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比前一刻要更加激动,梦想终于实现了。
同学好友几乎都热衷将理想情人的目标按在某个女明星身上,林冬至不是,他的女神是老师。
为了成为她的学生,他才报考大的舞蹈学院,梦想是跳一支由她编排的舞。
苏夏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心中所想,她通知陈放,让林冬至又跳了一遍。
这次比刚才更加流畅。
陈放没开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冬至看似单薄,却爆发力惊人的胸膛一下一下起伏。
他的头埋的很低,手攥成拳头,等待结果。
一缕发丝垂下来,苏夏伸手别到耳后,露出精致的耳坠,“最后一拍的情感过了。”
林冬至认真道,“老师,我再好好练。”
苏夏侧头,“陈老师,你觉得呢?”
陈放瞥一眼身旁的女人,当初未见其人,八卦倒是听的多。
荆城无数男人心中的女神,突然嫁进沈家,成了豪门阔太,不被公婆待见,离婚又复婚,传闻不断。
陈放挑眉,她很聪明,抢抢了他的话,不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试试吧。”
苏夏看一眼林冬至。
林冬至忙说,“陈老师,我一定努力。”
陈放抬抬下巴,“那就去吧。”
林冬至迟钝两秒,“好。”
他拿了外套,跟上陈放,还不忘冲苏夏摆手。
练舞房静下来。
苏夏的脚尖点地,旋转两圈,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开车陪白明明去医院,“有胃病就要按时吃饭。”
白明明歪着脖子,耷拉着脑袋,病怏怏的,“我已经后悔了。”
苏夏戳穿他,“你上次也这么说。”
白明明唉声叹气,“小夏,你说我找个女人管我,会不会好一点?”
“不是一点。”苏夏转着方向盘,“是好很多。”
白明明刷起微博,他也不是真想吃斋念佛,孤独终老。
但是,看上他的,他没兴趣,他看上的,人家不睬。
“可惜了。”白明明记不清是在苏夏面前第几次说起他的初恋,“要是那会儿我跟她没中毕业就分手的魔咒,现在娃都满大街溜达了。”
苏夏轻声说,“能错过的,就是该错过的。”
那句话令白明明诧异,细品过后,他拖长尾音,“变成有夫之妇了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像个女人了。”
苏夏抽嘴,“我以前不像?”
“不像。”白明明说,“你有空多照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嘴角上去了,都下不来,脸也红润多了。”
苏夏咳一声,她的幸福感原来这么明显吗?
“所以你赶紧结婚吧。”
白明明翻白眼,“得先找个女人。”
去了医院,白明明排队挂号,苏夏坐椅子上跟沈肆发短信。
苏夏:在干嘛?
过了不到一分钟,沈肆回了:开会。
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苏夏在嘈杂的声音里,食指慢慢的戳键,跟沈肆聊天。
白明明拿着病历本转头,就看见苏夏满脸笑意,面颊还透着好看的绯红,浑然不知周围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扶了抚额,白明明过去,往苏夏边上一座,那些目光瞬间少了一些。
他抬起手臂搭在椅子上,像是在搂苏夏,这个举动让他自己成为靶子。
“乐什么呢,是在跟你家大少爷隔着手机传情?”白明明咂嘴,“小夏,你们天天在一起,还不够?”
苏夏忽略,“几楼?”
“三楼。”白明明扫视四周,十一看病的怎么这么多,“我本来打算叫你就坐这儿,我自个上去。”
“但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跟我去三楼吧。”
他一脸严肃,“我怕沈肆。”
苏夏纳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白明明心想,关系大着呢。
万一他把苏夏带出来,被哪个不知死活的小伙子搭上,沈肆不得弄死他。
三楼的人少很多。
等了几分钟,白明明去诊室,苏夏在外面坐着,她摸着手机屏幕,继续跟沈肆发短信。
那头,书房里,沈肆的身子陷在真皮座椅里面,他翻着一堆文件,手机一震就去拿,搁下文件回复。
按下发送,沈肆喝了口水,背脊靠着椅背,手指曲起来,敲点桌面。
她不在,空气都冷了。
沈肆拿起手机拨过去,等了几瞬,才接通。
苏夏站在安静的过道,和厅内格格不入,说话都有回音,“是我。”
沈肆,“嗯。”
苏夏握着手机,听男人的呼吸声。
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经过,她一手撑着腰,走的很慢,似乎是快到预产期了。
苏夏脱口而出,“好辛苦啊。”
沈肆说道,“那就回来。”
“不是说我。”苏夏说,“我刚看到一个孕妇……”
她说完了,那边有短暂的沉默,沈肆低沉且悦耳的嗓音响了起来,“未必不快乐。”
苏夏一愣。
也是,当妈妈了,会去期待。
“我今天要晚点回去,你不用等我了。”
沈肆说,“不要紧。”
苏夏不看,都知道男人一定是冰山脸,所有的情感波动都冻住了,表现不出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白明明检查结束了。
苏夏正要迎上白明明,无意间瞥动的目光捕捉到一个身影,有点熟悉。
过来的白明明也往她的方向凑,“小夏,怎么了?看什么呢?”
苏夏收回视线,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她蹙眉,“医生怎么说?”
白明明举举单子,“去一楼拿药。”
超声科旁边的过道,程玉穗的脸异常苍白,走路晃悠,她扶着墙喘气,直觉呼吸困难,宛如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经期没来,程玉穗以为是内分泌失调,路过医院的时候,临时决定来看看。
谁知b超一做,晴天霹雳。
程玉穗攥紧皮包,胃里一阵翻滚。
“玉穗。”
程玉穗的眼皮猛地一跳,她僵硬的转身,见鬼一样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
三姑,出名的碎嘴,亲戚没少被她坑。
“你的脸色太差了,”三姑环切道,“玉穗,要多吃红枣补血。”
程玉穗说,“没事,我只是嗓音有点不舒服,就……”
三姑的眼睛一瞪,“还骗你三姑,前三个月是关键时期,你现在才七周,各方面都要时刻注意,千万不要大意了。”
程玉穗的身子一阵发抖,克制着声音,“三姑,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邹医生是我同学,我刚从她那边离开。”三姑说,“她知道你,就把情况跟我说了。”
说着,三姑从包里翻出一张纸,“该注意的都在上面,回去好好看。”
程玉穗胃里恶心,头也开始晕了。
“对了玉穗,你男朋友哪儿人啊?做什么的?家境怎么样?”三姑笑着说,“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未婚先孕也不是多大的事,人好就行。”
“玉穗啊,不过你还是趁肚子大之前把婚礼办了比较好,你爸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玉穗头痛欲裂。
“三姑,这事能不能先别告诉我爸?”
“我刚已经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三姑笑容满脸,脸上扑厚的米分底快往下掉了,“你爸这些年没少着急,现在外孙子都有了,这是大好事啊。”
程玉穗很想骂脏话。
她的确骂了。
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