夜:啊这,虽然有些茫然,但老婆好像要给我福利耶
孔玉:别问我为什么跪倒,问就是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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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晚安
迎着落日的余晖,霜华剑载着两人一蛇崽飞临魔界某处只用了三两天的功夫便建造完成的新宫殿。
蓝底金字的匾额,上书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重华宫。
佘宴白从敖夜怀里抬起头,搭眼一瞧,不禁喃喃道,这是仿造了东宫的样式?
待踏进去后,周遭熟悉的建筑更是让他确定了这件事。只可惜魔界的花草树木太过奇形怪状,否则便会更像他记忆中那座位于下界的东宫。
嗯。敖夜垂眸一笑,想来想去,与其建一座豪华但陌生的宫殿,倒不如仿造东宫建一座你我二人皆熟悉的家。
佘宴白望着他,轻轻一笑,这样也好,省得我迷路。
虽然在凡间时,在那偌大的东宫里,他常常待着且熟悉的地方也唯有重华殿而已。
可还满意?敖夜定定地望着佘宴白,认真问道。他的神情看似淡定,但眼底却有丝丝没藏好的紧张流露了出来。
佘宴白以为他刚刚的表现已然算是满意,但见敖夜如此慎重的态度,还是笑着回道,自然是满意的。
四周熟悉的建筑令他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好似眼前站着的黑衣男人不是渡劫期大能、也不是神龙的转世,而依然是那个只容貌与神龙相似、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凡人。
他能确定阿夜爱他,却无法预料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的神龙,是否还愿意把目光投向他这个曾被迫为虎作伥的蛇妖。
所以就让那一刻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吧。
如此甚好。敖夜放了心,眼底隐隐有笑意浮现。他动作轻轻地取下脖颈间昏昏欲睡的小蛇崽,但许是剑身微凉,甫一将他放到霜华剑上,小蛇崽就醒了一瞬。
阿爹?小蛇崽蹭了蹭敖夜的手指,迷迷糊糊道,眠眠今天好厉害~爹爹吩咐的话,眠眠没记错一个字哦
敖夜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哄道,阿爹有要事和你爹爹谈,就让霜华剑带眠眠去睡觉好不好?
好~小蛇崽仰头打了个哈欠,然后在剑上盘成了一圈,还把小脑袋搭在了尾巴尖上,打起了小呼噜。
等霜华剑载着小蛇崽飞远后,敖夜才回过头,对上佘宴白含笑的眼睛。
要事?佘宴白笑道,不过我确实有要事与你说。
敖夜摇了摇头,稍后再说。
话音刚落,他便拦腰抱起佘宴白,大步往因着名字被占去而被改名为落雪的大殿走去。
佘宴白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红唇凑到他耳边,低喃道,落雪殿?我瞧着明明写得是落白嘛,是也不是?
敖夜停下,垂眸望着怀中人因先前哭过而红晕未散的眼角,忽而淡淡一笑,提醒道,阿白先前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佘宴白一愣,盯着他唇角的笑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心道糟糕。若只有今日的许诺便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带小蛇崽离开深渊时亦曾放过豪言。
看来这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记得是记得。佘宴白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不仅不敢再撩人了,还试图挽救道,可我今日当真有要事与你谈。
敖夜重新迈开脚,不急,先办正事。
呵,你能有什么正事?佘宴白顿时感到好气又好笑,你就不好奇今天这事?也不怕我真被孔玉那小子欺负了?
敖夜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先前我疏忽了一点。
有些事其实无需佘宴白告诉他答案,只需凭着已知的些微讯息推断,便可明了个大概。只是先前,他被问仙城雷劫之中窥见的景象所困,无心多想旁的事罢了。
什么?佘宴白眨了眨眼,不解道。
敖夜绕过屏风,将佘宴白放在床上,然后垂首凝望着他,我在秘境里遇到的小蛇妖是你,星罗城遇到的前辈想来也是你。阿佘不过金丹期,或许能被妖皇欺负。但前辈的修为极高,且以你的性子恐怕只有你欺负旁人的份。
佘宴白笑了下,确实,便是你也只有被我欺负的份。
敖夜抽出佘宴白头上的发簪,看着他一头青丝瀑开,眼神温柔道,所以我只需知道你未曾受欺负便可。至于旁的事,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便不说,左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
佘宴白往后一倒,青丝如绸般铺在雪白的被褥上,翻了白眼道,那我现在想说与你听了,你能听吗?
