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居然看了同学的盗文,下次请你吃饭吧姜绮!
刚想嘲讽‘听到没听过’的苏静宜面对着画风完全被带偏了的企鹅群,愣是一句嘲讽的话都说不出来,难道……这本书真是这么有名?她不愿意相信一向在自己眼中不善交际,像个透明人一样的姜绮会有让其他同学纷纷震惊的成就,於是在百度搜索里飞快地将书名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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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出来的大片相关搜索结果,让苏静宜的心脏像被捆上了巨大石头,抛进汪洋大海,一沉再沉,联想到自己前面说的‘不会是自娱自乐地放在硬盘吧’,虽然她安坐在寝室,可是企鹅群里此刻热火朝天的讨论,就像一道道化为实质性的视线,灼得她脸颊发烫,恨不得下一秒就原地爆炸。
狠打了肇事者的脸,姜绮都来不及享受快感,就忙着回复被炸出水面来的‘读者’,在今天更新章节里的作者有话说贴上一句暗号,截图过来,证明了自己的确是原作者后,好友申请一下子就爆出了十来个──虽然《以魔证道》不是发在男频龙头大佬终点小说网,但说到玄幻第一人,《以魔证道》当之无愧。
而且就着《以魔证道》拉到晋江的流量和人气,愣是让它新开的原创频道活转过来,成了一些更新量不够高,但质素好的写手的选择,因为在普通的男频小说网站,更新量不够,除非是大神,不然连签约都极难,更不要妄想分到好榜单。
于彤在姜绮身后高兴得狠狠喝了一大口珍珠奶茶:“活该,让她整天针对你。”
“这人真没意思。”
她笑着摇头。
现实里,这类人是很多的,试图通过踩低别人来抬高自己,或者为了交际搞气氛,在群体里寻一个弱者来调戏嘲笑,用来活跃气氛暖场子,若然这个弱者一朝翻身把歌唱,这个落差是她们难以承受的,城府深点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就过去了,或是厚着脸皮转为奉承讨好,像苏静宜这样不愿接受现实,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迟早要吃大亏。
她在姜绮处碰的钉子,已算是软乎。
出社会再放不下心气来,分分钟丢工作。
将苏静宜呛回去之后,空气清新了许多,人都精神了──这是夸张的说法,实际上,该打脸的打回去之后,就该干吗干吗了,@贱得很耀眼的广告费涨到了五千一次,但要控制好频率,不能太频密,绝非外行人眼中可以不停刷钱的提款机。
随着□□里的钱上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却突然杀出了一件意外,打乱了姜绮的阵脚。
*****
新金记。
“大妈,你是我家请来的吧?”
一个年约十岁的板寸小胖子,捧着游戏机坐在收银机前的高脚椅上晃动着胖莲藕似的腿,这游戏卡他已经打爆过许多遍了,妈妈一直不肯松口买张新的给他,在餐厅没客人的时候,他被交付给清洁阿姨看着,百无聊赖的他放下游戏机,将目标转移到了附近惟一的活人。
“对啊,小胖。”
“不要叫我小胖,我叫王虎!”王虎不满地嘟起了嘴巴,双腿踢得更厉害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有用不尽的精力,无时无刻都在活动身躯:“既然是我妈请来的,那你也要听我的话!”
正在拖地的姜母头也不抬:“好好好,虎子,你想吃什么吗?还是想喝可乐了,我去开一瓶给你。”
“我不饿,我又不是猪,已经吃过了,你过来。”
王虎坚持,姜母知道东主家独子向来被宠着长大,见过几次使唤双亲的架势,只好走了过去,迎着他得意洋洋,又闪烁着坏主意的眼睛,当下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见她过来,他跳下椅子,虽然还未发育,姜母个子也小,身高都到她胸前了。
他勾唇,咧开的笑容挤得脸颊肥肉高耸:“大婶,你听说过街头霸王吗?”
“没听说过,虎子,你在玩这个游戏吗?”
姜母敷衍着,内心烦恼着等老板娘邱艳琼回来,地还没拖完该多麻烦,希望赶紧打消了这孩子对自己的兴趣:“大婶年纪大了,都不认识你们的游戏,跟我玩很无聊的,我的地还没拖完……”
“不认识也无所谓!”王虎紧盯着她,双眼发亮:“来,让我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波动拳!”
话音刚落,王虎便摆足了游戏中的预备动作,在姜母反应过来之前,拳头便已挥出!
