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斌见状护着冷怡然的肩膀送到了冷老跟前笑道:“您女儿走丢了,我顺路给捡回来了,以后小心点看好。”
冷老捏着女儿的手,有脉搏有温度,那熟悉的脸和声音哪里还会有假,心里默默念叨着难不成还真是她从医院回来找人才走丢的?眼下何止是他,柳爷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一年死一个魔咒至今仍未解除,他心头那根弦就一直紧绷着。
“查先生,那件事?”
查文斌环顾了一圈没有正面回答柳爷反问道:“柳爷是怕我出不来,派人出去找救兵了嘛?”
柳爷连连罢手道:“这话怎讲,查先生神通之人,我要有救兵哪还敢麻烦您,都在这等着,丝毫不敢乱动。”
查文斌举着手做点名状,然后慢慢地说道:“那您这队上似乎少了一个人呐。”
“谁?”柳爷的声调一下子拉高了八度,拽过身边一个大汉道:“立刻点名!”
“报告,少了一人。”“谁?”“秦海!”
秦海,何老的关门弟子,当年和超子的大师兄王军一起进入秦岭考古现场,王军没有走出那座大山,并且最终被查文斌找到了尸首,从王军的身上得到了那枚带有地图的玉环。而秦海在那次事故后便远离大陆,据说是去了香港专门做文物鉴定,其实干的就是走私的勾当。
内地的盗墓贼把那些国宝级的文物通过各种办法运到香港,通过这个香港这个中转站,有一批类似于秦海这样的专家会替文物洗白,通过各种拍卖会,这些原本走私文物就会摇身一变成为那些名流私人博物馆里的珍藏,从而披上合法的外衣。
那位开场就来找超子买鼎的香港人昌叔不过是秦海的马仔,专门替他在大陆的文物贩子手中搜罗黑货。一件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刚从地下被挖盗挖出来的时候,一般的盗墓贼会以最快的速度出手,这些人知道青铜是烫手的山芋,多则两三万,少则一两千立马转给买家。
这些买家收货的人,一般都在当地有个古玩店做幌子,店里基本都是赝品或者明清时代的普通货色,被称为一道贩子。这些人在当地会有一个帮派,帮派的老大就是整个区域负责地下文物交易的把头,多半是心狠手辣的老江湖。把头会定期下去收货,有时候遇到大墓也会亲自带人去挖,他们和海外的文物贩子多会有交易,控制着当地市场行情。
把头收集的文物就负责销售给昌叔那样的港商,昌叔其实就是一皮条客,只是这些皮条客手中握有买家的现金,又有海外合法背景。通过海陆或者陆路,文物被运抵香港或者东南亚其它市场,通过这些地方洗白,最终再次流向欧洲或者美洲。
每一道流程文物的价格都会呈几何数量翻倍,曾经在我的老家出过一件大案。一件战国时期的贵族墓里有一件青铜饕鬄兽面纹簋,这件东西当时挖出的时候地面成交价仅仅是1000元,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农民盗挖的,这件案子被破的时候东西已经被运出了海外。而在三年后的香港春季拍卖会上,那件战国青铜礼器最终成交价高达3700万,被一位欧洲私人收藏家拍得。那位农民后来被判了无期,他在狱中或许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挖出的那个铁疙瘩会被卖出这样的天价。
秦海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他和柳爷有相当的往来,至于为什么有,那恐怕就是另外一种交易了。
“不会是去方便了吧。”柳爷还在替秦海打圆场,他深知查文斌刚才是话里有话,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是自己的人出了岔子,那脸也就丢大了。
查文斌冷笑道:“去哪方便我就不知道了,这地方鬼的很,就怕走丢了自己走不回来,我这不都差点栽在里头了。”
柳爷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了青色,但还是勉强地说道:“查先生说笑了。”
查文斌叹了口气道:“我可没乱说,当年你的那些兵进来的可比如今我们这些赤手空拳的土农民强得多,我们如今也都还活着,他们为什么就栽了?这世上是有鬼,可比鬼还要凶的是人啊。”
“文斌,你这话什么意思?”冷老这时候也站了出来解释道:“那秦海我也是认识的,他不是什么柳爷的人,当时跟在超子的父亲,是何老门下的大弟子,超子也得管他叫一声师兄,若是他当初不因为这件事出走,那现在怕已经是国内的权威了,你是对他有什么见外吗?”
查文斌冷笑道:“权威?谁给的权威,你们给的还是他自封的?不过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文物贩子罢了,我要说今天连您女儿都差点死在他手上,不过冷老作何感想?”
