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个老者传出一声:“谁啊?”接着便有一个穿着老棉袄的老头出来开门,一看屋子外面站了这么多人,立马笑着说道:“北京来的吧?来来来,快点儿进来烤烤火。”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超子刚想进门却被老王一把拉到身后,然后,老王笑着说道:“请问老人家可是姓李?”
那老头转过身来道:“哈哈,你搞错了。老汉姓殷,名天阳,这儿的乡亲都管我叫石头爹。”
老王立马拍了一下脑袋瓜子说道:“哎呀,是我记性不好,把您老人家的名字给记错了,晚辈给您赔礼了。”说完立马上前去握石头爹的手,两人快步走向那小平房。
超子当即就跟查文斌小声嘀咕道:“这家伙的演技以前我咋就没看出来呢?”
查文斌说道:“多学着点吧,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防一手确实是有必要的,你啊,以后做事别那么鲁莽,还侦察兵出身呢,我看卓雄就比你要强得多。”
超子一个人在外面翻白眼的时候,其他人都进了屋子,他琢磨了老半天卓雄到底哪儿比自己强呢?
屋子里有一个大铜盆,里面的炭烧得正旺,红彤彤地照在人脸上,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查文斌一边双手交替着烤火,一边听老王跟那石头爹攀谈起来。
据说老王他们组织上曾经不止一次派人上过这山,根据最后一个回来的人报告说他们都是在山顶一户老人家里住,那老人叫殷天阳,外号石头爹,是一个孤寡老人。说这老人啊,为人挺和善,是个石匠,也不知为啥终身未娶,在这山顶上一住就是一辈子。
石头爹拿来一盏煤油灯,把里面的棉芯拨弄了一下,挂到了梁上,笑着说:“山里不通电,只能点这个。你们还没吃饭吧,山里头也没啥吃的,一会儿就将就着吃点儿,你们这些城里人别嫌糙就成。”
“哪里哪里,怕是要麻烦石头爹了。”说着老王给超子使了个眼色,那小子立马心领神会地说道:“石头爹,我来给你帮忙。”说完便跟他一同进了厨房。
待他们二人走开,查文斌这才开口:“可靠吗?”
老王在火盆边不断翻动着自己的手掌取暖,说道:“你觉得呢?”
查文斌哈哈一笑:“既来之则安之,我想你应该事先都已经把工作做到位了的。”
老王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一会儿喝几杯?”
“好!”
不多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大盆肉食,一股香气直扑而来,引得横肉脸连连咋舌,口水险些流了一地。石头爹搓着手说道:“山里没啥像样的东西,这都是我打的野味,有野猪、獐子和山鸡,你们将就着吃,不够我再去做。”
查文斌这是第一次开口说话:“老人家,您客气了,我们也是山里人,这可都是些好东西,看样子老爷子还是个好猎手嘛!”
这话貌似石头爹很爱听,脸上立马就来了笑容,露出一口大黄牙嘿嘿地笑道:“我们这荒郊野外的,难免会有些野兽来祸害庄稼,在这地方种点儿东西不容易,可不能让它们给糟蹋了,这儿的人家家都会打猎,剥下皮还可以下山换点儿小钱补贴家用。你们吃你们吃,趁热吃,我再去烧些洋芋。”
等到老头转身过去,超子给众人使了个眼色,抓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一边烫得直哆嗦还一边喊道:“香,真香!”众人早就饿得半死了,一天都没吃过像样的东西,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狼吞虎咽起来。石头爹抱着一捧洋芋丢进了铜盆里,笑道:“慢慢吃,还有,山里啥都缺就是不缺这些个东西。”
老王也吃到了兴头上,喊道:“老爷子家里可有酒,咱来喝几杯?”
石头爹一听,不好意思地说道:“酒是有,就是不咋好,用苞米秆子自己酿的土酒,要是不嫌弃,那就来一点儿?”
