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亮?”查文斌自言自语道,虽然这是梦中所听,但不排除是一种暗示,他仔细地把这两个貌似毫不相干的音节组合在了一起,“枪?对了,我明白了。老王,是强良!我看见空中由雷电幻化出的那个图案是强良!”
老王这下却糊涂了,问道:“抢粮?他要抢粮食吗?”
超子这会儿还有心思在一旁开玩笑,他说道:“嘿嘿,打雷了接下来就马上要下雨了,这儿的人肯定想到的是抢粮食啊,别说这领头人还是挺会关心他们族人的,粮食才是最基本的生产力啊。”
查文斌没好气地说道:“你心态倒是挺好的,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大威力的雷,那个人喊的应该是,强良,雷之巫祖!据传强良是掌控天雷的神,也只有他才能引发出如此威力的天雷。天啊,我们的梦境竟然真的把我们带到了史前洪荒时代!”
老王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呢?”
查文斌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领头人应该就是奢比尸,传说中那个掌管四季变换的神,所以我们才会通过那个拥有四季变换的地方,也只有他才能创立出一个完全独立于外世的狭小空间,现在我们就应该是闯入了这个小空间中,要想出去还得继续在其中摸。”
“如何摸索?”老王问道,他已经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查文斌转而一笑:“说说你想说的吧,貌似我把你给打断了。”
老王这才说道:“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传说中的封渊是一个赤色之地,位于蛮荒之北,如果以黄河文明作为南北分界的话,此处应该是符合地理上的存在的。”
“盘古开天,再现人间;天地之尺,凝血封渊!老王,如果你说得没错,应该就是指这一段话吧?”查文斌答道。
“就是这一句,没想到文斌你也知道。”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冥河血海!哎,老王啊,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的生路在北面,而且必须得穿过这血海。如果传说是真的,这封渊之地我们怕是有去无回啊,但眼下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这两人的对话可完全把另外三人给听得云里雾里了,超子现在只想着怎么快点出去,他的头发已经从半寸快成中分头了……《广博物志》卷九行《五运历年纪》这样记载:“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
这是一段我们大家都十分熟悉的神话传说,也就是从这里拉开了中华文明的序幕,但其实,在盘古之前还有一位真正的大神,也是奠定了道家最关键词的一个数字“七”的来源。
他是谁呢?他的名字叫“混沌”。
传说在天地还没有开辟以前,有一个不知道为何物的东西,叫作混沌,它的样子如同一个没有洞的口袋一样。在查文斌这一脉,他们称呼他为“帝江”,帝江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倏”,一个叫“忽”。
有一天,这个倏和忽商量为帝江凿开七窍,帝江同意了。倏和忽用了七天为帝江凿开了七窍,但是帝江却因为凿七窍死了,从此“七”这个数字便成为了道家不可解的一道最为神秘的坎。
我们说人有三魂七魄,七魄代表着我们的新陈代谢和身体的运行脉络;这七窍视为人魂能够吐纳接受万物的窗口;这北斗七星向来被道家视为天地间最纯正的镇邪力量,查文斌就曾经借助它在蕲封山中除掉了黄金面具;而人死后也是以“七”为单位计算,回魂夜便是人死后的第七天,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算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真正进入了地府。还有更多的与“七”这个数字相关的说法,这个数字在漫长的历史中第一次出现的记载便是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
传说在这个帝江死后,他的肚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就叫作盘古!这帝江死后精气却未散,没有完整的天地体系之时,他只是依附在盘古身边,以至于后来幻化成了“黄帝”。
盘古在这个“大口袋”中一直酣睡了约一万八千年后醒来,发现周围一团黑暗,当他睁开蒙眬的睡眼时,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他想伸展一下筋骨,但“大口袋”紧紧包裹着身子,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便开始想办法。
盘古不能想象可以在这种非常憋屈的地方继续生活,于是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拔下自己一颗牙齿,把它变成威力巨大的神斧,用力抡起来向周围劈砍。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大口袋”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天空;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下变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人置身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当然,这只是一段神话传说。然而,在没有文字记载的洪荒时代,太多的信息我们已经丢失也无法查实,但是由这段神话传说衍生而出的一些文化如今还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比如:道!
