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齐将苏妫轻轻地放上软榻,他用大拇指略过苏妫白腻的鼻子,眼神迷离:“说的好,本王的女人,就该有这种自信。”
雨点般的吻砸向苏妫的脸,肩头,胸膛,姜之齐咬住他最爱的锁骨,慢慢地将吻移向脖子。
“七娘,为何本王每次吻你的脖子时,你都很紧张。”姜之齐从苏妫身上起来,他噙着笑看苏妫:“你怕我咬断你的脖子?”
是,我一看到你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你那恶狼般的父亲,那夜在含元殿,我差点咬断他的脖子。
苏妫淡淡一笑:“因为您每次都很用力,我会呼吸不上来。”
“哎呦,你们俩真真不把我这活人放在眼里哪。”李音娇笑着轻移莲步走到床边,让苏妫没想到的是,李音竟然将姜之齐从床上拉下来:“开始怎么说的?王爷还要不要牡丹教你的小美人了。”
姜之齐一喝酒就会上脸,有时候胸前都会红,他懒洋洋地搬了张椅子坐到床对面,拈起一颗龙眼般大的葡萄放进嘴里嚼:“我可要看着点,必要时亲自上手示范。”
李音白了姜之齐一眼,含笑用手指划过男人的脸,忽然按住男人的底下,眉毛一挑,娇嗔道:“德行,你还是乖乖坐这儿吧, 回王府还不都是你的?”
李音,过去的你,就连被侍卫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受了委屈。现在的你,我真的不认识了。呵,又说傻话了,我李月华何尝没变化。
脸是别人的,身份也是别人的。音儿,你比我要强,你没有偷别人的东西,我知道即使你现在的处境再卑微,骨子里还是过去的你。
繁华梦碎,面目全非。
“七娘,我是牡丹。”
“牡丹真国色的牡丹?”
李音从床边放着的矮凳上拈起事先预备好的长羽毛,她将那片羽在苏妫面前晃了晃,摇头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牡丹。”
脚底传来股酥酥麻麻的痒意,苏妫忙蜷缩着身子往开躲,却被李音按住。
“是不是痒?”
“恩。”
发簪滑落,李音如瀑般的青丝散落了一背,她将黑发别在耳后,看着苏妫柔声道:“女人的脚细皮嫩肉,但久经沙场的男人就没这么敏感了,可是只要你用对了方法,就会让他很快乐。”
久经沙场?李音在胡说什么,姜之齐年纪轻轻,又有一身的富贵病,他怎么看都不像上过战场的人。
“牡丹姑娘。”苏妫将脚从李音的手中逃开,手指无意间碰上床里边叠放整齐的被子,苏妫几乎想都没想,就将被子拉下遮住自己,可看见姜之齐嘴角勾起的狠毒的笑,女孩不慌不忙将被子推开,她抬起下巴看李音:“我看你气质高贵,出身不凡吧。”
李音眼中闪过丝痛苦之色,但她仍是娇媚动人,慢慢地欺身上前:“往事不可追,牡丹现在很好,吃穿不愁。”
往事不可追,音儿,在你身上定然发生了莫大的不幸,说到底,都和父皇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终究是李月华一族连累了你,对不起。
“王爷。”苏妫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玩物,一个妾,实在没什么资格向姜之齐提什么要求,可是她这次偏要说:“您能否将她赎出十二楼,带 回王府?”
李音一愣,她樱唇半张,痴痴地看着七娘那被男人折磨的伤痕累累的胴体,她为什么要说这傻话,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条不折不扣的毒蛇吗?
姜之齐懒懒地瞅了眼床上的两个人间绝色,挑眉笑道:“为什么?你不怕牡丹会取代你?”
“不怕,我很喜欢牡丹姑娘。”苏妫 回头冲牡丹甜甜一笑:“比起清莲,我觉得牡丹姑娘懂的更多。”
“哦。”姜之齐若有所思地皱眉,他抿着唇,像是在考虑什么,忽然男人玩味一笑:“牡丹姑娘虽然国色天香,可还是留给天下男人享受吧。本王糟蹋你一个人,就够了。”
话好伤人,当着矮子不说短话,姜之齐,你绝对会遭到报应的。
看见李音娇嫩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可是脸上仍是轻松柔媚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过。苏妫感觉自己的眼睛酸的难受,好像有一种叫眼泪的东西,即将滑落。
“对不起。”苏妫的声音细弱蚊音,还能说什么,只是希望音妹妹不要以为七娘是故意羞辱她就好了。
“无碍。”李音的声音也很低,她闭上眼睛轻轻吻苏妫的胸膛,有一滴凉凉的东西掉在苏妫心口,是什么,李音的自尊。再次抬起头时,李音还是绝美的牡丹,她脸上带着让人移不开目的娇艳,媚语如丝:“七娘,你的手可以用,唇也可以用,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可以用,包括眼睛。越是强悍的男人,他越受不了纯如童子般清澈的眼神,你可以的。”
刚才她说久经沙场的男人,现在又说强悍的男人,可惜这两种特征都和姜之齐没关系,这究竟是怎么 回事。直觉告诉苏妫,这事,绝不仅仅是姜之齐的恶趣味这么简单。
苏妫再也忍不住,她一把抓起衣裳将半裸的李音裹住,自己则赤。裸身子下床,她走到姜之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王爷,七娘不傻,您到底想做什么?”