查文斌大笑道:“酒不在于好坏,是看跟谁喝,老爷子这般豪爽之人,想必酿出的酒自然也是十分豪爽,来,咱们一起喝!”
众所周知,酒是用粮食酿造的,过去农村里粮食可都宝贵着呢,哪里舍得拿来酿酒?有的人发现那玉米秆子嚼起来也是甜丝丝的,就用这玩意酿酒。酿出的酒虽然也能喝,但是性子非常烈,一般人还真吃不消这种土酒。
石头爹拿出一个酒坛子,给大家伙儿换上大碗,挨个倒上之后,自己也落座举起碗说道:“大家干一个!”说完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一干人等无不被这酒量所震撼,超子端起碗来只抿了一口,就立马呛出来:“真辣啊!”
石头爹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小哥莫不是嫌老汉这酒不好?”
超子是个要面子之人,自然不会给人落下这把柄,站起身来拿起海碗也学着老爷子的模样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喝完把那大碗往桌子上一放,喊了声:“好酒!”
其他人纷纷叫好,也都拿起各自的大碗喝起来,这一碗酒下去,不少人当场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在感慨这酒的猛烈之余,也都佩服起石头爹的酒量来。
第144章 白獐子
这酒一喝下去,话自然就多了起来,老王对于前几次组织上的行动也是一知半解,乘着这个机会,刚好跟石头爹打听打听。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老王故意装傻,他眯着眼睛问道:“老爷子,你怎么一猜就知道我们是北京来的呢?”
他是喝多了,但是石头爹可没喝多,人家清醒着呢。剥着手中的洋芋,老爷子说道:“我们这村子就这么几户人家,平日里鲜有生人来访,哪家有个把亲戚来走动大伙儿也都互相认识。再说了,现在这季节人家也不会摸上山来。”说罢,老爷子又抿了一口酒,咂巴下嘴接着说道,“前些年,也有几拨跟你们一样的人上山来,都是住在我这儿,白天出去晚上回来,有一阵子一去就是好多天,走的时候也没跟我打招呼。不过我这人嘴巴严实,也不去打听,况且他们对我不薄,每次来都给足了钱财。今儿一看你们几个的装扮就知道跟他们是一拨的,老汉年纪是大了但是可不糊涂啊。”
老王耐着性子问道:“老爷子你可知道他们是去哪里的?”
石头爹把碗放下,慢慢剥着洋芋皮,塞了一个进嘴巴,这才说道:“老汉从不打听,他们也没说,你们这些城里人想法都很古怪,老汉也听不懂啊。”
老王见没啥有用的可问,只好尴尬地笑笑,拿着碗跟石头爹碰了一杯,又笑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放到桌子上:“老爷子,我们几个想在您这住上几天,还请多多照顾。”
石头爹也不去拿钱,反倒耐人寻味地说了一句:“唉,别又是一去不复返,老汉花着这钱心里也不舒坦。”
这话说完,在场的几人脸色当即一变,老王想问,却被查文斌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笑着站起身来说道:“石头爹啊,晚辈也来跟您打听个事儿,方才我们爬山的时候见着一个冰窟窿,差点儿就给掉下去了。您在这山上住了大半辈子,又是个猎户,可晓得那窟窿是做什么的?”