他吨位不小,又是男孩,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忍不住痛呼出声,下一刻想挡,连退三步,却让他更加兴奋,随着出拳动作,嘴里还哼哈着招式名字:“走马连环拳!火焰波动拳!真空波动拳!”
“虎子,别,别!求你了,别打,我很痛!”
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她下意识以双手一推,长期劳力者拼命一推不可小觑,愣是将王虎推跌在地,没想到她会还手,男孩被摔得屁股发疼,眼睛红了一圈,姜母忍着痛楚,见他要哭,伸手就想扶:“虎子,你没事……”
“可恶!”学着游戏人物说出一句日文,王虎咬着下唇从地上弹跳起来:“超必杀技──灭升龙拳!!!”
姜母正弯身想扶他,这动作正合了拳势,一拳狠狠从下顶在了她的下巴!
嘴巴一撞,她头一晕,只觉满嘴铁腥味,跌坐在地上,卷缩成一团,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老板娘邱艳琼从后门进来。
王虎玩够了,觉得现实果然比游戏过瘾多了,砸了砸嘴巴,又怕母亲责怪,眼珠子一转,捂着屁股就屁颠屁颠地跟邱艳琼告状:“妈,大婶她推我,疼死我了!”
“小胖!?过来让妈看看,”
平时宝贝得要死的儿子喊疼,邱艳琼心也跟着揪疼起来,连忙蹲下来检查他有没有哪里伤着了,他不肯扒开裤子,只委屈地囔疼,更加让母亲发挥想象力,一成伤也幻想得跟被切吊了一样疼。她站起来,脸色一沉,人未到声先至:“王如宝,我让你看到我儿子,你居然敢推他!?”
王如宝是姜母的全名,想来,在痛失双亲,遇上渣男之前,她也是父母眼中的宝物。
辗转数载,却连鱼眼睛都不如了。
见她跌坐在地上,满嘴是血,邱艳琼心里打了个突,回头瞟了眼儿子心虚的目光,倒也将发生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当然不可能训斥她的宝贝儿子,便皱眉喝道:“让你拖地看一下孩子都办不好,请你来要什么用?算了算了,看你这惨样,让客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员工呢,你今天就先回家去吧!”
她以旁边的餐桌借力,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只点了点头,说不出分辨的话来。
她走后门时,邱艳琼又想起一件事来,大喊:“别忘了,扣一天工钱!”
姜母闻言一顿,眼中复杂神色无数,却只虚点了下头,好好地关上门。
该去哪里?
她舍不得看医生这么奢侈,但嘴巴流血疼得厉害,而且说不了话,最近绮绮回家回得勤,要是碰上她,少不免让女儿担心。
姜母犹豫许久,围着家门附近的小区打转,有家归不得,最后实在是累了,就坐在公园,想等伤口自然痊愈。
如她所料,当天姜绮又带着于彤回家处理打包发货的事,弄到太阳下山,都不见母亲的踪影。她疑心起来,拨了电话过去:“妈,你去哪了?”
“……”
“妈?你还没下班吗?”
电话另一端传来含糊的嗯嗯声。
姜绮心中警铃大作,以往她拨电话,即使身处何地,母亲的回应都不会这么冷淡:“那好,我去新金记等你下班。”
听着母亲慌张的唔唔声,她心脏像被攥紧了一样:“妈,你发生什么事不能说话?我去找你!你等着。”
说罢,又等了一会,她正要挂电话冲出去找人,终於等来了含糊,像含着个球的断断续续说话声:“妈……没……事,你……别来……”
“你别说话了,等我!”
姜绮当机立断挂掉了电话,转头向一脸疑惑的于彤解释了原委:“我妈肯定有事发生了,我去找她,你先回家,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有病啊,伯母有事不带我找?人多力量大!”
于彤立刻骂她,甚至比她更急,放下手上正在打包的衣物,拉着她的手就出门,飞一样跑下楼梯,在拐角处她脚步一顿,遇上了正开门的邻居:“柔婆婆,你回家时有见过我妈吗?”
老太太插│入钥匙的动作一顿,眯着老花眼看清来人,呀的一声:“姜丫头呀?我这眼睛你又不是不知道……”
跟在她身后的年轻媳妇搭腔:“是姜太吗?我好像在公园见过她。”
“哈哈,还是你眼睛好……”老太太笑呵呵。
姜绮心头一紧,与于彤对视一眼,告别邻居,冲去了公园──平时练惯长跑的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似一道电光,一下子就将懵比的好友抛得远远的。果然,在公园长椅上看见了母亲瘦小的身影,她奔至她面前,正要开口,却双手撑在膝上,弯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母抬首,左手慌张地捂住嘴巴,右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帮她缓过气来。
于彤也跟在身后跑过来,见找到人了,心也放下了大半,便开玩笑的抱怨:“伯母,你吓坏你女儿了,这傻货冲得跟火烧屁股似的……”
姜绮终於缓过气来了,她轻轻捉住妈妈的手:“妈,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回家?天黑,蚊子多,快回家吧……”她目光落在母亲的下唇上,虽然她已经在洗手间洗过淌到下巴上的血,但新渗出来的血在她苍白的唇色上依然非常明显,姜绮变色:“妈,你嘴巴怎么了!?”
