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本人来说,自从某种爱跳小苹果的绿色植物出现之后便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小怪兽,哪怕其中看上去再厉害的最终也被我们干掉了,所以被黑甲男子抽出来深渊化的艾蜜琳娜的守护兽什么的,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更何况敌人并没有完全控制住它,指不定等下在战斗中原本暴走中的守护兽会被金发少女一拳头给揍醒呢?
但艾蜜琳娜却似乎不打算给黑甲男子任何机会,后者才把黑色的光团释放到半空中,女孩便径直朝他猛冲了过去,挥舞中的爱剑表面爆发出惊人的斗气,瞬间将对方笼罩。
不管光团里是什么总之敌人单枪匹马的跑到了阵前一边犯中二病一边放召唤系大招,防备松懈得令人咋舌,不动手简直对不起自己。看到公主殿下这样做后我自然也跟着有学有样,几支带着空间法则的箭矢当即脱手而出,不过却是冲光团去的。
既然黑甲男子刚刚说过光团内的生物不完全受控制、纯粹只是危险的狂暴状态现身后见谁咬谁,那么我在它蹦出来瞧见荒野上许多小鲜肉之前,将之送到别的没有人的地方让其折腾不就好了么。比如说,这个位面附近挤满了不少深渊大佬的虚空里什么的……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箭矢靠近光团之后确实炸裂开形成了临时的空间裂隙,然而光团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每次接触裂隙时其表面都会绽放出大片黑色的光芒,直接将裂隙炸得粉碎。几支箭矢尽管全部命中,但却连减缓光团的速度哪怕一丝也未能做到。
我这里不顺利艾蜜琳娜同样也没好到哪儿去,女孩不止是斗气形成的剑芒、甚至剑刃本身也砍在了黑甲男子的身上,霎时间飞沙走石地面震动显得很是夸张。短暂的爆发之后,烟尘中传来了当的一声重响,敌人身上那件黑色铠甲以破破烂烂的造型掉在了地上,仿佛金发少女已经给予了对方极大的伤害;然而透过烟尘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这货的身影依旧在站立着,甚至连晃动都没有,宛如女孩刚刚的攻击只是迎面吹过的一阵微风。
好吧咱错了,公主殿下的攻击还是有着巨大效果的,至少敌人已经各种皮开肉绽——可惜,这个皮开肉绽和正常意义上的头破血流有着很大的区别。
黑甲男子的皮肤下面是一种诡异的纯黑色肌肉,表面看不到任何经络、纹理乃至血管,十分光滑。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问题在于艾蜜琳娜刚才那一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丫的肩膀上,不仅让这货的肩头不翼而飞还让他的半边脸也跟着毁容了。
结果,在人类的相貌之下出现的,是一张没有嘴巴、耳朵和鼻子、只有一双深红色眼眸的极为特殊的脸,与其说是脸倒不如说更像是面具。然而这个“面具”却是鲜活的,那才是对方真正的脸。
“你、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饶是胆识过人的艾蜜琳娜见状也禁不住吃了一惊,谨慎地后退几步主动与敌人拉开了距离,“我本以为人类的容貌只是你的伪装但至少还是个生物,但现在看来你恐怕连生物都不是吧!?”
虽然先前黑甲男子在用短剑刺伤艾蜜琳娜时表现出了完全不同于人类的柔韧性,可我也和金发少女一样认为对方只是借用了人类相貌的生物,没想到丫竟然会是这副尊容。
“生物都是脆弱的,无论他们的实力有多么夸张、灵魂有多么强大,身体一旦消亡就什么都没了。”眼前的这只不明怪物即便没有嘴却照样可以说话,而且特喵的吐字还非常清晰,标准得就像是播音员正在做节目一样,“我作为深渊意志的代表,怎么可能会选择如此不稳定的存在方式,自然要选择最可靠的手段了。”
艾蜜琳娜认真地瞅着对方仔细打量了片刻,恍然大悟地叹道:“原来如此,你是一个怨灵!”
讲道理我觉得公主殿下一定是不小心在什么地方弄错了,忍不住开口疑惑道:“等等,艾蜜。你说的怨灵应该是我想的那种怨灵吧,它们尽管很危险可终究没有身体无法直接对人造成伤害才对啊?”
“就是你想的那种怨灵,不过他却是有着身体的,这都要归功于深渊。”金发少女说着朝对方努了努嘴冲我示意道,“我给予那家伙的剑伤正在迅速恢复,你仔细感受,是不是能发现许多惊人的气息在他周围?”
“啊,确实存在。只不过这气息……寒冷、沉闷、痛苦外加扭曲,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比平时感受到的深渊气息要邪恶得更加纯粹。这就是深渊的意志吗?”
“怨念凝聚到一定程度之后具现化出了对方的身体,但是我们针对生物身体的武器和攻击基本上都不会对他产生多大效果,只有某些特定的法术才能伤到他。”艾蜜琳娜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了咪疼无奈的表情,“尽管很不想承认,可蓝羽确实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她在这里就好了。”
不不不,黑长直若真要在这里那才叫麻烦呢,谁知道远处当地人的士兵会不会把我们当成和深渊是一伙的然后用枪炮招呼?我和艾蜜琳娜能够是能够自保啦,可蓝羽学姐怎么办?
怪物在我们说话间已经撕掉了自己所有的人类表皮,将他一身黑乎乎的肌肉彻底露了出来,接着才随意地拍着手淡然问道:“二位讨论完了么?如果有讨论完的话,那就让咱们开始吧。原本负责保护自己的神兽堕落成邪恶的怪物毁灭自己试图帮助和拯救的世界,尊贵的小公主,这个剧本我觉得挺不错的,你认为呢?”