别看他年纪大了,但是牙口好着呢,往嘴里丢了一块肉嚼完之后这才慢腾腾地说道:“既然小哥开口问了,老汉也不隐瞒,那个冰窖老汉也曾见过。”
“哦,那老爷子说说看?”查文斌依旧微笑着问道。
“那地方去不得,在我小时候,祖上的人就留话,那块地闹鬼,闹不好就会在那莫名其妙地送了性命,这也是我们这小村的一个禁地。老汉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胆子敢在坟堆里过夜。”说到这儿,石头爹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在我21岁那年,刚刚娶了媳妇。那时候闹土匪,我们这山里虽然偏远,但是比较宁静,有山有地,弄个吃的倒不成问题。媳妇刚过门,家里就多了一张嘴,那一晚我背了杆猎枪准备出去打只獐子。这说来也巧了,就在你们来的那座山上,老远我就瞅见一只獐子,而且这只獐子还是白色的。大夏天的月亮照得贼清楚,离我也不过五十来米的路,一枪放过去,那畜生拔腿就跑。”
“不是老汉我吹啊,我这枪法可是百发百中的,追过去一看,地上果然有一摊血。我顺着这血迹一路追下去,就到了你说的那个冰窟窿的地儿。在离那地不过十来米的地方我想起了祖宗的遗训,本不想追了,可是白色的獐子我还真是头一回见,脑子一热,就跑了过去,就在离那冰窟窿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那畜生正瘸着后腿在地上挣扎着,看它那样是想进那洞。”
“那个洞可邪门了,大夏天的外面再热,那块地儿的四周都是凉飕飕的,早上起得早还能在洞口看见冰花。我怕它再跑,就对着它脑门子又是一枪,一下子就给撂倒了,那獐子可肥了,身上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杂毛,我扛着这东西就回了家。当天晚上就剥了皮,顺手就割了肉下来放到锅里煮了。”
“那会儿媳妇刚有身孕,我就把这煮好的第一碗汤给她端过去,那叫一个香,香到连我都流口水。媳妇拿起大碗几口便吃完了,嚷嚷着还要吃,我又去盛了一碗,这娘们又是几口吃完,还接着要。”
“虽然那会儿家里穷,但是这野味也是三天两头都有的吃啊,为啥媳妇今晚一个劲地吃呢?我以为是她怀孕了害嘴巴,便又去盛了一碗,媳妇喝得嘴里都往外冒汤水了,却还要吃。我当时就想,这玩意有那么好吃?带着疑惑,我去厨房盛了一碗一口喝下去,那味道太鲜了,鲜到让我欲罢不能,一碗过后马上第二碗,然后第三碗,一直到我吃不下的时候,媳妇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厨房,直接把整个脑袋插进锅里喝了起来。”
说到这儿,石头爹开始抽泣起来,查文斌听到这儿也晓得事情不妙,哪里会有人这样吃饭的?便问道:“老爷子不要急,您慢点儿说。”
石头爹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到后来是我跟她两人抢着喝,锅里全是汤啊,一直到喝干为止,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去了,活活给胀死了,而我留下一条小命一直苟活到现在。”
这等事情几人都是闻所未闻,听得几人心头直冒汗,真会有人吃到撑死?超子问道:“老爷子,那獐子肉真有那么好吃?”
石头爹指着桌上的那一盘肉说道:“这就是獐子肉,虽然味道是不错,但谁也不会跟我俩那样逮着就往死里吃啊,后来村里的老人都说那只獐子是成了精的,我们是中邪了,被它索命索去了,也是对我擅自闯入禁地的惩罚。”
几个人一番安慰过后,又喝了点儿酒,暖烘烘的炭火让人醉意朦胧,这村子里也没电,吃饱喝好之后自然就要休息了,他们几个也累了一整天了。
石头爹可能是因为回忆往事有些悲伤,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炕上早早打起了鼾,查文斌他们几个在隔壁厢房里生好了炉子也就和衣而睡。几个大男人挤在一张炕上,冷倒也不冷,窗外的风还在呼呼地叫着,横肉脸和卓雄、超子三人都呼呼大睡起来,只剩下查文斌还用手枕着脑袋思索着白天的事。
“文斌啊,睡不着吗?”老王小声地问道。
“你不也没睡吗,有什么想法没?”查文斌反问道。
老王翻起身来,轻脚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番这才重新回到炕上,跟查文斌说道:“老爷子,你怎么看?”