盘古劈开天地之后,开始双手托着上半部分一直往上顶,下半身则纹丝不动,这么一顶就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一直到天地被完全分离,我们这位创世神终于奄奄一息。
虽然人死了,但他的遗体并没有消失:说这盘古涅槃,清气上升而成三清,是为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浊气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灵,是为上古巫族一派,也就是他们的后代创造出了体系的各种法术,然后才有那位青衣神收了那位道家名传千古的一代真君为徒,开创了道家严格意义上的门派。
传说化身一共有十二位祖巫,这十二祖巫,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强良和奢比尸便是其中的二位。
虽然盘古的精血化为了江河湖泊,但是这人呢,一出世便会沾染世俗的罪恶污秽之气,盘古也不例外,于是后人便有了道,用来净化和除去这种污秽。
但是盘古为了把这天地间最为原始的污秽去除,便找了一个地方,把自己身上的那些个糟粕都留在一个地方,结成了一片海,这就是冥河血海,号称封渊之地!
第156章 航行
当然这传说究竟只是一个传说,事实如何,我们谁也无法知晓。对于查文斌来说,已经陷入了这个似梦非梦的世界里,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头顶没有太阳可以辨别方位,他只好拿出自己的罗盘来。超子那边也已经铺开了皮划艇,这东西是吸取上一次在蕲封山的经验,老王特地跟组织上要的,这东西比起望月一木的还要高级点,放掉气之后折叠起来不过就一块浴巾大小,一直是让横肉脸背着的。
此时,老王的额头上已经起了明显的皱纹,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牙齿开始松动,所有人都被这压抑的气氛给搅得心神不定。
也许这就是命,一个隐藏在山体间的未知世界恰好被他们给遇到了,又也许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好的游戏,谁是最终的庄家谁又能知晓?
查文斌本来就不是个甘于听命于天的人,这一次,即使他不动,也得为现实而动。
在皮划艇上架好罗盘,调整了目标方向:西!
对于很多人而言,向西走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举。日出东方,东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生命的开始,是吉祥如意的方位。而西边呢?不用说,一个词汇就能形容它在世间的地位了:归西!西是日落,代表着结束,也象征着黑暗世界的开启。
所以我们在选择房子的时候,往往东边那套会比西边那套要卖得贵,其实就是人们心中对于这两个方位选择有心中抹不去的情结。
查文斌做事向来讲究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蕲封山他也是这样选择的。另外他选择西边还有两个原因。
他说了向西,这群家伙自然是不会有太多异议的,倒是老王,或许是心里真怕了,便问道:“文斌啊,这向西去有什么讲究吗?”
看着波光粼粼的红色水面,查文斌低头道:“你看这儿明明是个白天,却没有夜晚,这说明不是没有太阳,而是我们看不见。既然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反其道而行之,那我就选择一个死亡的方向去,说不定还能找到生路。”
老王苦笑道:“我们这一船人都信得过你,你说咋弄就咋弄,我老王不会多说半个不字。”
超子依旧时不时地停下来削指甲,它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文斌哥,你说这湖里会不会有鱼啊?如果有的话,这里的鱼长得那么快,得有多大啊!”超子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查文斌没有作声,只是低头沉思着,他在反复推敲这儿的一切,实在没心思搭理别的,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传说,那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平静的湖面,只看到有些波浪,却感受不到风的力量,但是他明白这儿是最纯正的邪恶之地,是天与地之间最原始状态的恶念。
魔由心生,人在母体内其实就已经有了心,也就种下了邪恶的种子。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如何除去这最深处的业障,这才有了道!
道可道,非常道!查文斌对于这六个字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理解,但却又无从说起,不知从何而解。
“文斌哥,你说这儿会不会有鬼啊?”正在划船的卓雄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他一向是很少说话的,但就在那一刹那,这句话不知如何就脱口而出,随即就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冷汗。
查文斌暗道一声不好,他猜八成是有东西在给卓雄暗示,或是他心神不宁在胡思乱想了。
他马上给大家鼓劲道:“大家都小心点儿,这里是极端的环境,千万不要自己乱了阵脚,稳稳地走就是了,就算是看见什么或是听见什么,只要穿过这片湖,我们就能有活路。”
这话音刚落,原本一片宁静的湖面,突然起了雾。不仅是前方起雾了,连后面也一同起了雾。转瞬间他们就进入了一片茫茫雾海,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最容易扰乱人心的,查文斌赶忙从包里翻出一条麻绳,喊道:“从船头的超子开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腰上缠上一圈,然后递给身后的人,速度要快!”