冷所长一听这话,脸色也是大变,神情紧张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冷怡然,他知道查文斌说话从来都是有根据的。
柳爷上前走了一步抱拳道:“查先生,若秦先生真有不是,那还请您明讲,我也是见过风浪的人,能承受得起。”
查文斌又是一声冷哼:“我怕您还真的受不起。”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这张支票是昌叔给超子买那尊青铜器的时候给的,支票的下方有一枚印鉴,印上刻着两个字清晰可辨:秦海!
他晃了晃那张支票道:“这东西,是我兄弟卖了那鼎的不义之财,一直在我这收着。”说着,他瞟了一眼已经清醒的超子,超子跟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腮帮子,他继续说道:“这钱本来我寻思着给有需要的人多做点善事就带在身边,刚才在里头画符给顺带拉了出来,看见上面的印鉴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如果有人能够知道我的八字,还能事先在这里头设局,那肯定就是自己人干的,这个人是谁我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怀疑这队里有内鬼,可是不能确定是谁。
“这地方的确不简单,一般人根本走不进来,它是一个阴阳双汇的地方,即使我这般的人进出也差点折掉了半条命,若不是这枚玉环,我未必能发现这其中的门道。
“不过,今天我可以告诉大家,这枚玉环不是什么光鲜的宝贝,它只是一副隐藏的盗墓图,它的前人把图刻在了这枚玉上,而后人一直在寻找着这个宝藏,想知道这个宝藏有多大嘛?”
查文斌的话到此打住了,他环顾了一下众人,每个人都很安静地等待着他公布答案。
他笑着说道:“如果折算成金钱,大概可以买下东北三省的土地,这还只是土地价而已。”他又看着超子道:“你那个价格,真的卖亏了……”
超子一听,立马从墙角挣扎着爬了起来喊道:“真的嘛?可不带忽悠我的,值多少?”这小子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一蹦起来又扯到了伤口,龇牙咧嘴的样子依旧不停:“多少,多少,你说!”
“大禹平定水患,分天下九州,筑鼎以告慰天地称王建国。很多人以为这段传说是说他建了九个鼎,其实只有一个鼎,只是代表了九州而已……”
“你是说,那个东西就是九鼎?大禹,上古时期?怎么会在这儿?”
超子听到的是值钱,可冷老听到这个消息完全就是激动了:“文斌,你说的可有根据?”
“那么冷老觉得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史料记载,大禹建夏朝,用天下九牧所贡之铜铸成九鼎,象征天下九州,夏商周三代封为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只可惜,就和传国玉玺一样早就不知下落了。”
“那传国玺是秦始皇造的,说明在他之前这口鼎就没了去向是嘛?”
“按理是的,不然也没必要搞那个了,但是这里是浙西北,当时的政权中心是在黄河流域,文斌,这个似乎有些不合逻辑。”
查文斌反问道:“那大禹陵在哪?”
冷老脱口而出:“绍兴会稽山啊!”立刻,他意识到了什么,绍兴距离幽岭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按照古代帝王掌管天下的权利,这点距离算什么?
冷老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呐,难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的老天爷,我的怪怪,这要是真的,那还了得!”
第497章 幽灵新篇
查文斌接着抛出了一个更加让冷老觉得呼吸困难的推论:“不得了的恐怕还不止这些,几千年前的事早已沧海桑田,一个坟墓的真实地址向西移动了一百公里对于还没发明文字和没有记载的古代未必不能成立。”
“文斌、文斌,你慢点慢点。”冷老颤抖的手抚着自己的眼镜框,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脚下踩着的会是一项足以让全世界目光聚集的奇迹。
摸着那两边光溜溜的大石头,冷老说道:“要不是1934年梁思永发现了殷商废墟,那这个朝代或许永远都会是一个谜,到底存在不存在都无法说明。历史从来都是由后人去证实的,一切猜测都有可能会被一块瓦片推翻,会稽山那个大禹陵下面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去关心,早就成旅游景点圈起来了。如果这里真的是,文斌,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是大禹的棺椁嘛?”
查文斌只是笑笑,然后转向柳爷道:“您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种办法可以致人于死地嘛?”
柳爷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位壮汉道:“光他精通的杀人办法会不下一百种。”
“他是你们受过训练的战士,如果我要杀人也简单得很,只要拿到各位的八字就能随时随地的要你命。”
柳爷尴尬地笑道:“查先生说笑了,您怎么会要我们的命。”
“我不要,那不代表人家不要,不光要你们的命,他还想要我的命。”
“这话怎讲?”
