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总能从对方的细微表现上看出一些端倪。
“难道你是想跟我交手么?”王耀问。
王耀能从张麟身上感受到那种渴望,强烈的渴望,渴望能超越一切,超越巅峰,在电子竞技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称王称霸!
而王耀无疑是他很合适的一个目标。
这种超越,决不仅限于个人实力上的超越,还有各方各面。
“不错。”
张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战意,“我们都心知肚明,一场solo并不能证明什么,况且,那场solo的确没什么公平性可言。我可能没清楚的告诉你,我跟霍云不一样,他的眼光太狭隘了,狭隘到只在乎名声,身为一个职业”
他说话间,服务员已经将两杯美式放在他们面前,张麟的话也因此顿了一下。
王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旋即皱起了眉头,一副喝了毒药的样子。
对面的张麟轻笑一声,“当初我刚入行的时候,俱乐部经理,哦,那个时候星痕俱乐部的经理还不是李南天,他请我喝咖啡,我也觉得太苦了,但他说这就是档次有些东西,你必须去适应。电竞也是如此。”
说着,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入喉,神态却显得非常从容。
“现在的电竞不如以前了,以前那是真的苦,咖啡?那时候我们渴了都是在网厕所里灌自来水。”
张麟继续道,“而现在,我却是电竞明星,一个月好几万的工资,还不算那些奖金。退役后甚至能轻松打直播,年入百万千万,不同了,真的不同了”
王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觉得我莫名其妙是?”
张麟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语气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个人也很看不起李南天的所作所为,可惜你应该明白,我们职业选手终究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操控棋局的人永远是那些高层。说实话,如果现在有选择,当初就不会接受星痕的招揽,可惜,那个时候我们都太穷了,连在网训练的网费都没有,能得到安心的训练环境,还有工资,那是我们当时梦寐以求的”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张麟又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
这话却又让王耀既觉得诧异又十分的感慨。
诧异的是,张麟身为星痕战队的队长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感慨的则是他能理解张麟那辈电竞人的辛酸。
感慨的是,他们天兆战队看似过的已经够艰苦艰难了,可在张麟入行的那段时间,lol这款游戏都还没面世,电竞行业也远不如现在发达,什么退役卖饼都还没这回事
张麟看起来是个年轻人的样子,可芸嫦曾经却告诉过他,张麟已经有24岁了。
24,的确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年纪,可在电子竞技这行来说已经算是相当的高龄,甚至很多职业选手在二十岁的时候就会选择退役,能像他这样将状态保持到这个岁数实属不易。
也很难想象,如果张麟再年轻个几岁会达到什么地步。
“今年应该是我最后一年,我想再拼最后一年。去年你也知道了,我们星痕以及贪狼连八强都没进去。”
张麟神情显得万分落寞。
眼神闪了闪,王耀心里也感到了一阵悲凉,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这真的是挺悲哀的一件事情。
最辉煌的时代他经历过了,可惜却不是在他最“年轻”的时候
“所以,我希望能有一支战队能站出来,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捧起那座无数人渴望的奖杯。”
张麟目光灼灼的盯着王耀,“你觉得你有那个能力么?”
“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质问,让王耀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今天的一切似乎都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些?他的目的何在?难道只是为了激发自己的斗志,想跟巅峰的自己交手?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些说不通。
电竞如战场,虽然每个人都抱着超越他人的心态,可不会有人喜欢挫败的感觉,谁希望自己的对手更强?
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应该说你有!”
张麟忽然无端的愤怒,又冷笑刻薄的道,“否则,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读!打什么电竞?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谈什么跟星痕俱乐部作对?我实话告诉你,现在的天兆战队在星痕面前,只不过是一只蝼蚁,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作为你的前辈,我觉得我有资格说这些话。”
这话彻底激怒了王耀。
“是么?如果你只是为了来羞辱我,羞辱我们战队,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成功了。”王耀站了起来,“我会如你所愿,在你退役之前跟你来一场公平的对决!”
天兆战队永远是他的逆鳞,哪怕他不得不承认,天兆战队现在还无法与星痕这种老牌强队媲美,可这支战队承载了他的一切,并且他相信总有一天这支队伍会站在世界的顶峰!
随随便便捏死?
随随便便就能践踏我的骄傲?
那就拭目以待!!
强大的星痕又如何,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看着王耀离去的背影,张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是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他的五官骤然扭曲到一起,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楚,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也变得蜡黄,几乎有休克过去的趋势
旋即,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丸,慌乱的倒了一把在手上吞了下去,紧锁的眉宇稍解一分,喘息呢喃着,“现在电竞圈里,像这样纯粹的竞技者可不多了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季后赛来临!
过了马路,王耀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起身的张麟,二人隔着一条街,张麟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了一股残忍的味道。
是的,王耀并不清楚自己如何把张麟的笑容解读为“残忍”,可心里就是有那种感觉,好像是被一头狼给盯上了。
“真是个疯子。”王耀低声说了一句,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