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陆湛问道，此时的他心跳极快。不只是脸上流汗，全身也开始流汗。不过几分钟而已，他就像是从水里才捞出来的一样。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昨晚秦薏去找你了是不是？从你的嘴里，问出了厉骁被安置在哪家医院后，她去找厉骁。是你给徐靖宇打电话，徐靖宇去救秦薏。秦薏这才没有自杀成功。”墨炀的笑声消失，冷冷道，“陆湛，你真是胆子太大了！你们陆家一家三口的命全都在我的手里，你竟然还敢背着我搞小动作。若不是你真有几分能力的话，你早就死了。”
陆湛将嘴唇咬的稀烂，握着电话的手，冒起了青筋。
他忍无可忍，用力将电话扔在了墙壁上。
陆湛仰躺在地板上，只感觉像是有着钝刀片一寸寸的剐着他的皮肉。
这种剧烈的痛苦，让他恨不得当场死去。
陆湛撑不住，吃力地爬起来，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拆信刀。
刚碰到拆信刀的一刹那，剧烈的痛苦像是潮退般迅速消失。
难以言喻的快感犹如风暴席卷了他的全身。
如墨炀所言，哪怕在最美艳的女人身上，他都不可能尝到这种快乐。
墨炀的眸光很快失焦，胸膛急速起伏着。
脑海中闪过了过往的种种。
最后定格在他眼前的是厉骁的脸。
他跟厉骁认识快要二十年了。
在厉骁刚刚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时候，他不像是其他的大院孩子，抵触厉骁，欺负厉骁。
厉骁自小就长得非常漂亮，就像是女孩子似的。可是，打架特别厉害。他很自然地就跟厉骁走在一起。
两人从小学直到初中，一直都是同桌。
他是独生子。有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想着，即便是他有弟弟或者哥哥的话，也不会像是他和厉骁这样感情好。
在他十二岁那年，他被绑架——绑架他的人是臭名昭著的罪犯。
当年他父亲是帝都警察局局长，破了一桩大案。连升好几级。罪犯并未一网打尽，逃走的犯罪同伙便想要报复他的父亲。
绑架他后，便想要将他杀死。
是厉骁救了他。厉骁的年纪小，脑子活络，胆子又很大。发现他被人带走后，立刻通知了他的父亲，而厉骁自己又偷偷跟着那帮罪犯找到他。
在罪犯想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厉骁出现。
“你们找错人了。他不是陆振林的儿子。我才是。”厉骁一脸冷静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冒充他的身份。
他又气又怒又感动，想要大骂厉骁，让厉骁不要做傻事。但是，他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着急地看着厉骁跟那帮罪犯周旋，拖延着时间。
直到他的父亲带人赶来。
“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报警！把这两个臭小子全都杀了！”罪犯头目大怒，拿起刀子，刺向他的后背。
“不要！”厉骁竟是躲开了罪犯的攻击，趴在他的身上。
他清晰地听到刀子刺入皮肉的声音。
那一刀刺在了厉骁的腰上。
直到现在，陆湛都忘不了厉骁全身沾满鲜血，躺在他父亲怀里的样子。
厉骁竟然还笑：“陆湛，丢不丢人？男人流血不流汗，你哭什么哭？”
“我现在还小，是男孩子，不是男人。男孩子哭，不丢人。”他哭到打嗝，一边哭一边道。
陆湛想到这儿，不由得笑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
他喃喃道：“厉骁，你若知道以后我会害死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救我？”
他早就知道秦薏会上那艘游轮。也猜到依照厉骁的个性，断断不会让秦薏独身上游轮，面对危险。
可以说，厉骁会死在大海上，间接是他造成的。
是他害死了厉骁。
而今他又被墨炀喂了毒，以后会变成墨炀的狗。
陆湛见过瘾君子是什么样子的。而墨炀的毒肯定比市面上的毒品还要厉害。
他万万不会想要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苍白裹着冷汗的手指，摸索到了拆信刀。
他轻声道：“厉骁，黄泉路上走慢一点，等等我。”
说罢，锋利的刀片朝着鼓鼓跳动的颈动脉刺了过去。
刀片并未刺破他的颈动脉，而是被人抢走。
陆湛根本看不清抢他刀子的人是谁，他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威严十足，“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陆湛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出来，飘在半空中。
冷眼看着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将他放在地上。
而后，神志彻底消失。
……
陆湛再度醒来的时候，是被人泼醒的。
一睁开眼睛，眼前一团黑雾。
他本能擦去脸上的水，再度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黑雾消失，秦薏的脸出现在他的眸中。
“你中毒了。身上有两种毒。刚才发作的样子，很像是毒瘾发作。怎么回事？是墨炀对你下毒？所以你才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秦薏问道，陆湛赶她出去的时候，她都已经看出了陆湛脸上的神色非常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