姜母垂下眼帘,摇头想让女儿安心:“没……”
“别说话了!”
她一张口,姜绮便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光是一眼,已经看得到她嘴巴里忍了许久的血,伤口不大,但奈何她一直憋着,口里的血又因着体温和唾液而干不了,看着渗人,这血像流到姜绮心上,灼得她心脏被腐蚀一样发疼,连于彤脸色都变了:“伯母你别说话,我们带你去看医生!”
姜母连连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知母莫若女,姜绮收起所有玩闹的笑意,在母亲面前柔顺听话的女儿像被戳破了的气球,露出所有锋锐坚硬的内里:“别怕花钱,你女儿现在有的是钱,就算没钱,也不会在你身体上节省!你不听话跟我走,说一句话,拖一分钟,我就扔一张一百块在公园里让人捡着玩!”
一想到方才电话里,为了不让自己来找,强撑着疼痛都要开口说话,姜绮脸色更是森冷。
姜母拉住她的手,不敢说话了,却不肯走,指划着回家的路。
姜绮眼圈一下子红了。
“妈,我现在有能力了,不要省这种无谓的钱,”
重生回来,她受什么委屈都没掉过眼泪,即使在渡劫时演戏,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内心都是‘妈│的智障’,惟有面对一心保护自己的母亲,她坚强不起来:“听我话,我带你看医生,开止痛药,我保护你。”
姜母惶惶然看着猛掉眼泪的女儿,一阵心疼,只好点头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2章
医院里,姜绮坐在旁边等候诊断结果。
公立医院的医生都很忙,经验丰富,三两下就知道你什么毛病,一边问诊观察一边出药单。姜母受的伤看着严重,但在医生眼中──死不了,没伤残,小事,遵医嘱敷药休养,很快会好,担心的疗程用完回来复诊。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勉强稳住了姜绮的情绪,没大问题就行。
她从计程车到医院上,费了半个小时,母亲说不了话,在车上用比小学生还丑的字磕磕巴巴地将事情简述了一遍,她从农村出来打工,文化水平非常有限,是半个文盲,写不出场面的嘱目惊心,为了让女儿安心,更是三句话就交代了:老板娘儿子打我,我推它一下,别担心。
三个他她它的分别,姜母没学过。
在车上的时候,姜绮拼命回想上辈子关於这件事的记忆,可是完全想不起来,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她的重生,在极为复杂的因果链下,造成了蝴蝶效应。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上辈子她不够关心妈妈,在有心隐瞒之下,压根不知道她受过伤。
“姜绮,你没事吧?”于彤看她沉着脸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不禁担忧,连声音都柔和了三分。
“嗯?没事。”
最近于彤总来家里作客,一来二去,跟姜母关系也亲近,当半个自己人了,亦是心疼不已──寝室三人能一直团结,也多亏全是护短的性格:“伯母,你也是的,怕什么,他敢打你,报警就弄他,要不往大街上哭嚎,你年纪占便宜,路人肯定同情你。”
“新金记那孩子才小学生,未成年人,报了警也就说教几句而已。”
老人、小孩与孕妇,并称华夏最惹不起的三大人群。
于彤自然也想到这里头的利害,叹气:“伯母真是……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
这句话说得婉转,实际意味就是懦弱可欺。
姜绮闭了闭眼:“我也这么觉得。”
隔了一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弯:“你别小看我妈,她跟我爸刚离婚的时候,曾经咬牙切齿的拿着菜刀吼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再来骚扰我,她就跑去首都拿着状纸在闹市一头撞死。”
于彤狐疑地看了眼沉默乖顺的伯母,回头不敢相信:“这情节也太像电视剧了吧?伯母,那你今天就应该拿出对渣男的气势来啊,不要怂就是干!”
姜绮喉咙发干,像被谁塞了一片砂纸在声带上,磨砺她的声音:“对啊,别人欺负她,她就只会忍,但骚扰我,她就炸得跟炮仗似的,你说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