卓雄向前一步说道:“柳爷,之前要不是我们进去,恐怕文斌哥已经遭到了不测,有人用邪术在里面摆了一道阵,他差点……”
柳爷问道:“这世上还有人能比查文斌更懂道法?”
“不光是道法,西南巫术、苗疆蛊术、萨满,茅山术哪一个不能轻易杀人于无形,我不过是一介小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正的高人是不稀罕跟我一样抛头露面罢了,秦海的底子您了解嘛?”
“了解。”柳爷的回答很肯定,“我们当时每一个活着出来的人都有档案在我那,也包括秦海的,他是哪一年出生,哪一年读书,哪一年参加工作都有记载,错不了,在拜入何老门下之前他就是一个学生……”
查文斌上前逼了一步道:“那做学生之前呢?您就肯定他一直都会被档案记载?”
柳爷嘶了一口冷气,托着腮帮子眯眼沉思了一会儿,还真想起了一点什么:“他有三年的记录找不到,档案上只说他被送到了四川插队做知青,至于当时插的是哪个大队,哪个小队还真没记载。不过仅仅是三年时间,查先生可是学了几十年的道,会有问题嘛?”
“八仙之中韩湘子不过学了十年的道就可以位列仙班,若是有人天资聪明又有高人调教,两三年成仙是不可能,但要学些害人的功夫却是足够了。”一想起那位黄金面具,查文斌的心中有一百万个不愿意联系起来,但是他听说秦海去的地方是四川,那首先想起的便是他。
“那我们带人去找!”柳爷是江湖上打过滚,刀口上舔过血的人,他能够在今天登上高位,岂会听不出查文斌的画外音。既然查文斌认为秦海就是谋害自己的人,那即使今天他还活着,也难保哪一天不会死在他手上,而且他杀人的手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不乘着查文斌在,他心里有点虚。
查文斌道:“找我想就不必了,他不是第一次进去了,对这地方熟的很。我们人多,容易暴露目标,他在暗处,要想躲猫猫,咱们找起来费力,至少目前结合那枚玉环来看,就只有这么一条进入口。既然是地图,不排除他手上也有一份,或者就是从死去的王军那得来的,不然他为何要进何老的门下。我们倒不如先撤出去,以柳爷的能力,调点人把这座山包给围上,我想不是难事吧。”
“背包里的补给顶多再撑一天,就按照您说的办,出去之后,我会联系安排,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幽岭。”
查文斌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门说道:“放心,他必定会出来,里头的那几位主不是仙,也不是魔,但是比仙强,比魔要狠。”
一天后,再次跑幽岭隧道穿梭的车辆都遇到了卡哨,清一色荷枪实弹的军人仔细盘查着过往的每一辆车,而在那座十平方公里的小山包上更是窜动着无数黑漆漆的八一杠。
三天后,省城海关传来了消息,查文斌见到了昌叔,而那个叫素素的少女则不见了踪影,同时不见的还有那只鼎脚。
七天后,秦海在距离幽岭落网,而落网的地点正是那座当日他们打中猞猁的山尖,那座已经倒塌的金字塔形石头建筑,那个下面有一条更深的通道。
幽岭的这段故事,我也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这里从此以后两边都建起了铁丝网。
有人说,那里现在是一个秘密的实验区,老百姓不让进,那十平方公里的山包已经成为禁区很久了;也有人说,后来在那里又有一支很大型的队伍进去过,但是和他们的前辈一样,同样没有走出来。
关于幽岭,我去问过童河图,他说除了给祖坟山多添了一座新坟,什么都没得到。
我问,那块玉环和那个星象球呢?还有那个红衣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冷怡然,河图回答很简单:秘密!
至于秦海这个人,后来我通过河图找到了超子求证,在一件豪华会所的包厢里,抽着大前门香烟的他猛灌了几杯酒,两眼盯着酒瓶道:死了!
那件事,关乎的层次太高,牵扯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打听到的,以至于当事人谈起的时候都是三缄其口。但幽岭依旧还是那座幽岭,孤零零在天目山脉上耸立,每天经过幽岭的车辆依旧还是有很多,只是从那一年过后再也没出过一起带血的事故……后来,我就去读了书,慢慢的开始走出了那座大山,我来到了城市,来到了省城,慢慢的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和很多读者一样,我接触到了互联网,接触到了最新的科级,也认识了一些当下流行的游戏,我学会了星座,学会了塔牌。
当小时候的小霸王游戏机开始电脑网游所替代,那些古老的经文和符咒也同样被流行音乐和现代快餐文学淹没。道士们开始为了生计披上了道袍比划着手中的刀剑,在一群群手拿相机和手机的游客面前施展着自己的天罡踏云步,原本用来祭奠的香烛也从廉价开始走向了包装。
偶尔在这座城市里可以看到有一两个手拿八卦图和线装书的人在树林里蹦跑,他们一手拿着小板凳一手挥舞着“仙人指路”的招牌,而他们的身后是身戴红袖章的城管挥舞着手中的秤砣和对讲机。
每每有人问我,夏忆,您讲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嘛?