查文斌知道老王这是警觉,但这一次好像格外警觉,甚至有些过了头:“挺好的一老头,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按说资料你应该是最全的,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老王嘿了一声:“得了吧,你以为我没看出来,整晚你一口酒都没喝,全偷偷吐在桌子下面了。”
查文斌一个侧身翻过去,喃喃地说道:“喝多了,我先睡了。”说完就再也不搭理老王了。
面对着查文斌的屁股,老王“哎”了一声只能作罢,也翻了个身子,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了。
这一夜,查文斌彻夜未眠。
清晨,当院子里的公鸡发出嘹亮的叫声,超子和卓雄相继醒来,一个个打着哈欠嚷嚷昨夜的酒可真厉害,不想查文斌却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记住上午不要离开这个院子半步。”
超子刚想说什么,却被老王阻止了,他们四个先出了房门,外面石头爹早已经把热水烧好。洗漱完毕,老爷子端上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吃罢早饭来到院子里,超子感叹这山里的空气可真好。
这一上午,他们几人就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期间,除了石头爹出去过一次,说是去看看陷阱里有没有套住的猎物,就再也没其他事情了。
等到中午查文斌起床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来,石头爹套住了一头野猪,他们几个正在帮忙打下手呢,准备中午弄一顿野猪的下水吃吃。
查文斌不好意思地笑道:“老爷子好手艺啊,我们又有口福了。”
正说话间,石头爹一把尖刀从那已经褪了毛的野猪肚子中间划拉一下,就把这只猪给开了膛,老头子把尖刀往台板上一插,然后说道:“小哥要是在我这山里真睡不惯,还是早些下山吧。”
这席话,旁人可能认为是句玩笑,但却让查文斌觉得话里有话,不过他却面不改色地回道:“只要老爷子不怕打搅,我倒是很愿意再住上一阵子。”
第145章 一个活人
别说这老爷子的刀工还真有几下子,颇有几分庖丁解牛的味道,这一头野猪很快就让他给收拾利索了。这肉归肉,头归头,重要的是这野猪下水有一样好东西,那便是野猪肚。
话说野猪肚对于患有胃病的人来说是非常具有保健效果的,现在市场上一副野猪肚少说也得两三千元才能拿下,当天中午他们几个吃的就是这玩意儿。
查文斌也不客气,敞开了吃。只不过他说下午要出去转转,所以没让大伙儿喝酒。吃饱后,查文斌又跟老爷子说道:“石头爹,我这两位兄弟都是一手好枪法,能不能把你家的猎枪拿来用用?保不准还能带几只山鸡回来。”
石头爹倒也大方,去房间里取下两杆猎枪来,这枪其实就是火铳,我们农村里管那玩意叫土枪。这枪用的是黑火药填装击发,效率高的人一分钟能打出一枪就算不错了。对于现代战争而言,这已经算是原始武器了,但在广大农村,尤其是在这大山里,这玩意打打野兽还是照样好使的。
超子和卓雄分别取了一杆挎在背上,超子心想我腰间挂着沙漠之鹰还要拿着你这土掉牙的东西做什么?用惯了81式自动步枪的他们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土枪。
临走前,老爷子站在院子门口喊了句:“山里小路多,别走岔了,太阳落山前就赶紧回来吧!”