姜之齐气定神闲:“教你做个真正的女人。”
“不只是这样吧,是不是真正的女人,全由王爷您决定,不至于来这种地方。”
姜之齐淡淡一笑,他脸上没了往日纨绔邪恶的笑,反之,整个人浑身透着一种陌生的冷意:“牡丹,你先出去。”
李音既然能在十二楼接待姜之齐这般的贵客,她必定有寻常妓。女没有的本事。只见她听了姜之齐的话,匆忙起身下床,安静地给坐着的男人行了个礼,便一声不吭的离开。
“七娘,你喜欢做凤凰吗?”
“喜欢。”
姜之齐看起来很满意这样的 回答,他将苏妫拉地坐到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揽住女孩的纤腰,一手捏住女孩的下巴:“我给你天下,让你做凤凰好不好。”
“好。”这是真的好,如果姜之齐你真的有染指江山的想法,那倒省了我很多功夫。
“不错,我果然没看错。”姜之齐歪着头从上到下打量苏妫,他已经没了方才那种火急火燎的欲望,很冷静,冷静的可怕。“自从我们当年一起算计你姐姐开始,我就知道你绝不甘心只做一个庶女,一个妾。”
一起算计你姐姐。这话好残忍,婵姐,天生带着花香气的你,为何要生在苏家,如果你只是寻常女子,如果你能随韩度浪迹天涯该多好,没有如果,身为苏婵的你,注定遇上李月华,苏妫,姜之齐这样的坏人。谁的不幸,花的不幸。
“王爷,您到底想让七娘做什么,七娘都听你的。”
“腊八那天,我会带你进宫。”
苏妫的心跳的极快:“要我做什么。”
姜之齐咬住苏妫的锁骨,柔声笑道:“要你代替本王,尽孝。”
作者有话要说:虐不虐贱齐,你们说了算。
第67章 耳环
苏妫是一个人从李音的闺房出来的,姜之齐刚才说了,他既然来了十二楼,就要好好地做一做牡丹花下的鬼。所以接下来那间房里会发生什么事,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阳光有些刺眼,不够暖和。身上还带着李音浓艳的香味,这味道俗吗?不,这味道是世上最好闻的。只要心里有一方净土,那么她永远是干净的。
纪无情像鬼一样出现在苏妫面前,他瞧了眼正闭目微笑女孩,冷漠道:“你看起来,好像很享受。”
“为什么不享受?我从未这么快乐过。”心心念念了快两年,终于有机会能接近姜铄,这种发自内心的兴奋,你怎么会懂。
“下贱。”
“你说什么?”苏妫睁开眼睛,抬头怒目瞪着人高马大的纪无情,女孩忽然噗嗤一笑:“没错,我就是下贱,以后还会更下贱,这个答案满意吗?”
“满意,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苏妫淡淡一笑,看来纪无情是以为我在享受方才的三人之乐,不过你说我下贱,那么搞出这些事的始作俑者,你的主子姜之奇呢?他岂不是更下贱。
风将一枚浅粉色的花瓣吹到苏妫的唇上,仿佛在悄悄告诉女孩,你没必要和一把剑解释,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苏妫上了马车,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去大明宫了。李氏七庙如今只剩三庙,好多皇族子孙流离失所,甚至客死异乡。如果不亲自去找姜铄算账,这口憋在心头的气,如何能舒!
脸是烧的,手是颤抖的。见到姜铄,第一句话该怎么说,皇上,妾身苏妫?接下来应该配上什么表情,小鸟依人还是媚眼如丝?我是不是该学学用脂粉妆扮自己了,对了,必要时还要让姜之齐找个舞师来教我,我要扭动腰肢,媚乱今朝。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苏妫出来时没有将头发簪住,只用一根发带简单地绑起,车一颠簸,发带滑落,青丝顿时散了一身。女孩挑眉,故意调侃道:“是不是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人。”
纪无情额间的剑痕名下地扭动了下,他面色铁青,眼里有种寒意:“没见过,你这么恶心又无耻的女人。”
“你。”
不生气,不生气,和一把剑没必要动气,况且你迟早会杀了他,总有一天。
被纪无情充满嘲讽的话一刺激,不知为何,苏妫倒冷静下了。她抬手将垂下的发往耳后别,忽然惊道:“我的耳环丢了一只,好像刚才出来时掉在草丛里了,你去给我找 回来。”
“重要?”