透过浓浓的雾气,查文斌很艰难地把绳子递给了超子,然后五个人就跟一串粽子似的全部连接在了一起。
这麻绳可是他自己亲手搓的,希望能把大家拧成一股绳,象征着团结,也能够把众人身上的阳气聚集在一起。
“噌”的一声,火折子已经点亮,查文斌小心翼翼地放在船头,这叫作指明灯,意思就是这船是有主人的,小鬼们别乱上船。
就在大家伙聚在一块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时,超子发现了一个让他非常警觉的事情。因为这突然来的大雾让人都忙着缠麻绳,并没有人动手去划船,可是现在这船走得却远比之前快好多。无动力的皮划艇,既没有风,也没有帆,如何能走?
他马上把自己的这个发现说了出来:“船在动,而且很快!”
查文斌把手指架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是他却忘了,这么大的雾,超子哪里看得见啊。
超子见没人回应,还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小声了,便加大了嗓门喊道:“你们都没听见吗?我说船在动!”
他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下,一团火球在他的头顶上燃了起来。本来头发就长得快,这下上面那层几乎是瞬间就给烧没了。
没等到他大声喊叫,查文斌就已经拿出包里的无根水洒了过去,他头上的火苗这才随之熄灭了。超子正想问出什么事了,突然就觉得船头一震,然后便是那熟悉的七星剑出鞘之声——噌!
即使是在这看不清彼此的雾气里,众人还是觉得眼前有一道寒光闪过,查文斌单手持剑,左手拿一辟邪铃,左手铃铛向上一抛,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查文斌右手握着七星剑,快速在身前一划而过,虚空斩下一剑,左手再接铃铛并再次将其抛起,剑随之而动,铃铛下坠时,右手举剑快挑,那铜铃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剑尖。
查文斌右手拿着七星剑高举在头顶,身体站得笔直,犹如一尊石像矗立在船头,右脚猛地一蹬,踩得那皮划艇的尾部都差点翘了起来。老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了湖里,好在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人,不过这船也立马停了下来,不再前行,就像是下了锚一般。
查文斌举着宝剑,在自己的头顶上不停挥舞着,口中大声喝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他的左手已经伸进了袋子里,掏出一张符纸来,在剑身上一抹而过。抹到剑尖的时候顺势取下铜铃,虚空挑了一个剑花,猛地用力向前一掷。
“哗”的一声,周围的空气像是也随着燃烧起来一般,那些雾气也不知是被这火给瞬间烧去了还是怎样,周围的大雾立刻退了一大半,不远处一副猩红的棺材静静地躺在湖面,而在那棺材盖板上还坐着一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这个人,查文斌识得,老王识得,超子也识得,卓雄和横肉脸就更加识得了……这一船一棺就这样僵持着不动,半晌还是卓雄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157章 幻!
棺是他熟悉的棺,尤其是超子,他曾经差一点就栽在它的手上。人是熟悉的人,一如当初那般精神抖擞却丝毫没有半点生气,脸色也白得不像人,更像是用白纸剪出来的。
这棺与其说是棺,不如说是一艘船上的棺,通体雪白,大大的招魂幡无风自动,沙沙作响。没错,是雪柏船!
此时,船舱已经打开,上面站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一手拿着黄金面具,一手拿着查文斌再熟悉不过的鱼凫权杖,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爷……爷爷?”卓雄失声喊道,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又随之死亡的“亲人”,他有一种想冲过去拥抱的冲动。
超子看着查文斌喃喃道:“这东西怎么还在,不是被你给劈了吗?”
