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个跟头,让她栽的现在还没爬起来,徐真真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闹了这么久,其实她早就累了。
  那个她心疼好久的孩子,居然是宋尧的。
  呵。
  一室安静,两人谁都没说话。
  乔予笙将她送回家,徐真真在这栋电梯公寓里有自己的私人住宅,是个很宽敞的两居室,家具装潢精致,只不过她一个人住,显得冷清。
  父母离异后,她除了银行卡内每月有笔巨额零花钱入账,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屋内很整齐,地板上连根头发都看不到,徐真真独立惯了,生活上向来把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
  “班长,随便坐。”
  她为乔予笙倒了杯鲜榨果汁,“你午餐想吃什么?我会做的菜很多。”
  坐在沙发上,乔予笙抬头望着她过于消瘦的身影,心里涌上股莫名酸楚。
  徐真真有她的美,即使不经过整容,她照样有值得男人疼爱的地方,只是这个看脸的社会,把她逼得想去做一些改变。
  她没有错。
  058一通电话
  饭菜上桌,徐真真拉开椅子,憔悴的面容展开一抹笑。
  “班长,吃饭了。”
  她心里的苦楚,乔予笙怎会不知?
  可她越是这样,越容易身陷囹圄,这种强颜欢笑,乔予笙看不下去。
  “真真,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
  一句话,令徐真真端起碗筷的手一抖,易碎的陶瓷碗落地,砸向坚硬的地板,清脆声像一个无情的耳光,徐真真眼泪唰啦啦往下掉。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为什么会是宋尧?
  那个晚上,她热情主动,身心交付不知道有多投入,他的凶猛,他的强悍,硬生生要把她的身体撕裂一般,虽然痛,但她迷恋那具身体,健硕而又充满魅力,她以为,如此完美的男人,该是宋贤。
  可是怎么会……
  恨错了人,她该怎么办?
  “班长,救我,救救我……”
  徐真真每一次抽噎都会扯动小腹,里面原本孕育的生命,这会儿却被掏空,连她的心脏一并带走。
  乔予笙搂住她,那股温暖包围上去,徐真真竟如此渴望,一个人被摒弃太久,原来她要的,仅是一个拥抱这么简单。
  乔予笙敛下眼,谁又不想得到救赎呢?
  从谈枭出现开始,她的生活便偏离轨道,一步一步越走越远,早已经回不到原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乔予笙红了眼眶,“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一切只有自己知道。”
  很多事情,都败给阴差阳错。
  不管是她和宋贤,还是徐真真和宋贤,错过的,就是错过了。
  年轻人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好好活着。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该欣然接受,因为,这就是生活!
  “真真,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班长……”
  从徐真真家里出来,乔予笙开着车,漫无目的逛了圈。
  玻璃窗外的世界,浑浊不清,她仿若侵泡于冰窖中,感受着寸寸肌肤撕开的裂痛。
  宋贤是清白的……
  可,
  那又怎样?
  他们能闹到分手,归根结底还是那本结婚证,同这件事无关。
  谈枭,这个魔障!
  乔予笙双手捧住脸,身体虚软的往后仰,脊椎靠上车座,她心绪复杂的闭上眼睛。
  幸福,明明唾手可得。
  正此时,一通电话打到乔予笙手机上,铃声响过几遍之后,她才收神接起。
  一看,竟是魏痕。
  乔予笙的车停在路边,“喂,魏老师。”
  “予笙,你的出国申请终于下来了。”
  魏痕音线干净,落入乔予笙耳底,她咻地挺直腰板,“真的?”
  魏痕猜出她会是这种反应,审批快一年才确定下来,苦等的日子谁都不好过。
  “我刚拿到校办的文件。”
  闻言,乔予笙五指圈住手机,掌心的力度越抓越紧。
  她想出国深造,王秀兰当初鼎力支持,乔予笙也问过宋贤意见,宋贤一口答应,还说要陪她一起。
  转眼,一年过去,学校迟迟不给回音,因为是校方出资,不通过政府,乔予笙一度认为这事儿该是黄了,没想到,审批居然下来了。
  她心情难掩激动,“要去多久?”
  “四年。”魏痕给了一个准数,“下月底就走。”
  四年……
  摆脱谈枭,足够了。
  挂上电话,乔予笙想起谈枭生日那天,她许的那个愿:离开他,越远越好,越快越好,用她最能够接受的方式。
  老天有眼。
  历经一年,物是人非,曾经说要陪她一起远走的那个人已不在,她的出国梦成了逃离婚姻的钥匙。
  可不管怎么样,这则消息于乔予笙来说,足以令她欣喜若狂。
  这件事,绝不能让谈枭知道!
  临近深夜,乔予笙醒来两次,一睁开眼,天花板便不停旋转起来,她双手伸出,热得想要掀开被子,却发现根本连一点力气也没有。
  太阳穴凸凸跳动,又胀又疼。
  “柒婶……”
  她想喊人,声音脱出嗓子竟哑若蚊音,头顶一圈圈晕眩袭来,那种滋味,弄得她浑身难受。
  “柒婶……”
  她手臂抬起,犹如千金重,复又很快坠下。
  落地窗外,一束景观灯的昏黄探入,光线照耀在床尾,为整间客房披上层微亮。
  乔予笙的意识越来越轻,迷迷糊糊中,她鼻翼内嗅到股很熟悉的烟草味,她偏头躺在软枕内,只觉是在做梦,却还是本能的想去求助,“谈枭……”
  因她一句话,谈枭明显微怔。
  做梦还叫他呢?
  这是有多想念?
  男人勾唇,指腹解去那件手工外套,露出扎入裤腰的雪白色衬衫,紧绷的身材性感无疑,往下延顺下去,便是一双笔直的长腿,包裹在黑色裤管下,完美迷人。
  乔予笙感觉床垫一侧下陷,却懒得再睁眼。
  实在没有那力气。
  谈枭闯进被窝,伸手搂她,下一秒,正要阖起的眼锋一惊,她的身体,竟烫成个火球。
  男人起身拍亮台灯,“笙笙?”
  乔予笙双颊绯红,没做反应。
  “笙笙?”
  他手背支向女人额头,口中立即爆了粗口。
  妈的,烧成这样!
  茶色瞳仁染上血色,谈枭双臂抱起她,步伐匆匆向外冲去。
  怀里的女人意识全无,她黑色脑袋靠在他胸膛上,一只手臂垂下,谈枭脸色绷紧,若不是赶巧他今天回来,指不定会弄成什么样!
  该死的!
  059偷看我做什么?
  跑车飞驰,冷毅的车身线条在路灯下散发炫银光芒,男人俊颜阴戾,潭底聚耀而起的斑驳,一片黑佞,着实骇人。
  油门轰到120码,严重超速,原本需要半小时的车程,愣是十多分钟就到了。
  去的地方,是栋别墅。
  夜深人静,谈枭车子停在楼下,他抱起乔予笙,黑色皮鞋踩过路面的鹅暖石,越往里走,越能听见个女人的娇喘,一浪高过一浪。
  许是操之过急,大门只是虚掩,没有关。
  谈枭飞起一脚,房门被踹开!