“很重要。”
纪无情看了一眼苏妫右耳上的东西,一声不吭地提剑离去。
看着黑影消失在眼前,苏妫将手松开,耳环没丢,她不过是要找个理由支开纪无情,单独和白瑞说话。
“瑞叔。”苏妫隔着帘子悄声道:“我觉得,咱们苏府不久就会恢复往日之盛况了。”
白瑞是个聪明人,他瞧见见纪无情匆匆离去,便知道自家姑娘有事请教自己:“主子,王爷让你来十二楼,是不是别有任务。”
苏妫冷笑,姜之齐年纪轻轻野心却大,他想要剑走偏锋,给他老子身边安一颗美人棋子。不过他万万不会想到,这颗棋子,是鸩毒。
“王爷想要我去伺候皇上。”苏妫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是高兴的,她本来想着腊八那天直接进宫和姜铄较量。可是经过苏府那一没有硝烟的劫难后,苏妫发现姜铄绝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撼动的,所以在做事前,她还要请教一下白瑞。“皇上正当壮年,他可比王爷要强多了,我绝对有自信能让皇上宠幸我,并且扶持苏府再次崛起。”
隔着竹帘缝儿,白瑞沉默不语,他垂眸思索,不时用小指抚摸他的八字胡。
“听主子的话,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不过瑞叔在这儿问一句,你的自信从哪儿来。”
苏妫自傲道:“我年轻貌美,会取悦男人,做事谨慎小心,不够吗?”
白瑞摇头淡淡一笑:“后宫佳丽三千,何曾少过貌美女子,又何曾少过步步为营的宫嫔娘娘,说句冒犯的话,瑞叔并不觉得主子有任何过人之处。”
白瑞的这盆凉水当头而来,只是苏妫打定主意想要进宫,她何如能听进去劝。
“我倒是想拒绝,可是王爷那边,瑞叔能让他放弃吗?不能吧。”
“主子。”白瑞整理下自己的衣襟,侧着脸轻声道:“你知道皇上是怎样的人吗?你知道皇上现在最需要什么样的人吗?皇上不是一个轻易被美色迷惑住的凡夫俗子,王爷有他的想法,可是太过急功近利,容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听了这番话,苏妫那颗因激动而狂跳的心此时也渐渐趋于平稳,不错,姜铄能有今日这番霸业,本就不是凡人能做出来的,这点必须承认。
“瑞叔,是我太急躁了,您说我该怎么做。”
白瑞往前方瞧了一眼,仿佛看到了某人,老白轻笑道:“大业初定,江山未稳,皇上要的是人才,不是美人。主子若是能劝王爷做伯乐,荐出去一匹千里马,到时候皇上高兴,王爷也高兴。主子若是凭着这般体贴和聪慧进宫,必得圣上欢心。”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若是想让姜铄看得起自己,必须投其所好。白瑞说的对,美人从来不缺,缺的是懂君王心的美人。
“我哪里去找人才,求瑞叔再指点指点。”
帘子被掀起,是纪无情 回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仿佛有难言之隐。
白瑞扬鞭赶马,他像说最平常话般,扬声笑道:“主子,你哥哥不日就会 回京,信上说他的病全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听了这一语双关的话,苏妫勾唇一笑,谁说人才没有,六哥再合适不过了。
“我没找到。”
你当然不会找到,两只耳环都在我手里呢。
苏妫懒懒地靠在软垫上,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香扇扇凉,闭眼淡漠道:“找不到就算了,辛苦你了。”
瑞叔的指点,自然不能在姜之齐跟前说,这个男人善变又自私,所以在六哥没 回来前,只有先听他的安排,隔个几天去趟十二楼,向李音学习取悦男人的本事。
苏妫每次看到李音,心都很累,可当着姜之齐的面,每次都要装作很享受的样子。
心累的时候,苏妫喜欢去婵姐那儿躺着。在这个浮躁又功利的世界,只有婵姐在全心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会点一枝香,让苏妫平躺在窗下的贵妃榻上,安安静静地听风的声音。
姐妹俩什么话都不说,一个读书,一个小憩。
“姑娘,该走了。”
六幺轻轻地摇醒苏妫,姑娘最近看起来真的很累。白天她得和那个黑衣黑脸的侍卫出去,晚上就要一夜一夜地承受王爷的过度求欢,铁打身子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如此瘦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