“小心点,来者不善!”虽然查文斌能够肯定这绝对不是个活人,就算花白胡子没死在蕲封山下还能来到这万里之遥的冰天雪地,但那艘雪柏船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儿的,而且这里也不产雪柏树。
那边的卓雄已经站起了身子,眼神迷离地正往前走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再走上一步脚下便是不知深浅的封渊湖泊了……说时迟那时快,查文斌猛地一拉腰间的麻绳,卓雄顺势便退了回来。接着查文斌立马从袋里掏出一张符贴在卓雄的后脑勺,大喊一声:“破!”
符纸应声而落,飘然到了地面,查文斌弯腰捡起,却见那符纸的背面已经有一道黑线。他看着对面那船,不紧不慢地掏出火折子,点了那符纸随手向空中一扬转瞬便化作灰烬了。
周围的雾气随之散去,连同那船、那棺、那人也一同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湖面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卓雄如同喝醉了酒,脸色潮红,双眼紧闭着躺在小艇上,唯独印堂中间有一条细微的黑线若隐若现。
查文斌蹲在他身边,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从包里掏出一袋子鸡血,细细地剪了一个小口子用自己的嘴吸了一口。
查文斌腮帮子鼓捣了几下之后,嘴巴“呸”地一下,一团鲜红的鸡血落到了卓雄的额头上。说来也怪,这血像是能渗入人的皮肤,感觉像是被卓雄吸收了一般,开始越来越少。当最后一滴鸡血消失不见的时候,卓雄额头上的那一道黑线也随之不见了。
查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卓雄慢慢睁开眼睛,他觉得这天上虽然没挂着太阳,可看着还是觉得有点儿刺眼,揉了几下眼皮说道:“我好像看见我爷爷了。”
查文斌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听我说,那是你的幻觉。”他把头转向众人说道:“在这个地方似乎有一种能把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变为现实的能力,并且能够真实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如果我们再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招来其他东西,就和你们刚才看见的一样。”
超子歪着脑袋说道:“障眼法?”
查文斌也不是很确定,但刚才卓雄的确是被招了魂,十分凶险,但是他又看过此处虽然诡异万分,却没有煞气,更谈不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了。要说是障眼法,需要他连破三道才能解开,那这施法之人也太厉害了,能在无声无息之中就把他们全部唬住,还差点要了卓雄的小命。
权衡之下,查文斌给了这样一个解释:“心魔!”
“心魔?”卓雄问道。
查文斌点点头道:“一开始,是你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有鬼出现,这就等于是给了自己一个暗示。加上你对于爷爷的离世,这是你知晓的唯一一个亲人,心中必有挂念,再加上你对于鬼的暗示,就给我们幻化出了这样一幕来。如同我们一开始遇到的那个食魄一样,但是此处却更加诡异,能够把人内心深处的邪念无限放大出来,人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便是对于亲人的思念。”
查文斌这一席话说完,卓雄呆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文斌哥,你说得不错,我刚才确实在脑海里一晃而过,把我们在蕲封山里的所有经过都过了一遍,速度极快,就像幻灯片一样,然后……然后我就真的看到了。”
超子一把拍在卓雄的后背上,说道:“你小子别再胡思乱想了,差点被你害死。还好想的是你爷爷,要是想的是那些从地缝里钻出的氐人,那我们谁还扛得住?”
查文斌当即脸色一白,嘴唇微微抖动着道:“都给我闭嘴,从现在起,只想着如何出去,别的话不要再提了!”
才刚风平浪静的湖面,豁然像是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震天动地般的响动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两旁的湖水纷纷向外涌着,把这小皮划艇弄得是左右摇摆不定,眼看就要翻了。
超子一脸惨白地抓着艇上的眼扣,他算是理解查文斌那番还在耳边回荡着的话了,在这儿不仅不能乱想更加不能乱说。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就算他查文斌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有把握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未知凶险。花白胡子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死去的懂些门道的人,那雪柏船和黄金面具也都是被自己斩落了的,但这要真是氐人……还会有第二个他出现吗?
隆隆的喊杀声和氐人特有的吼叫声已经从湖底传来,带着各种金属的碰撞和战歌的呐喊,船上的众人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家伙。
当第一个身披鳞甲的氐人举着青铜长矛从湖底跃出的时候,超子枪中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它的脑门,盛开的血花瞬间和湖水混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却让这一抹平静的红色中增添了些许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