我总是会在笑笑,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还有人会问我,查文斌这个人是存在的嘛?他真的那么厉害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在我心里,查文斌,他就是最后一个道士……幽岭过后,我还见过一次查文斌,不过不是在他家,而是在另外一个地点。
那个当年被他救回来的姨婆过世了,再去参加她的“第二次”葬礼,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一天查文斌也来了,他带着自己剪的铜钱和自己制作的香烛,上了香,烧了纸,什么都没有做就那样离开了。有人和他打招呼,也有人想让查文斌替舅婆做一场法师,但是查文斌只是笑笑,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酒桌上,老人们一边吃着白豆腐一边喝着便宜的白酒,他们讲起当年:十几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过仙桥,查文斌如何拿着宝剑大印从阴差的手下救回了姨婆,让那个原本已经死去的女人又多活了十几年,如果没有查文斌,他们说我的姨婆甚至没看过彩色电视机,就更加别提他的儿子后来还送她去省城看西湖。
他们精彩地描述着那一晚查文斌是何等的威风,他的道袍,他的符纸,推杯换盏之间,那些老人唾沫星子横飞的说着当年的往事。
那一天,我问了外婆,我说这一回文斌叔叔怎么不摆道场,外婆说查文斌已经不露面很久了。
我心想,哪天空了我去看看他,毕竟小时候他还救过我一次,虽然没认他做师傅,却有说不出的好感来。只是那一想过后,我又回到了城市,快速的都市生活让我暂时忘却了那位一直在这西北大山里的文斌叔。
当我和河图都喝醉在酒桌上的时候,他又跟我说了更多关于后来查文斌的故事,我想我大概可以从这件事开始说起……
第498章 河图的日记
再见河图是去年外公去世的时候,他凑巧回来赶上了便也来参加葬礼,外公走的时候那些法事是他帮忙张罗的。他用的很多东西都还是查文斌的,虽然没有查文斌那般行云流水,但也挺像那么回事,至少在我看来,他得到了一些真传。
河图跟我说他已经不是道士了,曾经有一阵子我一直喊他道士哥,外公家河图小时候也经常去玩,有时候玩的晚了会留一夜。他比我大,那会儿基本都是带着我玩,我会喊他道士哥。抛开在查文斌面前,其实河图小时候也挺淘,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这些事他也干的多。他管我外公也叫“外公”,或许他根本没见过自己的外公吧,所以整整三天下来一点也没好好休息。
从火葬场回来,我提出要感谢他,约了第二天再聚,起码我是真的很想和他好好聊一次。
“你为什么会被他……”我知道我的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唐突。
“不知道,或许师傅他是对的。”河图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狠狠的又灌了一大口,今天他已经喝了不少,本来白白的脸已经成了关公,酒精的刺激让他的忍不住倒嘶了几口凉气。
那酒不是什么好酒,街边的小饭店,三两个小菜,以今天河图的身价或许他应该端着玛歌红酒,身着真丝长褂在香港某间顶级会所与那群富可敌国的商人们讨论风水格局。
他的身份现在是数家大型集团的风水顾问,很多公司在战略投资之前都会找风水大师占卜,而河图就是为这些金主服务。同时他也有自己的风水工作室,替一些有钱人摆摆风水阵,也会替人挑些房子或者迁祖坟,用他的话说老祖宗的东西在东南亚还是很吃香的,尤其是香港,他现在和律师一样按小时计费。
精致的金丝眼眶,黑色的立领西服搭配着白衬衫,唯一还可以把他和道士联系在一起的是他脚上那双绣着云雷纹的布鞋,圆头厚白底子,查文斌以前就穿这种鞋。
他端着酒杯和我碰了一下说道:“听你妈说你写的书出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答道:“嗯。”
他在我面前依旧还是那个哥哥,和小时候一样冷不丁的摸了一把我的头道:“改天给我几本,不过据说把师傅写的有点神。”
“你看过?”我很惊奇,我知道我妈在外公的葬礼上跟他说了我写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