“知道啦!”他们这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这座山呈东北、西南走向,就是我国东北边境著名的长白山山脉的延伸段。
随着队伍的推进,他们眼前的林子也越来越密,遮天的落叶松一望无际,这是一片林海,不过他们倒不担心迷路的问题。因为这一路走来除了自己的脚印之外还没发现其他的足迹,到时候只要按照原路返回便是。
查文斌走到一个小山岗上之后,掏出罗盘打了个方向,这里的山和南方的山脉不同,它是一片连着一片,蜿蜒起伏,一望无际的白色世界里密布着棵棵松树。
要想找古代的东西,必须得从方位入手。风水学这门东西可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站在小山岗上,查文斌仔细地看着手中的罗盘,不停地移动着自己的方位,可是漫天的白色,只有起伏的山峦,他一时半会儿还真定不下来。
“老王,你说这山头上的雪到了夏天能化掉吗?”查文斌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老王摸着下巴答道:“这东北虽然冷,也是在这个季节罢了,不用等到夏季,开春之后啊,这山脚的雪就开始融化了,也只有在长白山那样的顶峰上夏天才会有积雪,这里多半是存不住的。”
查文斌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一处山谷道:“那儿可能会有我们需要找的东西。”
超子使劲眺望着,除了一片白还是白,便嘟囔道:“都是雪啊,看不出有啥特别的。”
查文斌笑笑道:“长白山脉是伴随着昆仑山脉而同生的,昆仑是我国华夏龙脉的发源地,这儿自然是有真龙的,不然东北一带也不会先后兴起女真与满族这两个部落,并统治中原几百年。有真龙在世则必有其他龙穴,你们看这山势貌似平坦,只不过是掩藏在皑皑白雪之下。要想寻得龙,就只有一条路,便是登高眺远。”
“你看出什么了吗?”老王问道。
查文斌接着讲道:“风水寻龙里在这野外定穴无非是要看星象结合地理,但万变不离其宗,必须要有山有水!平地龙从高脉发,高起星峰低落穴;高山即从星峰起,平地两旁寻水势。龙由气生,气由山生,山是生育龙脉的必要条件,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就是星峰,这是一条很小的龙,龙首的位置就在下方。”
“方才我问了你,这儿的雪可会融化,那么到了开春季节,这大量的雪水势必会从那两处山坳里形成河流直达谷底,这就应了风水里的另外一句话:两水夹处是真龙,枝叶周回踪者是。莫令山反枝叶散,山若反兮水散漫。”
老王听完十分高兴,不禁又对查文斌敬佩起来。因为若没有查文斌在,就凭他们几个想要在这茫茫大山寻找一个未知的地界,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开春的时候?”老王问道。
查文斌抓起地上的雪随手一扬,雪当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他回转身来说:“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去,等开春的季节雨水一漫,我怕你是想找路都没得找,倒不如索性趁着现在先下去摸摸情况。再者,你现在手头什么资料都没有,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个龙穴罢了,有没有人用这地方还很难说,都先回去吧,晚上有空去村子里转转,跟其他人打听打听这儿有没有出过什么怪事或者发现过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回来的时间说巧不巧,还真就赶在了太阳落山前。土枪上分别挂着一只毛兔和一只山鸡,这是超子和卓雄这哥俩在回来的路上顺手收拾掉的战利品。
回到石头爹这儿,他们几个一脸轻松的样子,哼着小曲,嚷嚷着晚上加菜。这白天收拾好的野猪肉炖着酸菜,兔子、野鸡和獐子红烧的红烧,清炖的清炖。大家吃得不亦乐乎,除了横肉脸陪着石头爹喝了两碗酒,其他人都以这酒太烈喝不惯为由拒绝了。
老爷子照旧喝好之后就一个人提着煤油灯先回了自己屋里,他们几个则聚在火盆边烤着火,看着翻来覆去已经被烤得发红的手掌,查文斌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度说道:“要不哥几个出去转转去?来了好歹也是客,拜访下邻居们。”
“好嘞好嘞。”超子马上就跟着起哄。就在这时,一声咳嗽传来,原来是石头爹披着棉袄走了出来:“晚上喝得有点儿多,我起来去茅房解个小手。”
“那您慢着点儿,我们打算去串串门,熟悉熟悉这村子里其他人家。”说完查文斌就作势要起身,不想石头爹马上就换了副口气说道:“太晚了你们就不要出去了,这儿的人睡得都早,别去打扰人家了。”
“行,知道了,那咱们也早点儿休息吧。”查文斌给几人使了个眼色,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带头走进了自己房间里,其他人都跟着附和起来,零零散散地回了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不用查文斌吩咐,两位侦察兵一个贴在房门上,一个贴在墙角处,细细地听了半天,确定石头爹回去睡觉之后才小心地回到炕上:“他睡了,我们要不要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