敖夜欺身上前,低下头在他耳畔道,不急,稍后有的是时间。
佘宴白有些无奈,但想一想现下种种都是他自个作出来的,便只得放弃一切抵抗,眼睁睁看着敖夜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他的深处。
我以为你已经恢复了正常,可现在看来,你怕是还疯着呢
闻言,敖夜捧住佘宴白湿红的脸,低笑道,阿白放心,我只对你发疯。
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起先佘宴白还有力气说话,后来便不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还语不成调了。
再后来,他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咬着唇发出不适的啜泣。
敖夜见了,微微皱了下眉,然后伸手轻轻地掰开了他的唇,低声哄道,乖,咬这个。
那含着泪的美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遂张嘴乖乖地咬了上去,不过一会儿,便觉嘴巴酸软,蹙着眉吐了出去,还气恼地呸了一声。
你混账佘宴白说不出话,便传音骂人。
不想敖夜听了低低一笑,应道,嗯,我混账。
佘宴白更气了,不由得在他身上又抓又咬,恨不得喝他一口血吃他一块肉。
你怎的比我一个妖修还能闹?
敖夜抓住他的手,封住他的唇齿,亦传音道,许是我本非人。
不等佘宴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被某人击溃了神志,无心再想旁的事。
说不清是过去了多久,佘宴白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昏过去,迷迷糊糊地听到耳畔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乖,把尾巴变出来。
不佘宴白费力吐出一个意为拒绝的字。
可是稍后不过片刻,待床边香炉里的白烟蔓延至帷帐之间后,他便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敖夜的手很热,像着了火似的,然后便烫红了佘宴白雪白而沁凉的蛇尾。
昏沉中,佘宴白用尾巴紧紧缠住敖夜的身躯,一圈又一圈,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肥美的猎物,然后迫不及待地要将其绞杀好吞吃入腹。
乖,松一些。
敖夜捏了捏身上蛇尾美人的尾巴尖。
彻底失去了理智的美人笑容靡艳,哑声道,不、不松,要吃了阿夜
好,给你吃。
敖夜低笑一声,然后便一动不动,任由身上的美人自行寻乐,只偶尔在迷糊的美人不得其法、睁着一双茫然又气恼的眼睛望着他时,才出手忙一把。
灵火摇曳,照出帷帐上交叠的人影,只是这一回,修长匀称的双腿变成了一条漂亮的蛇尾。
被紧紧缠住的男人,好似献祭的猎物一般,任由俯身下来的美人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处啃咬。
行至一半,疲惫至极的蛇尾美人忽然身子一软歪倒在他怀里,竟是累很了,彻底昏睡了过去。
徒留兴致被打断的某人,睁着眼,无奈地望着床顶。稍缓片刻,待情绪恢复平静以后,才抽身抱着人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床榻,换了间房在干净的被褥上相拥着入眠。
第二日,天尚未亮。
当微凉的晨风穿过窗缝,撩起帷帐下摆的刹那,敖夜便睁开了眼。
昨儿几乎闹了一整夜,他其实并未睡多久。但比之佘宴白疲惫的模样,敖夜曾坚持炼体的好处便显现出来了,此刻不说精神百倍,但也是浑身轻松,尚有余力。
过了一会儿,敖夜垂眸望着缩在他怀里、下身仍是蛇尾模样的佘宴白,柔声唤道,阿白?
嗯佘宴白撩起眼帘,波光粼粼的眸底盈着一片困顿之意,看起来昨儿真是累坏了。只一瞬,他又闭上了眼,脸颊贴在敖夜的胸口上蹭了蹭,继续去睡。
敖夜便不再出声打扰佘宴白,而是拥着他缓缓坐起,然后动作温柔地抱着他下了床,往后殿左边一处特意建出的浴室大步走去。
佘宴白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不适地蹙了下眉,嘟囔道,别动,困
他的尾巴太长,被敖夜抱人一般的手法抱起后,弯出一道弧线后直直地垂下,尾巴尖恰恰好能触到冰冷的地砖。
许是昨夜染上的热意未消,尾巴尖甫一碰到地砖,便像是被冻了一下,受惊似的往上蜷起。
嗯,不动。敖夜嘴上安抚着佘宴白,脚下的步伐却一刻也未停。
浴室与后殿相连,只用了一道珠帘稍作遮挡,敖夜抱着佘宴白穿过时,玉珠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唤醒了佘宴白一丝昏沉的神志。
他半睁着的眼,瞥见一池白色的帝流浆,丝丝缕缕的金线宛若游鱼一般在其间穿梭。鼻子一动,又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帝流浆?佘宴白抬起头,望着敖夜冷峻的侧脸。
敖夜垂眸回望,嗯。
佘宴白清醒了,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抢了谁的地盘?
