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你是想让我教你几手法术吗?”
“不不。”李时惶恐地说,“道长,我不敢有那奢求。”
道士直视着李时的脸,“你练的是内家功?”
李时谦逊地说:“算不上什么功夫,偶然得到的。”老道士什么都能知道,李时没敢胡诌。
道士捋着胡子说:“你这功夫是好东西,就是不容易得,能有幸接触这种功夫,接触健身术,从而为我所用,也是人生的缘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时深有同感!
“唔——”道士点头,“练武的基本功是什么?”
“排打啊,就是常说的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未学打人,先学挨打,筋骨强壮,外皮抗打了,才能学打人。”
“练气的基本功是什么?”
“静心啊。”
“学法术跟练武是一个道理,就是已经练得淡然,无欲无求,无私纯正,不管什么东西无隙可乘,它的蛊惑之术就无法施展,这跟你有内功护体,别人打在你身上不管用是一样的。”
李时说:“我淡然啊,练气功入定时什么都不想,静水无风,秋月无云,微微渺渺,淡淡然然。”
道士说:“不入定的时候呢?”
“不入定时也很淡然啊,我没有别人那样浓烈的功利心,把世上的事看得很淡,我的同学都说我应该出家当和尚了。”
道士摇了摇头,又冷笑一声:“哼——你以为很淡然,很纯净了,其实你差得太多,你能做到不生嗔念吗,如果你心里现在有一个仇人,见到他了,你会怎样?”
李时想到了自己自从获得异能以来的打打杀杀。
可又转念一想,自己杀的都是坏人,是在维护正义啊!
“是,我明白了。”李时看看天色不早,而且道士还要急着走,他们已经打扰人家太长时间了,现在赶紧告辞,“道长,那我们先走了。”
“唔。”道士点点头,跟在他俩身后送出来。
出来后堂,梵露扯扯李时的袖子,悄声说:“你不给人家留点香钱?”
李时回头看看道士,刚才一番谈话,他已领悟不少,觉得在这氛围里再说钱的问题,就把这里等同社会上那些骗人钱财的神婆子了。见道士微微摇了摇头,就碰碰梵露的手,“好了!”
出来门口,那个四五十岁的道士已经喂完了鸽子,在干一些杂活。老道士把他叫过来:“宝图,这就是李时,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商量,虽然他什么都不会,或许能帮上忙。”回头对李时说,“这是我的徒弟王宝图,心地纯正善良,就是太懦弱,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他。”
李时向王道士点点头:“道长您好!”
王道士向李时拱拱手。
虽然李时和梵露一再谦虚,不让老道士往外送了,道士还是送过来,看他俩上了船。
划出了一段距离,梵露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到船的另一头,坐在了李时对面。
李时诧异道:“你坐到那里干什么,不愿意挨着我了?”
梵露微微一笑:“我跟你挨着,不识庐山真面目,不方便看你。我跟你对着坐,看咱俩还能不能配合好。”
593章感化白蛇(八更)
李时摇手:“你把桨放下,不用你划了,我现在一个人也能划,你就坐着享受我的服务吧。”梵露又一笑,把桨拿上来放下。
他们来的时候太阳还老高,跟老道士一番攀谈,太阳到了西山,就要落下去了。
残阳如血,他们现在身处水中,看到一股烈焰从天边沿着水面向他们冲来。深冬里的芦苇已经变成了黄色,那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芦花被残阳的烈焰照射着,全部裹上了一层红色。
李时看到西边无边的芦苇中间有一条胡同,不知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形成的,两边的芦苇齐刷刷站立像迎接来宾的仪仗队,对梵露说:“那边有一道风景很好看,你愿不愿意陪我过去看看。”梵露回头看看芦苇,点了点头。
李时划着船冲着芦苇中间的胡同过去,血色的世界逼近过来,进了这个胡同,两边的仪仗队挺直着身子慢慢向身后移动,俩人已经置身于芦苇荡之中了,浓重的血色渐渐吞噬了两个人。
俩人感觉来到了另一个跟刚才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划到一个转弯处,看面前如墙壁一样挺立的芦苇又像白发苍苍的黄袍老太太,喝了过多的酒,红光焕发以致白头发都红了。他们各自没有感到自己也镶上了红色轮廓,而红色,要从梵露的长发里泻出去了,李时看着她,像张望遥远的事物,说:“我在欣赏风景,你看不到。”
梵露幽幽地说:“你说得不错,我也在欣赏风景,你看不到。”她如同张望缥缈的远山一样缓缓地看着李时,李时浴在一个红色的轮廓里,像壁画里级别很高的神佛。
李时停了桨,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谁也不再说话,但四目相对的空气里,传送着比语言更为复杂的内容,单是这样坐着,看着实实在在地坐在面前的爱人,便胜过了一切。
……
李时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把符子贴在了小张被蛇咬的地方,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白蛇出现。
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又想到也许还不到时候。
白天的时候李时继续带人干活,既是继续清理厂区,更是盼着白蛇能够出现。
一直干到天黑,也没见白蛇出现。李时让大家把工具收拾到仓库里去,准备收工了。
那些干活的民工先走了,因为不用保护民工,从金虎那里借来的十个高手也给打发回去了。
李时和梵露看看没什么动静,也准备要走。
这是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声,李时往周围扫描,心说坏了,这两天光是想蛇的事,忘了防备沈家那边!
因为有几十个人手持刀斧棍棒,围过来了。
对方这么多人,自己一个人还得保护梵露,情况有点不妙啊!
李时拉着梵露,心想应该打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不能恋战。
但是那一群人分明是怕李时夺路走了,吵吵嚷嚷地冲进来:“堵住堵住,别让他爬墙跑了……”
这可麻烦了,李时问梵露:“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