“对不起,我只感受到了深渊满满的恶意。”艾蜜琳娜不爽地撇了撇嘴,抬手紧握着爱剑对站在旁边的本人说道,“周翼,别的先不管,让我们联手直接把那家伙给干掉。他和那柄短剑的配合所产生的威胁实在太大了,就把当地人的军队作为炮灰来吸引那个天知道是什么的暴走守护兽为咱们争取时间吧。”
公主殿下虽然心地善良却终究不是传说中的圣母,再加上她有个节操令人堪忧的母亲,某些时候心狠手辣起来也相当吓人——比如说我从漫展上买回来的关于她的本子、咳咳,这个不算。
总之女孩的选择我能够理解,换在我们老家也有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俗语,尽管很对不起当地人的这些士兵,可毕竟比起暴走的守护兽屠戮生灵对大家来说日后眼前这个刺客加极品短剑所带来的的威胁要更为严重,绝对不能放走这家伙。
不过,高级刺客加极品武器的组合吗?或许我可以试着那样做……
“想要以我作为目标吗?”黑乎乎的人形怪物冷笑了一声后也是架起了短剑,只是这家伙显然没打算和我们死磕,摆出的也是防御的姿势,就这么直接面对着我们俩后退了起来,“欢迎之至,可还是换个场所比较好,毕竟深渊化的守护兽马上就要苏醒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二位有胆子跟我到大群深渊怪物的阵地上转一圈?”
这家伙简直无耻,我都已经恨得牙痒痒了。但仔细想想换成是我也会像他一样那么做,战斗中尽量让自己处于优势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怎么办,要不要去追?”看着怪物飞一般地离开后,倍感蛋疼的我扭头看着艾蜜琳娜问道,“还是留在这里搞定那只守护兽?”
去追就会被深渊和据说马上就要苏醒的守护兽夹在中间,并且还有可能受到当地人火炮的热情招呼,讲道理我一点也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但是不去追吧,就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屁颠屁颠的跑到面前秀了一把中二病放了一个大招后发型不乱的潇洒离去,这口气真的能忍?
装了逼就跑,还特喵的能够跑掉,我对此表示很无奈。
“让他走。”相比之下艾蜜琳娜反倒平静得多,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追过去没有任何好处,这笔账我们等到下次再算吧,反正按照目前的形势看也不会等太久的。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被深渊化的守护兽放出来搞破坏。如果不是那家伙无法完全控制它,估计也不会专程跑这一趟,直接在深渊那边就放出来了。”
眼瞅着敌人已经在远处的杂草丛中化为了不起眼的小黑点,我这才放下戒备蛋疼地揉着额头叹道:“那个,艾蜜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守护兽是啥?”
“我连它的存在都不知道,而且我估计连母亲大人也不知道。”艾蜜琳娜轻轻地摇着头否认道,“当初那家伙在抽离体内能量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撕下来了一块;如今想想,那种感觉应该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被深渊强行从我的灵魂里面给扯出去了。也只有守护兽藏在灵魂里面我们才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毕竟人的灵魂是无法彻底探查清楚的。”
按照联盟的说法,某些邪恶的法术可以控制灵魂、伤害灵魂、甚至是分解灵魂,但却无法探知灵魂里面究竟具体都有些什么,哪怕这个灵魂属于某只宠物狗不仅没有强大的实力连精神力都不具备多少也不行。你永远无法得知经过无数次轮回转生的灵魂内部沉淀着怎样的信息乃至记忆,就像男生永远无法理解女生逛街时一件衣服试了很久明明看上去很中意的样子为什么最后却对他说不买了一样。
灵魂转世投胎之后还记得上一世的记忆这种事在某个抖s创世神的设定中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所以在面对强敌时回想起了以前的记忆然后来一句“我想起来了”就随便开挂什么的自然也不会存在。这对每个人来说都很公平,而且对他们这一世的生活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扰——咱们来打个比方吧,假如艾蜜琳娜某天记起了自己上世是由一只蜘蛛投胎来的,会发生怎样有趣的事情?
所以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能够探查清楚灵魂的最深处,因为大家都无法破解某个抖s的创世法则。
深渊能够抓住艾蜜琳娜体内的守护兽也是一个意外,毕竟是它主动跳出来牺牲自己保护女孩不受侵蚀的,否则这会儿倒霉的就应该是公主殿下本人了。只是眼下这暴走的神兽却成为了一个特大的麻烦,处理不好绝对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从短剑上释放出去的光团此时已经飘到了非常高的地方,若非它的颜色太过特殊只怕这会儿我都找不到了;只是看起来丫似乎没什么变化啊,体积没有增大不说能量也未曾产生波动,哪里有半点守护兽即将苏醒的样子?
难不成上当了?
便在我刚刚冒出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为此感到蛋疼或是恼火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了某种非常响亮的心脏鼓动的声音,就好像动漫或游戏里某些最终boss从封印或沉睡中醒来之前的预兆那样。
但这声音未免也太大了吧,而且似乎就在耳边响起的样子,完全不是从高空传来的,会不会是我出现了幻听?要知道深渊在精神攻击方面同样也很擅长,没准是我无意中着了道也说不定。
“艾蜜,我刚刚……”只看了金发少女一眼我整个人就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她也和咱一样用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朝这边望了过来,“呃,你也听到了?”
公主殿下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鼓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在耳边,依旧响亮而有力。想到了什么的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回头望去,继而愕然发现身后远处那群原本如临大敌的当地人军队里的众多士兵们,此刻一个个全都脸色惨白拼命哆嗦个不停,有些人甚至连武器都抓不住掉在了地上。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军官去呵斥这些胆小鬼了,因为军官们的表现不比士兵要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