若他没有记错,魔界能产出帝流浆的地方皆已被瓜分干净,绝无可能教敖夜捡漏。
藏月魔君。敖夜一边回答佘宴白的问题,一边抱着人踏入了池中。
我打败了他,依照魔界的规矩,他的地盘与属下便皆归了我。
佘宴白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说好端端的,魔界怎么多了个没听说过的重华魔尊,原来竟是你不仅抢了别人的地盘还顺手接收了别人的手下。怪不得敢来我妖山抢亲,真是厉害了啊。
刚夸完人,他便想起藏月魔君因着实力不俗,其所占据的地盘不仅大,还有着丰富的帝流浆,这不禁教佘宴白怀疑起敖夜别有用心。
毕竟昨晚某人活像饿了千百年的凶兽,一朝解禁,便恨不得将他这盘蛇肉吃干抹净,连肉渣都不留。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旭日。
我本想向你提亲,再择一良辰吉日与你结为道侣,谁知敖夜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
谁知先是他接手的一群魔修良莠不齐,有一批误以为他要抢亲,急吼吼地跑去妖山与妖修们发生了冲突不说。后又遇上佘宴白与孔玉上演了一处好戏,到头来竟让他这个本名正言顺的人成了强抢美人、坏人姻缘的恶霸。
都有了孩子,确实该给你个名分了,不然旁人还以为你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呢。嗯你我结契,理应大办,最好教上界人尽皆知,你以为呢?佘宴白泡了一会帝流浆,便觉身上的疲乏酸痛消了许多。
都听你的。敖夜的手落在佘宴白腰上,替他揉捏,以缓解不适。
佘宴白趴在敖夜肩上,懒洋洋道,修者结契虽不似凡人婚娶那般复杂,但也总得有个人操持大小事宜。我看不如请你那舅舅来帮忙,如何?
敖夜未答,眉宇间似有些纠结,沉思须臾后他淡淡道,我亲自操办便可,无需劳烦旁人。
旁人?佘宴白轻笑一声,阿夜,那可是你的亲舅舅啊,怎么能说是旁人呢。你这个做外甥的即将大喜,怎能不请他过府商议一二呢?而且总该让舅舅他老人家见一见咱们的小蛇崽吧。他乃我外祖父所收养的义子,并非我之亲舅。敖夜顿了下,说道,而据阿娘过去偶尔透露的话,舅舅应当知晓他自己的来历。可有次,他曾言与我血脉相连,故而
你怀疑他可能有问题?佘宴白伸出一指落在敖夜的脸庞上,沿着他的五官细细描绘。
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还当敖夜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不想他其实有所察觉。
嗯。敖夜叹道,他生得一副清俊的好相貌,为人又温和有礼,遇事不卑不亢。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他非我舅舅,我亦会欣赏。然而事实上,我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便打心底不喜。
那是一股没来由的厌恶,像是来自神魂本能的情绪,教他平日里面对叶修竹时能维持面上的礼节便已是艰难,着实无法像寻常舅甥一般亲近。
佘宴白的手指一顿,心道这实属正常,毕竟二人乃是杀身仇人,若是能心生好感,那才叫稀奇呢。
可是我怎么听孔玉说,你这些年里没少给他送医送药呢?据说不少为人师者瞧了,都打心底羡慕叶修竹有个孝顺的好徒弟呢?
剑宗那样完全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叶修竹一个修行出了大问题的人能一直坐稳挽云峰峰主一位,自然不会是剑宗念旧情或是看好他能渡过难关。而是他有名下有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徒弟,一个若非入了魔,极有可能会成为上界飞升最快的剑修,哦,还是个修无情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